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七次进攻均被击退,看着士卒一个个身亡,何立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咬牙,一跺脚,又令士卒发起进攻,临州城虽不及晋阳,倒也算得上是城墙坚固,防备精良,何立中进行第八次攻城,这一次他改变策略,佯攻城门,暗中派人倔地而入,城中蛮兵在战斗中成长,早有提防,在城内掘开壕沟,蛮兵举钩枪等候,以逸待劳,汉军刚刚掘进,就被钩枪勾出壕沟,几人挥刀,汉军立即丧命,黑红色的血充满整条沟渠,腥臭夹杂的气味引得山中狼群在外侧围观,眼睛发出贪婪的绿光。琇書網
战斗一直持续到半夜,城上城下燃起火把,与天空中的繁星遥相呼应,月色惨淡,发出令人发寒的白光,将士们铁甲上的水汽凝结成霜,寒气彻骨,城池仍在蛮军手中,何立中见到此状,早已顾不得自身安危,一把扯下手下为他准备的披风,执斧欲登城墙,刚走到城下,听得城中慌乱,悬门缓缓落下,立中先是一惊,心生狐疑,停下脚步查看,顷刻又瞪大眼睛,朝后呼喊,身先入城,众将士见城门打开,也不考虑蛮兵有何阴谋,只管向城中冲去。
进入瓮城,无一人抵抗,立中一马当先,冲入主城,蛮兵推着刀车向城门赶来,几十把刀刃明光闪闪,汉军惊恐万分,只见仟长大呼一声,抡斧砸向刀车,刀刃俱断,蛮兵仍推车向前,立中砸掉最后一把刀刃,双手握紧斧柄,抵住木板,立中身后,几十个斧手冲了上来,一同抵住战车,双方相持不下,长枪兵顺着间隙乱戳,蛮兵死伤惨重,渐渐不敌,立中一伙硬生生将战车推进城中,只见城中战火纷飞,一队人马与蛮军厮杀在一起,立中命斧手击碎战车,朝城中杀去,耶律楚易牡见汉军入城,自知不能敌,慌忙间率军向北逃窜,耶力略早被荡寇军吓破了胆,不敢抵抗,寻得一匹快马,只身朝西逃去。
荡寇军清除掉城中的残兵,天已大亮,刘将军竟现身城中,惊得立中瞠目结舌,慌忙行礼,问道,“将军怎么已经入城?”
刘将军道,“上次取晋阳,内应之功居首,我便再复刻一次,蛮军不会料到,他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原来刘将军命何立中三天后行军,他自己率领一百投枪手,或扮蛮兵,或挖地道,或翻城墙、或走小路,想方设法混入城中,原临州守将张启私占良田,宅中有竹林百亩,用以附庸风雅,再无他用,刘将军命人将竹子砍下,一头削尖,每人携带数根,趁着夜色,偷袭蛮兵,中枪者不计其数,蛮兵不知虚实,阵脚自乱,投枪手趁机射杀城门守军,放下城门,间接帮立中攻下城池。
立中听完,感觉刘将军如天神下凡,无人能敌,更加佩服不已,刘将军命众将士入城休整,城中尚存一两万民夫,此前协助蛮军守城,刘将军也不追究,全部放还,命人砍掉竹林,将田地交给他们耕作,民夫感激涕零,人人皆念刘将军之德。
刘将军在临州打理几日,城中秩序渐渐恢复,何立中率众修缮民屋,百姓夜有所归,将张启时的官仓打开,接济苍生,听闻百姓感恩戴德,刘将军心中略觉欣慰,百姓所求,不外乎温饱而已。
他登上城楼,向南望去,见一座小楼宏伟壮丽,高高耸立在眼前,上题一块牌匾,大书“贞节楼”三字,刘将军问身边一人道,“这是何人所建?”
那人回答道,“此楼是前日逃跑的张大人所建,里面供奉着各地的贞洁烈女。”
刘将军冷笑一声,说道,“我倒要去看看。”说着朝那贞节楼走去。
进贞节楼,里面密密麻麻竖着三千多块石牌,刘将军走到其中一块跟前,细细读起上面的文字,上写“临州柳氏,丈夫得肺痨,先丈夫二日服毒自尽,留得三子一女,皆为其兄抚养成人。”刘将军心中暗道,“自己为图虚名,一死了之,留得子女无依无靠,如此狠心,可曾考虑周全。”又朝另一块牌看去,上写“延州朱氏,成婚当日,丈夫饮酒而亡,朱氏为其守寡六十年,无儿无女,立此牌予以表彰。”刘将军看完直皱眉头,心中暗道,“这算什么?可怜这女子,为虚名误了一生。”
正要转身离开,忽听得楼上呜呜咽咽,有人哭泣,刘将军手按佩刀,蹑手蹑脚走到楼上,见一女子身穿素服,在房梁间系上一条白绫,双脚踩在凳子上,正往脖子上挂,刘将军急忙抽出佩刀,轻轻一挥,刀尖划过白绫,断成两截,那女子见有人斩断白绫,蹲在凳子上,放声大哭。
等她哭声渐停,刘将军问道,“你有什么冤屈?为何轻生?”
那女子答道,“我的未婚夫前日被蛮军杀害,我爹让我在贞节楼自尽,死后牌位入贞节楼,便能和其他贞节烈女同列。”
刘将军闻言,心中骂道,“这算什么禽兽父亲,竟要自己的女儿自杀,把贞节看得高过性命。”于是对那女子说道,“你二人情投意合,实是令人惋惜。”
那女子听完此言,急得双腮绯红,又哭起来,不时口中说道,“什么呀,不是这样的,我连他什么样都没见过啊。”说着从凳子上跳下,朝另一边跑去,刘将军怕她轻生,伸手抓住女子手腕,那女子想要挣脱,刘将军的手如同铁箍一般,挣扎不开,女子杏眼圆睁,粉面带羞,急得跳脚,另一只手狠狠打着刘将军,刘将军自知失礼,连忙松开,女子玉肤出现一道血印,女子往后退了两步,蹲在墙根处,瞪着眼睛,微努着嘴,揉着手腕,口中喃喃道,“为什么要我死,我又不认识他。”刘将军拱手赔礼,又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既然姑娘不愿殉情,应当遵从本心,爱惜自己的身体。”
刘将军抽出刀,朝挂在房梁上的白绫削去,刀尖飞舞,白绫碎成雪花大小,在空中飘舞,缓缓落到地上,他收刀入鞘,朝着楼梯走去,那女子在身后定定的看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刘将军刚走到楼下,那女子倚栏叫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刘将军答道,“将军。”
那女子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姓江名军,真是奇怪。”再要发问时,刘将军已走出贞节楼,朝着大营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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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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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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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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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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