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号甲板上,楚洋带头端起酒杯。
船员们迅速跟上,将酒杯高举向半空中。
“大军辛苦。”
“庆云大叔,我敬你。”
“这次多亏你们两了。”
孙庆军孙庆云两人连忙起身,端着杯子从楚洋开始,挨个碰了过去。
“谢谢大家,话不多说,都在酒里了。”
“干杯!”
说完两人一仰头,将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清空。
刘远水又拎着酒罐,给大家杯里倒上青红酒。
楚洋不慌着继续喝酒,而是夹了一筷子酸辣鱼肠放进嘴里,慢慢地吃着。
嘎吱~嘎吱!
才第一口,楚洋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黄姑鱼的鱼肠比想象中要好吃的多啊,口感脆嫩爽滑,和鱼翅相近,但比鱼翅还要更鲜。
鱼内脏的腥味也被酸菜和小米椒的酸辣完全压下去了,相当开胃。
喝着青红酒,吃着酸辣鱼肠,被海风吹凉的身体也变得火热起来。
楚洋长长呼出一口气,这顿午饭吃的爽。
“真过瘾啊。”
张洪涛也在盘里挑鱼肠吃,不过这家伙吃辣的水平一般,此时嘴唇一圈都变红了,额头上在往外冒着细汗。
其他几个渔夫则是浅尝辄止,他们吃不了这么辣的,有好几个属于觉得红烧牛肉面都是辣味的那种。
吃完饭,渔夫们稍作休息,继续作业。
楚洋则是钻回自己的船舱,午休去了。
4点过,他精神饱满地离开卧舱,来到甲板上。
孙庆军正领着张洪涛他们在起网。
“大雷小心点脚下。”
“云子,把后面的鱼筐踢开点。”
随着吊机升高,一个干瘪的网囊被升在空中,随风摇摆着。
“又废了一网!”
渔夫们齐齐轻叹着。
网囊这种状态,就和吹胀后又漏了气的气球一样,皱巴巴的,能有个100斤鱼都算天谢。
除非是野生大黄鱼,否则注定是失败的一网。
张洪涛上前解网,果然不出渔夫们所料。
几十斤杂鱼,最值钱的是两尾半米多长的黑目带,油钱都没保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凌晨那一网鮸鱼用光了所有运气,后面拉的这几网都是这样。”
楚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没事,别太贪心,有那一网鮸鱼,还有之前的鹰鲳,咱们这一趟海已经抵得上别人十趟了。”
“那倒也是。”他点头笑道。
拉网的效果不佳,楚洋也没办法。
刷新在这一片海域的宝箱都开完了,能捕到什么鱼纯看运气。
很显然,今天运气不在船员们这边。
“既然拉网运气不行,那就找个地方下竿吧。”楚洋建议道。
孙庆军自然没意见,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急,正如楚洋所说,有鹰鲳和鮸鱼打底,他底气足的很。
接下来,他开着鲲鹏号,往回走了点,在一处30多米的海域把船停住。
探鱼机在这里检测到了有鱼群出没,不过都是零星几条十几条,没有下网的价值,海钓倒是不错。
“我先来我先来,帮你们探探鱼情。”
有的钓鱼玩,张洪涛自然是最积极的,抱着海竿占住一个钓位,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楚洋走过去一听,差点没喷出来。
“天为阳,地为阴,有请老君护我身。左青龙,右白虎,天兵天将拿刀斧。河里仙,河里神,还是水鬼和野魂。今天我来把鱼钓,请恁一定开大恩。大鱼来,小鱼去,开口咬钩是旨意。如果哪个不照办,关进水牢必重判。喳,急急如律令!”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扑街,你怎么不干脆再烧点黄表纸,上两柱香?”楚洋没好气道。
“可以吗?那我下次带上船!”张洪涛眼睛一亮,开口道。
楚洋:……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君真听到了张洪涛的祷告,没过几分钟,他的竿子真的就有了动静,还不小。
滋滋滋~
线杯一个劲的往外出着现。
“卧槽,根叔帮我拿抄网。”
他一边控着竿,一边朝离他最近的何进根喊道。
楚洋也凑过去,看他能钓到什么鱼。
七八分钟后,一尾半米来长的大鱼被抄网网住拖上了甲板。
“哟,是马鲛,这鱼可以啊,现在都过30了。”
何进根笑着说道,手上摸出一根阿嫲洗衣服用的木棒,‘邦邦’对着鱼头就是两下。
大马鲛遭受重击,身体顿时和触电般变得僵直,鱼尾小幅度地剧烈颤动着,过了没几秒就一翻白眼,昏死过去了。
这时候,他就换上铁钳,迅速将鱼钩从鱼口中摘下,然后在鱼鳃鱼尾各割了一刀,将它倒吊在架子上放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当然现场还是稍微血腥了些,小朋友不要随便乱看。
而其他渔夫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下竿的下竿,抛诱饵的抛诱饵。
马鲛是成群结队出没的,有了一条就有第二条。
这鱼成年体最小都三四斤,十斤的很常见,稍大点一条就是小几百,比前面拉的一网都要值钱了。
要是连续来个半小时狂口,少说能赚个大几千。
“快把窝打下去,打窝钓个毛的鱼呢。”
张洪涛欢呼着,已经重新将鱼钩甩进了水里。
刘远水负责打窝诱鱼,早上解剖的鮸鱼内脏派上了用场,大桶大桶腥臭的脏器被甩进海水中,这东西对于鱼的吸引力简直就和翔对于狗的吸引力一样,根本拒绝不了。
如果此时有人在探鱼机边,就会看到显示屏上已经有了上百道红点,在船底游荡着。
很快,鲲鹏号就迎来了一波上鱼狂潮。
“我中了!”
先是孙庆云的鱼竿被鱼线拉弯。
紧接着楚洋、张洪涛、孙庆雷几人的竿子几乎同时弯了下去。
一时间,原本稍显空闲的甲板立刻忙碌了起来。
一尾尾小则五六七八斤,大则十几二十斤的马鲛被钓起,何进根一个人抄鱼杀鱼竟然都有些忙不过手脚来。
“尼玛!”
眼见得其他几人的鱼都被拉上来了,甚至张洪涛第二尾大马鲛都已经挂在了架子上,自己的线杯还在往外出现,楚洋不由得暗骂一声。Χiυmъ.cοΜ
哪有这么大的马鲛,该不会血腥味太重,把鲨鱼给引来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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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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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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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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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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