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夏真不在意这个,但看到不管是纪凌铮还是于三婶都这么在乎,于知夏就笑了。
“没关系,我志不在此!”
纪凌铮眉峰一跳,再看她书桌上那本医书,仿佛懂了一点她的意思。
“这么晚了可别伤了眼睛!”
“不会,你呢,最近很忙?”
“嗯,我特意跑出来看你一眼,今晚还有训练,我一会儿要进山,估计要到元旦才能出来了。
知夏,嫁给军人有时候就会如此身不由己,你要习惯和寂寞作伴!”
这个是实在话,别说70年代了,就是在末世,军人出去执行任务,家属也是轻易联系不上的。
所以于知夏非常清楚自己将来的处境。
“你保家卫国,我治病救人,我们两不误!你放心在外,我安心守家,信我!”
纪凌铮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才会遇到知夏这样的好媳妇。
是的,丈夫在外拼搏,媳妇安心守在家里,等将来还有了孩子,那他们一家人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家。
“等这次训练结束,一定一定要去把结婚证领了。”
于知夏笑了笑:
“行,只要你有时间我随时可以!”
“好!”
两人相视一笑,正想拥抱一下,外头传来一声咳嗽:
“小纪啊,差不多时间了,叔送你回部队吧。”
八点十五,纪凌铮无奈一笑,但还是迅速地抱了抱小媳妇,甚至还非常快的在小媳妇的脸颊边一扫而过,软软的香香的。
要是岳父大人不催的话,兴许他还能将这个吻更深入一下呢。
“我走了,你好好的啊!”
门一打开,于大海拿着手电筒穿着一件厚外套等着纪凌铮了。
还没结婚呢,在女儿屋里都待了十分钟了,可以了,要不是已经订婚了,大晚上的都别想进他们家。
“走吧,叔送你。”
纪凌铮知道这必然是有话要说了,果然,门一关,迎着月光走在乡村小道,四周静悄悄的,偶尔间或听到两声狗吠,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叔,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啊?我这次训练走的时间有些长,得半个月呢,要是家里有事儿您就去找指导员,张文和我是拜把子兄弟,我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他会帮忙的。”
于大海点了点头:
“等这次回来你们就去把证领了。”
叔这一开口纪凌铮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太行了。
“嗯,知夏一直就说要等您点头呢,如今您同意了,等我回来就去。”
臭小子还挺会说话。
“嗯,出去训练注意安全,这回回来你又要升一级了吧?”
这可吓到纪凌铮了。
老爷子这都知道?可怎么听着有些怪?果然就听到于大海继续道:
“你要信叔呢,这一次低调点,机会留给别人!”
纪凌铮不解,四周又没旁人。
可于大海却只递了一根烟给他,然后用手电筒指了指前头的路。
“你看,路本来是黑的,老子给你用手电筒一照,一马平川……
回去吧,走你!”
老爷子根本就不等纪凌铮的反应,转身就走了,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背着手,手里的电筒却将纪凌铮要走的那条路照得透亮。
鬼使神差的,纪凌铮突然好像悟到了点什么。
今天他那“好父亲”打电话说一切安排妥当,只要好好在演习中表现职位一定会升一级。
可他的好岳父却告诉他,低调,机会让给别人。
纪凌铮第一次慎重地看着这个农家老人。
于大海到底是什么人呢?
而这一次,到底是听他那个便宜爹的,还是未来老泰山的呢?
于大海把烟丢在了门口又散了散味儿才进屋。
结果于知夏坐在院子里一看到他就嚷嚷着:
“您老人家就是在外头散再久,您那烟味儿都散不去。”
于大海一边笑一边关上院子门:
“你还管到老子头上了?”
“哪儿敢啊,就想着您能多活几年给我保驾护航呢。”
就这丫头心思多。
拿了一把椅子坐下,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的于知夏亲自调配的八宝茶,味儿怪怪的,可喝下去这整个喉咙到心口的位置都舒服得很。
老二在这方面总是如此润物细无声。
“那小子要是听我的呢还好,要是不听话那你得跟他过几年苦日子了。”
“爸,其实日子苦一点也没什么,一家子在一起就挺好。”
臭丫头,还挺会想。
“过了年就要变天了!”
于知夏不敢接这话了,1979年,是要变天了呢。
……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没看到陈岁寒。
有村民来找于知夏看病倒是八卦了一下,听说昨晚杨家闹得厉害,打的也厉害,兄弟打,两口子也打,孩子哭闹,老人咒骂,乱糟糟的。wWW.ΧìǔΜЬ.CǒΜ
于知夏笑而不语,只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听说过完年包产到户就到我们村儿了,大队长这些日子一直在县城开会呢。”
“我也听说了,就不知道这是个怎么包法,知夏你们家四个丫头,主要是真分的话,那你们家是不是没份儿?”
有不嫌事儿大的问着这些话,于知夏却道:
“您都说了是包产到户,必定是按照一个家庭为单位分,不按人口。
不过我们家怎么也比不了婶子家,你家四个儿子,是得可劲儿干,不然将来四个儿媳妇可不好娶呢。”
那婶子脸上神情变了一下,但却很快又是一副老子四个儿子很骄傲的模样。
可实际上,再等十年她就知道了,儿子多可不见得就是好事。
“知夏,我听说冯家要办喜事了,冯婶子这些日子老是去县里,还在供销社采买,她这么大方还挺难得的。”
“可我怎么听说他们家要娶的是你堂姐,你二叔的女儿啊?”
这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大家早晚都会知道。
“嗯,是我二叔的女儿于丹!”
从于知夏嘴里听到,简直震惊了。
“不过你们两家祖上本就有交情,如今他们两人看对眼,知夏你也别生气,你们家纪团长比冯平安可厉害呢,那可是大团长。”
“就是,这当官儿可比医生厉害,我听说冯平安在家里好些日子了,说是准备婚事,可我听我儿子的丈母娘的三妹的二叔的侄儿说,好像是犯了错,被医院停职呢。”
“停职?是不是上次闹的那事儿?两女争一男?哎哟喂,我给你说,当时我可在场,我看得真真的,那个黄知青亲口说的和冯平安有一腿,人两人睡一起了。”
“天啊,睡一起了?那于丹知道么?”
“知道,当面儿说的。”
“可那黄知青不是疯了吗?这疯子的话能信?”
疯?
知情的婶子呵呵一笑,神秘的像是知道什么,结果正要开口,突然眼睛一瞪直直地看着门外,他们口中的疯子居然正好路过,这一打眼就是于知夏也愣了一下,因为黄春华的肚子居然已经大了起来,厚厚的冬衣也抵挡不住的大。
“天爷啊,你们看她肚子,她该不会怀孕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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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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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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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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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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