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吕氏带着姜挽离开了国公府。看来,是有些话不方便在府里说,准备带到府外去劝了。
吕氏对姜挽确实疼爱,对秦脩她都没这么疼过。
不过,就秦脩这样的性子的人,想疼他,都需要极大的包容度,耐心和爱心。而这些,她刚好都没有。所以,不能图和他相亲相爱,只能图他财了。
“小公爷。”
“嗯。”
闻声,看秦脩从外回来,气色甚好。
吕氏已经气的哭了好几场了,秦脩却春风满面。就秦脩这气色,让吕氏看到肯定又得哭一场,不骂他就不错了,哪里来的心劲儿疼他。
“盯着我作甚?”
云倾叹,“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果然一点没错,该娶平妻了,小公爷这脸色瞧着都是白里透红的。”
秦脩听了,瞅了云倾一眼,“马上多了个妹妹,夫人瞧着气色也不错呀!”
“都是托了相公的福。”
秦脩:怀疑云倾在刺儿他。可是,他又没证据。
因为云倾眼神和语气都特别的真诚,真是看不出一点虚假。
墨文看看云倾,看看秦脩,垂眸,本以为小公爷娶妻后,与少夫人的关系要么是鸡飞狗跳,要么是一潭死水。结果,竟都不是。
俩人瞧着是又和睦,又诡异的感觉。
总之,墨文感觉俩人都似各怀鬼胎。少夫人的贤惠,有点过分。小公爷行事肆无忌惮,又是别有谋算。
“相公,你用饭了吗?要不要厨房准备点吃的过来?”
“夫人有心了,不过,不用了。”说完,秦脩抬脚去了洗浴间。
云倾:“相公,我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呀。”
“劳烦夫人了。”
墨文:真是相敬如宾呐。
秦脩从洗浴间出来,云倾正在翻看经书。
听到动静,云倾抬头看向秦脩,“相公,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秦脩:“那就劳烦夫人了。”
秦脩说完,看云倾脸上的温柔似停滞了下,再看已恢复如常,又是那满是温柔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一瞬的僵硬是他看错了一样。
“相公坐好,我给你擦头发。”
秦脩嗯了声坐下,云倾拿起棉布不紧不慢的开始给他擦拭头发。
心里暗腹:贤惠也是力气活儿呀!
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这次秦大公子不跟她客气了。
云倾擦拭着,想到什么,对着秦脩柔声道,“相公,你知道吧!后天是我妹妹云娇成亲的日子。”
“所以呢?”若是想让他陪着一起去,他可没那个闲工夫。
“所以,我想打一副新的头面,相公能不能支点银子给我呀?”
闻言,秦脩抬眸看了她一眼。
云倾忙对他甜甜一笑,眉眼弯弯,端是明媚可人。
秦脩看着却是不由想到了朝堂上的贪官,那人给皇上要银子时就是这么笑的,瞧着忠良又如沐春风。
此时,云倾嘴脸与那人真是颇为相似。
秦脩漫不经心的想着,而后问,“要支多少银子?”
“一百两可否?”云倾说着,给秦脩擦拭头发的动作又温柔,又细致。
秦脩:“没有。”
闻言,云倾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顿,“那五十两可否?”
直接腰斩。
“没有。”
云倾:“那相公觉得多少合适呢?”
秦脩没说话,直接拿出他自己的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两碎银子放到了桌上,“就这么多了。”
云倾看了,自己安慰自己,苍蝇腿也是肉。
“多谢相公。”
秦脩嗯了声,随着对云倾说道,“你,再给我笑一个。”
云倾听言,心里呵了声,就一两银子,还要让她再献个艺。
“相公,咱们是正经夫妻,又不是勾栏院做买卖的,不做那不三不四的事儿。”云倾拒的坚贞,又义正言辞。
钱太少,实在是不想笑。
“少废话,笑。”
云倾:“嘻嘻。”
看云倾对着他呲牙,嘻嘻了声音,秦脩嘴角扯了下,又垂了下来。
跟那贪官嘴脸更像了,没要到银子时,那人也是这幅嘴脸。
之后,到睡觉时,秦脩背对着云倾,还在思索自己娶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正想的入神时,听云倾轻叹了声,低喃了句,“也不知道她挽儿妹妹这个时候再做什么?”
听云倾提及姜挽,黑暗中秦脩嘴角完全耷拉了下来,“你倒是有心,这个时候还念着她。”
云倾:“自是念着呀!不瞒相公,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像挽儿姑娘那样有情有义的人。明知道你有暗疾,竟然还义无反顾的要嫁进来陪着你,照顾你。真是难得呀。相公真是有福气。”
“是,我可真是有福气,不止有个有情有义的表妹,还有个仁厚大度,愿与我生死相依的夫人。我可真有福。”m.χIùmЬ.CǒM
那阴阳怪气,几乎冲破床幔。
云倾无声笑了下,然后抬手在秦脩的背后上捶了下,娇嗔道,“哎呀,相公真是的,再说表妹的呢,你忽然夸我干啥呀?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那矫揉造作,让秦脩面皮跳了跳,忽而转过身,猛的靠近云倾,盯着她,沉沉道,“你真的觉得那姜挽,是有情有义的人?”
听到秦脩这问话,云倾这瞬间想法是:继续装糊涂?还是,做秦脩的同盟搭子?
秦脩:“不要给小爷我嬉皮笑脸的,好好说,说的好那一百两的头面明天就能戴到你头上。”
秦脩说完,黑暗中似乎看到云倾的眼睛亮了下起来。
“哎呀,相公,咱们夫妻提钱做什么?多外道!不过,不瞒相公,我有时候确实怀疑姜挽是憋着坏。”
“嗯?怎么说?”
“很简单呀,趋吉避祸那是人的本能,哪有主动往刀口上送的?事有反常必有妖,我觉得相公还是防着点好。”
“之前这些话你为何不说?”
“我想说呀,可是我怕相公说我善妒。”
“是吗?那这会儿怎么敢说了?”
“那是因为我忽然觉得比起善妒的恶名,自然是相公的安危更加重要。”
“是吗?确定是为了我的安危,不是因为那一百两的头面?”
秦脩本以为云倾听到这话,会极力辩驳立证自己,直接不要银子了。结果……
“我就不能两样都为吗?我为相公的安危,毕竟相公好,我才能好。我也为那一百两的头面,因为我也想相公送我东西。这样,日后谁在说我们夫妻不睦,我也有物证可证,让人家看看,咱们耗着呢!”
秦脩听了,呵了声,“说的倒头头是道,为夫都是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巧舌如簧的人。”
秦脩还是觉得她纯为银子。
云倾随他怎么怀疑,只当他就是夸她,笑眯眯道,“所以,我也是有优点的,相公娶我真的不亏。”
这自夸,让秦脩嘴角勾了下。
“相公,那头面咱们明日去买如何?”
秦脩不说话了,翻过身,闭上眼睛。
这,是要赖账呀。
“相公若是没空,把银子给我,我自个去买也成。”
不说话。
“相公……?!”
还是不吭声,甚至还呼噜了一声。
是要赖账没错。
秦脩闭目装睡,听云倾逐渐没了动静,就在秦脩以为云倾死心消停的时候,就听云倾又对着他来了句……
“死鬼!”
这称呼,一下子让秦脩没绷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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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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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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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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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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