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对你敬而远之,从不主动招惹,你倒是听信江若若的谗言,对她几番刁难,现在真相大白,你不反思自己的问题,反倒还说这些有的没的,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秦曼被好一通指责,顿时勃然变色。
“你为了一个女人,说你妈可笑?墨书砚,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墨书砚不为所动。xǐυmь.℃òm
“就事论事而已,还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卖给你的药,其实是江绾研究出来的。”
一听这话,秦曼先是愣住,随后更火大了。
“好啊,我就知道!怪不得那药卖的那么贵,果然是她在背后搞鬼!”
墨书砚见她还是这个态度,觉得不可理喻。
他闭了闭眼睛,然后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母亲。
“如果她想搞鬼,报复你,压根就没必要买药给你,让你一直病着就行了,正因为她心存善念,所以即便你对她百般不好,但还是对你网开一面,愿意救你,只是让你稍稍肉痛一点,长长记性罢了。”
“但你总是把人往坏处想,那就没什么说的必要了。”
“你身为墨家的当家主母,墨家最近却因为你引狼入室,乱成一团,你难辞其咎,这段时间你养养身体,也好好养养心性,多想想吧。”
说完,墨书砚丢下一句“我吃好了”,转身离开。
本就凝固的餐厅,这会儿变得更加冷清。
墨怀礼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你是非要和儿子把关系闹掰吗?”
秦曼侧着身子,没吭声。
墨怀礼看着她倔强不肯低头的样子,不由摇摇头。
“你太刚愎自用,太不相信阿砚,总是自以为对阿砚好,但你真的知道阿砚想要什么吗?还有,阿砚在你眼里,难道就那么傻,识人不明的人,究竟是他还是你?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阿砚的眼光?”
秦曼还是不说话。
见状,墨怀礼也不再多言。
“算了,我去书房忙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起身绕过餐桌,径自上了楼。
餐厅里只剩下秦曼一人。
管家和佣人们谁也不敢进去,都尽可能把自己隐藏成空气。
秦曼也没再吃饭,就坐在那儿,好半晌都没动。
……
银杏苑,A栋。
吃过午饭,江绾叫来飞影。
“这房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岁岁和安安你帮忙照看一下,还有件事儿,安排个保姆吧,这段时间我都会很忙,估计没什么时间。”
飞影一一应下。
“小姐,用不用我安排人送您?”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
江绾交代完,就准备去找顾西洲。
结果她还没出门,顾西洲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诶,你怎么跑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休息,等着我吗?”
江绾很是意外,包带从肩膀滑落到臂弯。
顾西洲施施然走进来,目光在房子里环视了一圈。
“听说你今天搬家,正好过来看看,我在家躺着也是躺着,反正也不烧了,出来走动走动也好,呐,给你的,乔迁之喜。”
他话音落下,南浔就派人搬进来一盆盆景。
江绾讶异,“呀,这盆景蛮贵的吧,让你破费了,多谢。”
顾西洲选的盆景,自然不会便宜,几十上百万都少说了。
他却淡笑着摇头。
“不破费,你乔迁新居,图个好意头是最重要的。”
江绾让飞影接过,找个地方摆放好。
之后,她打量了下顾西洲的脸,发现他的面色还是白。
“正好我上午把研究室整理出来了,那有床可以治疗,走吧,我去给你针灸排毒。”
顾西洲颔首,跟着她走进去。
针灸时,江绾还埋怨他。
“今天就算了,明天你就老实在家待着,我过去给你治疗就好,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比较虚弱,不适合活动。”
顾西洲却说,“无妨,我今天还去了公司。”
一听这话,江绾眉头拧起。
“你都这样了,还要去公司?”
“嗯,不出现,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顾氏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暗中盯着顾西洲。
就等着他出纰漏,或者暴露出一丝一毫的弱点。
所以顾西洲不得不去坐镇,绝不能给别人一丝可乘之机。
江绾无奈,“那你可注意着点儿,不能过于劳累,你现在虽然中毒不深,但是排毒需要时间,如果过度劳累,会让毒更深入,到时候治疗起来,会更棘手。”
顾西洲平躺着应声。
“嗯,我知道。”
治疗结束后,江绾又给了他一种药。
“这是我刚配出来的,对你的病情有缓解,能有效抑制毒素深入。”
顾西洲接过,攥在掌心,几秒后才说,“辛苦你了。”
江绾没放心上,“你赶紧好起来就行,顾家那个是非窝,还有的你斗。”
她忍不住又多嘱咐了几句。
“你今后不管是在顾家,还是在顾氏,都得小心点儿,毕竟四面受敌,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发生,不知道还会多严重,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顾西洲望着她的眼睛,冷不丁问,“你担心?”
江绾没多想,理所当然道,“我难道不该担心?”
顾西洲轻轻勾唇。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回去的路上,南浔时不时看向后视镜。
“爷,您心情不好?”
顾西洲闭眼靠着椅背,“为什么这么问?”
南浔欲言又止,“就是……感觉。”
他还以为,自家爷见了绾绾小姐,会心情很好才对。
但现在看着,怎么好像不是这样?
沉默半晌,顾西洲忽然睁开眼睛,微微偏头看向窗外。
街边的树木和商店,都飞速朝后掠去。
“如果她知道,我是骗她的……”
以江绾的性子,肯定很生气,气到不会再理他。
今天看到她那么关心自己,顾西洲忽然就有些后悔了。
不该让她这么担心的。
南浔琢磨了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斟酌片刻,劝道,“爷,这件事你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是您自己服了药,何况,您这么做,不是为了抓住绾绾小姐吗?”
的确,顾西洲这么做,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看着江绾和墨书砚一天天走近,他坐不住了。
如果再不做点儿什么,他担心,自己会就这样失去江绾。
所以,他才铤而走险,给自己下药。
只为了能让江绾从墨家搬出来,减少和墨书砚的接触。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
但没办法。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江绾被那个男人抢走。
“爷,您先别想那么多了,您昨天都吓坏我了,这药真的没事吗?”
顾西洲“嗯”了声,“不会有事。”
他无心再说话,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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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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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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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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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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