“彼此彼此,顾总不也是天天往这边跑?和顾总相比,我还不算什么。”
顾西洲冷嗤,“我来找她,有正当理由,你呢?”
墨书砚耸耸肩,慢条斯理喝着咖啡。
“我当然也有我的理由。”
顾西洲摆明了不信,眼角眉梢都挂着冷意。
熟料,墨书砚不疾不徐地给他抛下一颗重磅炸弹。
“我现在是江绾的邻居,刚搬过来,多有不便,这几天难免要叨扰她。”
“邻居?”
顾西洲眸光一凛。
“嗯,我现在就住在江绾的隔壁。”
墨书砚对着墙那头抬了抬杯子。
“顾总若是有心,有时间也可以上我那坐坐。”
顾西洲下颌都紧绷起来,脸色非常不好看。
“墨书砚,你到底——”
不等他把话说完,楼上传来脚步声。Χiυmъ.cοΜ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江绾下来的时候,感觉客厅的气氛明显不对劲。
空气都好似静止不动了。
她狐疑地看了看两人。
“你们聊什么了?”
顾西洲没吭声。
墨书砚倒是从容,“随便聊聊,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你还有事儿?”
“没有,就是问问。”
“那我走了。”
江绾拎着包去穿鞋,就听墨书砚在后面又来了句。
“等你中午回来吃饭。”
江绾动作一顿,莫名觉得这话说的这么古怪。
她抿抿唇,“我回不回来吃还不知道,到时候再说。”
墨书砚“嗯”了声,“电话联系。”
他目送二人出了门,抱着胳膊站在门廊,眸光深邃如海。
直到车子驶离,他面色才微微沉下来,一丝不悦掠过眼底。
“墨叔叔,你很不爽吧?”
冷不丁的,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墨书砚一低头,就见三小只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
岁岁和安安跟两个小大人似的,有样学样地抱着胳膊。
曦宝则一脸呆萌,仰着脑袋,看看爹地,又看看哥哥们。
墨书砚抬了下眉,没承认也没否认。
“为什么这么说?”
岁岁比起一个手指,朝他晃了晃。
“我们都感觉到了哦,你和顾叔叔针锋相对,都想争夺妈咪。”
墨书砚微微眯起眼睛,忽然很好奇。
“如果我说是,你们支持谁?”
岁岁小脸一抬,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我们谁都不支持!我们只支持妈咪,只要是妈咪发自内心的决定,我们都坚决拥护!”
安安这时也点着小脑袋,絮絮叨叨起来。
“对,虽然墨叔叔,你最近的表现是很不错,但还没有完全打动我们,也没有打动妈咪,而且我们也很喜欢顾叔叔,所以你们两个竞争,我们是不会有偏向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妈咪的心意,所以,前路漫漫哦。”
说完,安安摇着小脑袋,扭屁股施施然进去了。
岁岁还是那副严肃的小表情。
“还有一件事,我们还耿耿于怀,你之前伤害过妈咪,所以就算妈咪最终有可能选择你,想要过我们这一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如果要追,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然,我们是不会放心,把妈咪交给你的!”
音落,岁岁也进去了。
门廊只剩下曦宝和墨书砚眼对眼。
曦宝嘟嘟嘴,“爹地,你要加油呀,千万别让阿姨被别人追跑了,不然……”
一想到那种可能,小姑娘的心情就瞬间不美丽了。
她低着眼帘,委屈地扁扁嘴。
“不然我会好伤心好伤心,伤心到不想理爹地。”
墨书砚轻刮了下她挺秀的小鼻子。
“话说利索了,就开始威胁人了?”
曦宝撅着小嘴,哼了声,“就威胁,爹地怕不怕?”
墨书砚眉峰轻佻,“嗯,怕。”
小姑娘这才满意,“怕就好,爹地一定要加油!”
墨书砚弯唇,勾着她的小手,带着她折返进去。
……
去研究所的路上,顾西洲一直沉默。
车厢里的气氛,说不出的怪。
开车的南浔,时不时朝后视镜看一眼。
车后排,江绾也莫名有些不自在。
脑子里回想的,都是墨书砚的话。
那家伙,还真把她家当成在自己家一样了,简直自在的不像话。
顾西洲时不时看她一眼,见她明显心不在焉,眸色更沉了。
等到车子停在研究所门口,两人下了车,顾西洲和她并肩走进去。
“墨书砚怎么突然搬到你隔壁了?”
他终于开口,问起自己耿耿于怀的事情。
江绾回过神来,一边推开诊疗室的门,一边状似不在意的回应。
“说是曦宝闹得厉害,没办法,才搬过来的。”
“那你们……”
顾西洲想问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
江绾倒是自然地接过话。
“只是邻居,住的近而已,平时曦宝需要我帮一把,我就帮一把罢了。”
她转移话题,“就是今后,你不能去我那儿治疗了,得来研究所。”
顾西洲一直盯着她的表情。
见她云淡风轻,好似完全没放在心上,他喉结滚动了下。
最后,也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总不能让墨书砚搬走,也不能再找什么借口,让江绾搬离。
这根刺,就只能暂时卡在心口。
难受,也得受着。
“躺下吧,我给你检查一下。”
江绾换好白大褂,边做准备工作边说。
顾西洲从善如流地躺下,回了句,“感觉好些了。”
检查结果出来后,江绾松了口气。
“的确好多了,体内的残毒差不多都清了,再针灸两次,日后再吃一周的药就行。”
顾西洲似是有些意外,“这么快?”
江绾笑他,“怎么,你难不成还嫌挨针不够多?”
顾西洲薄唇微抿,“不是,就是……”
他顿了下,才说,“还是你的医术好,多亏了你。”
江绾挑眉,“小意思。”
一个小时后,针灸结束。
顾西洲起身,“中午一起吃饭吧。”
江绾动作一顿,脑子里又响起墨书砚的话。
——等你中午回来吃饭。
刚闪过,墨书砚的电话就紧跟着打了进来。
“忙完了吗?”他问。
江绾看了顾西洲一眼,“刚忙完。”
“好,我做饭,回来吧。”
江绾:“……”
这男人,开辟了一项新技能,这是做饭上瘾了?
她刚想着要怎么拒绝,就听那头传来秦景川的声音。
“江小姐,我也来凑热闹,祝你乔迁之喜!”
“……”
这下,不回去都不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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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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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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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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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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