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忠负了伤,骑不得战马,被安置在骡车内,不能上阵厮杀,窝了一肚子火,怒气冲冲,无处发泄,大骂刘霖优柔寡断,未敢趁夜发动第四次进攻,让刘鸿儒捡了便宜,刘霖听在心上,自觉理亏,长吁短叹,悔恨万分,张家军来时气势汹汹,势在必得,经此一战,士气低迷,士卒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向东南方撤退。Χiυmъ.cοΜ
行百十里,与耶律楚易牡回救晋阳的大军狭路相逢,耶律楚易牡一心为救晋阳,只管驱马向前,与张家军打个照面,并不停留,一路向北奔驰,倒惹得刘霖怒发冲冠,抽出马刀,放声骂道,“胡狗轻视我等,诸君听我号令,斩杀胡奴,建功立业,正在此时。”随后只身追击蛮骑,众将士窝着一肚子火,听到刘霖呼喊,即刻响应,耶律楚易牡连忙迎战,张家军齐刷刷冲向蛮军,厮杀声起,双方互有伤亡,张家军嗷嗷向前,与蛮军大战两个时辰,蛮兵渐稀,张守忠忍着疼痛,站上骡车,挥刀指挥,张家军士气大增,蛮骑渐渐不敌,耶律楚易牡无心再战,想要摆脱,又恐汉军追击太急,只好留下一部分人马,分兵抵抗,自己仍率大军救援晋阳,刘霖收拾掉留下断后的蛮军,共计斩首一千多人,觉得此次出征,功过相抵,便不再追赶耶律楚易牡,率军往井陉大营赶去。
耶律楚易牡率军行至横岭附近,与前日被困横岭,杀出重围的王傲天相遇,傲天认定耶律楚易牡不过是赵豺孙豹之流,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楚易牡只记晋阳危急,心中烦乱,无心抵抗,被傲天率弩手射死大片,蛮军逃跑,傲天又命人追击,一直追杀到天明,楚易牡又留下一队人马断后,自己仍率剩余人马急救晋阳。
楚易牡星夜兼程,唯恐耽误了行程,距晋阳几里时,楚易牡长出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正要一举入城,忽然军中战马轰然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原来刘将军命人将黄豆煮熟,拌上砒霜,连夜撒到城外草丛中,蛮军战马尽食,一匹匹倒地而亡,楚易牡又觉生气,又觉可惜,大骂汉人视良马如尘土,不知珍惜,正围着马匹团团转时,魏廉、何立中、李义生从城中杀出,楚易牡慌忙迎战,被三人率众拦住,大杀一阵,手中兵力损失大半,见晋阳城已落汉军手中,慌不择路,向西撤退,魏、何、李率众追击,途中遇到一伙人马,正要一鼓作气拿下,刘将军遣人告知,北方蛮军蠢蠢欲动,意在晋阳,令三人回城防守,三人得令,缓缓撤回城中。
救下耶律楚易牡的,正是耶力略,前日因抵挡不住城内外联合夹击,慌忙间带领亲随,逃出城去,聚集得几百蛮兵,于吕梁山立足,打家劫舍,每日血洗村庄,屠戮汉民,恰好遇楚易牡,设伏救下,楚易牡在此见到耶力略,大惊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耶力略尴尬万分,借口道,“魏廉诈降,做了内应。”楚易牡见耶力略目光闪躲,心中暗道,“元帅还不知耶力略弃城而逃,待我设法擒住,交给元帅处理。”嘴上却说,“暂且不论此事,当下最要紧的,是找个城池歇脚。”
耶力略道,“我探得临州汉军防守薄弱,不如西进,夺取临州。”楚易牡答应下来,二人一同西进,所经之地,寸草不生,临州守将闻风丧胆,不等蛮军到达,私自解散队伍,西渡黄河,一路狂奔,唯恐被蛮军追上,跑到延州才止,百姓听闻官兵逃走,收拾起家当,携家带子,相继逃命,欲渡黄河,缺船少桨,一时无法渡过,乱糟糟拥挤在黄河岸边,蛮军追兵又到,贫苦大众,手无寸铁,妇女老幼,哭声一片,蛮军趁势放箭,射死射伤者无数,百姓受惊,竟试图徒步涉过黄河,一个浪头下来,无数人又被吞没,蛮军从后驱赶,一夜之间,十万汉民尽丧岸边,不留一个活口,河水都染成血色。
晋阳城中,刘将军正与诸将商议,如何歼灭上党附近的阿史那社尔,魏廉提议道,“蛮军新败,士气受挫,不如联合平北王、镇北二王,合围阿史那社尔。”
李义生表示反对,说道,“张家军在晋阳城吃了大亏,怎会善罢甘休,晋阳之地,沃野千里,蓄积饶多,足以自保,不如死守晋阳。”刘将军心知义生所言,实有裂土为王之意,考虑强敌环伺,于是反驳道,“荡寇军人数虽已过万,但大多数未经战阵,打不了恶仗硬仗,训练士卒,当为第一要务,蛮兵后路被断,归心似箭,不着急出城野战。”众将点头赞同。
正商议间,斥候来报,楚易牡得了临州城,将城中百姓全部杀害,刘将军问城中守军,斥候答,“未见蛮兵,逃得无影无踪。”刘将军大怒,于众将前骂道,“朝廷养的这些老爷,只知自己逃命,不管百姓死活,哪怕抵抗两日,刘某派兵救援,尚有一线生机,如今楚易牡已经得逞,可怜临州百姓,竟替这些老爷受死,真该千刀万剐。”转身问魏廉道,“临州城守将是何人?”魏廉答道,“此人名叫张启,听说是朝中某位大人的长子,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
刘将军叹息道,“若有真才实学还好,若都像张启一般,朝廷兴亡,百姓皆苦。”众将细细想来,确实如此。
魏廉请求西追残敌,夺取临州,刘将军拍着魏廉肩膀说道,“将军的才能,在于治军治民,楚易牡骁勇善战,刘某打算亲自出战,愿将军能替朝廷守住晋阳。”魏廉十分坚定的答道,“蛮族若举大军前来。我为将军吞掉他们。”言毕行礼告辞,回营备战。
李义生向刘将军低声说道,“此人两番投降,反复无常,将军可要慎重。”刘将军笑着答道,“此人定能治理好晋阳,不必多虑。”义生将信将疑,领命去军营巡察。
大堂上只剩下何立中,刘将军问道,“伯父伯母可安顿好了?”立中嘿嘿一笑,脸上略带难色,刘将军又问,立中说道,“俺爹妈不肯离开家,俺只将那屋顶补上,还可以住人。”说完又嘿嘿两声,两三步跑到刘将军跟前,说道,“将军,进了晋阳,义生攻城立了大功,俺还寸功未立,请将军派俺去攻打临州城。”
刘将军留下何立中,正是为了此事,听到此言,立即同意,命立中带三千士卒,三日后午时三刻行军,西取临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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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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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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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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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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