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还交代桂嬷嬷,“如果大奶奶还在碧落院,就让她过来一趟。”
“是。”
回碧落院的路上,桂嬷嬷想到什么,对着云倾轻声道,“少夫人,老奴听说云家给您送来了两个丫头,您预备怎么安置?”
云倾:“我对着两个丫头问过话了,她们声音很好听。那么好听的声音,不念经实在是太可惜了。”
闻言,桂嬷嬷愣了下。
云倾:“所以,我打算让她们随我一起在家庙诵经,为小公爷祈福,嬷嬷以为如何?”
桂嬷嬷颔首,用力稳住脸上表情道,“刚来就能跟随在少夫人的左右,担负起小公爷身体安康的重任,少夫人对她们这是分外器重呀!她们该心存感激。”
云倾听了,笑了下,“嬷嬷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少夫人尽可放心带她们为小公爷祈福。”
“好。”
云倾应下,朝着碧落院走去。桂嬷嬷悄悄看一眼云倾的侧脸,心里暗道:可能真的是个妙人也不一定。
此时,吕氏正对着姜挽苦口婆心的劝着,“挽儿,姨母从不怀疑你对秦脩的真心。只是,现在秦脩身体也不好,为平妻都太过委屈你了。你再等等,等秦脩身体好了,姨母定然想法让你为正妻。”
姜挽听了,柔声道,“姨母,我不在乎名分,妻也好,妾也好,只要能陪在表哥身边就好。特别是现在,在表哥身体不适的时候,我更愿,也更想陪着他。”
“挽儿……”
“姨母,能与表哥共患难,在我心里这是我的福气,求姨母一定要成全我才好。”说着,姜挽对着吕氏跪了下来。
那样子,看的吕氏心都碎了,“挽儿,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这么实心眼呢……”
云倾和桂嬷嬷站在门口,看着抱头痛哭的俩人,桂嬷嬷心里什么感觉云倾不知道,但云倾:她父母双亡,她都哭不出这样。
云倾想着,看桂嬷嬷径直走进去,对着吕氏直接道,“大奶奶,老夫人让你随老奴过去一趟。”
正哭在兴头上的吕氏,听到这话,看看桂嬷嬷,脸上是掩不住的不喜。
桂嬷嬷却似什么都看不到,表情更像是刚正不阿的判官一样,肃穆道,“大奶奶,老夫人正在等您呢!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莫让老夫人久等了。”
吕氏不想去,可是,又不敢不去。
因为她清楚老夫人脾气,她若敢不去的话,老夫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出来。
遥记得刚成亲不久,吕氏仗着秦仲的疼宠,就装病不想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那时是怎么做的?在她装病的第五天,老夫人直接带着人,拿着被子来到了她的院子,与她同吃同睡,要寸步不离的照顾她这个媳妇。
秦仲求情,老夫人就用眼刀子望着他,骂他挑拨她们婆媳关系,阻碍她做个疼媳妇的好婆婆。
并直接把秦仲赶去了主院,让他去照顾当时还在世的国公爷,让他尽孝去了。
想到老夫人躺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怕她‘有个好歹’的样子,吕氏现在心里还在发怵。
实在是可怕的紧。
被婆婆训斥算什么,跟婆婆一起睡才是最可怖的。
想到那些往事,吕氏忙擦了擦眼泪,对着同样泪眼汪汪的姜挽道,“挽儿,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见见老夫人很快就过来。”
“姨母,我同您一起去吧。”
吕氏听了还未说话,桂嬷嬷就直接道,“表姑娘,老夫人要与大奶奶说的是国公府的一些家务事,您去不太方便。”
直白的说,这是家务事,你个外人凑过去不合适。
吕氏嘴巴抿了抿,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是嫌桂嬷嬷说话太直白。
姜挽忙道,“嬷嬷见谅,是我逾越了。姨母,您赶紧去吧!别让老夫人久等了。”
吕氏嗯了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云倾交代道,“好好照顾挽儿,她若有个好歹,我定拿你问罪。”
问罪这字眼都出来了!
云倾心里呵声,应了声是。
论宠妾灭妻,吕氏这个婆婆赢了秦脩。
“挽儿妹妹快坐。”
“多谢姐姐,给姐姐添麻烦了。”姜挽温柔,又拘谨道。
云倾:“都快是一家人了,妹妹不用这么见外。”
姜挽听了,看看云倾,恳切道,“姐姐,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争宠!我不在乎名分,也不在乎别的,我只是你和表哥安好,只要看着你们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哎呦,搁着跟她演聊斋呢!她没做鬼呢,都开始听鬼话了。
云倾伸手握住姜挽的手,更是情真意切,“咱们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也就这么个盼望,盼望相公和妹妹都好好的。所以,咱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真的比什么都强。”
姜挽:“姐姐说的是,能遇上姐姐,真的是我莫大的福气。”
这是琼瑶聊斋一起上呀。
怪不得云娇提及姜挽,眼里是怎么努力都压不住的膈应。
云娇那种蛮横的,怎么斗得过姜挽这么茶的。
正院
秦老夫人看着吕氏,直接道,“你不是一直盼着姜挽嫁给秦脩吗?现在为何又哭哭啼啼的不愿意?”
吕氏:“母亲,脩儿现在的身体这样,怎么能让挽儿进门?这,这等于是草菅人命呐。”
草菅人命几个字出,桂嬷嬷倒吸一口凉气,老夫人抓起手边的茶杯用力摔在了吕氏的跟前。
啪的一声!
碎片飞溅。
吕氏吓的一个激灵,顿时白了脸。
秦老夫人:“好,很好!作为母亲这样评论自己儿子,你可真是慈母,慈母。既然你心疼姜挽,怕她受连累,那么便罢了!我自是不会勉强让你的外甥女来这里受罪。但是,你也记住了,日后让她离了秦脩远一点,不要再靠近他。不然……”
秦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到时候可别怪我说话难听,做事儿太绝。”
听秦老夫人这么说,吕氏心里虽怕,但更多是不服,“母亲,挽儿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她什么都不怕,她很愿意陪着秦脩。是我觉得咱们不能做这歹事儿,毕竟她是无辜的呀!”
秦老夫人:“嗯,你说的对。现在是秦脩配不上姜挽。所以,就让她离秦脩远一点,免得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到时候坏了她的名声,秦脩可是担待不起。我这也是为她好,你说对不对?”
好像是没错。可是……
吕氏看着秦老夫人忍不住道,“可是,脩儿身体好了,再娶她不就可以了吗?”
听到这话,莫说秦老夫人,就是桂嬷嬷都想给吕氏一下子。
秦老夫人直接给气乐了,“行呀!那就等秦脩的身体好了,再娶她。”
闻言,吕氏大喜,“母亲,你说真的?”这一瞬间,吕氏已经想好怎么写休书给云倾了。
“嗯,真的。只是,如果秦脩的身体十年八年不好呢?你可愿让你那外甥女等?”
吕氏听了,一惊,“要,要那么久吗?”
“若就是需要那么久呢?”
吕氏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十年八年可真的太久了。
看着这个时候,还在全心为姜挽盘算,丝毫没把秦脩安危放首位的吕氏,秦老夫人都相当的寒心。m.χIùmЬ.CǒM
日后,秦脩若恶待吕氏,她绝不拦着,那是吕氏该得的。
这些年,吕氏作为母亲,做了太多让秦脩伤心的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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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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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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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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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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