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绝境,比起烧死在箭塔上,他们能多拉几个敌人垫背。
阿史那社尔的云梯送来了,一批一批的蛮兵冲上城墙,如一滴墨在水中扩散,迅速占领了整个外围城墙,幸存的守城者抵挡不住,只好往内城撤退,集结起来的百姓更加慌乱,他们自发的往内城逃跑,内城门被围的水泄不通,没有人能冲进去,后面大批蛮兵接近,内城的守军只好放箭,蛮兵和百姓惨叫着,倒地而亡,外城的城墙上,更多的蛮族士兵冲上来,巴掌大的地方挤满了人。
鲁海达还在指挥,二千守军如今不到二百,雷嚣肖应负伤,义子下落不明,王师迟迟不到,敌人攻破城墙,他虽然勇猛,但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也显得力不从心,他知道,内城迟早会破。他看着城下集中起来协助作战的百姓被射杀时,皱了皱眉,眼睛里含着泪水,悲痛欲绝,他想保全一方百姓,如今却间接害死了他们。wWW.ΧìǔΜЬ.CǒΜ
张德如站在地图前,仔仔细细研究着马邑方圆几十里的地形和敌军布置,刘霖和廖见深都在旁边,他们命令将士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支援城内守军。
"报,马邑城已被攻破,敌人不计其数,破城而入。"斥候传来最新情报。
"这,这,这……"张德如心口阵阵疼痛,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装满,更加沉重。
"赶快……"未等说完,他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刘霖见状,慌忙将他抬到床上,随军郎中提药包赶到,摸着脉,掐着人中,忙得大汗淋漓。
"命令将士们,立刻进兵,夺回马邑。”这是刘霖对老师张德如命令的理解。
"不,将军,元帅的意思是赶快撤退,保存我们的实力,去攻一座空城实在不太划算"。其他将军说道。
刘霖听后,感到愤怒,但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做,他一向只听老师的命令,而这次,老师的命令只有"赶快"两个字,实在不好执行。他将目光移向廖见深,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
"以不变应万变。"廖见深说道,刘霖说他是个不会打仗的秀才,至少错了两点,第一他不是秀才,第二他会打仗。
廖见深道,“以几千疲惫之师去攻打城池,必定有去无回;现在撤退,蛮骑会乘胜追击。依我看,既然撤退和进攻都受到阻碍,不如据险而守,等待时机再做进退。"
"好,既然张元帅还未下达命令,那我们只能等他苏醒再做决定。"刘霖听完廖见深的话后,以没有命令否定了别人的主张。
"报,平北王镇北王的军队到了",外面有小校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
话音未落,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高大魁梧,留着长长的胡子,眼睛很小但两眼放光,手持佩刀,先将帐中所有人扫视一遍,如同虎豹看待猎物。一个身材短小,书生打扮,满面笑容,看上去非常和蔼,手拿折扇,向每一个人问好。一个不怒自威,一个笑容灿烂,这种不和谐让在场的人感到很不自在。
"你们是什么人?"刘霖顺势握紧刀柄,走向前问道。
"张元帅在哪里?你个小辈见到镇北王,平北王不下跪?"张守信以手先指刘鸿儒,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说道。
"张元帅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罪过罪过,望王爷恕罪。"廖见深见状,立刻向他们行礼,其他人明白过来,纷纷行礼。
"大战在即,暂时不究你们不敬之罪。你们现在还有多少兵马,多少粮草?"张守信首先发问。
"张王爷和我只是想帮王师准备粮草,别无他意。"刘鸿儒笑嘻嘻的解释,显然多此一举。
"我们还有……",廖见深踩了刘霖一脚,刘霖明白过来,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这一幕全被刘鸿儒看到眼里。
"王爷,等张元帅醒后,我们将军中所有的名册、清单、账本都交给王爷过目,我们为二位王爷准备晚宴,请王爷屈尊暂歇。"廖见深说道。
"不用了,下次我们再请张元帅和各位,告辞。"张守信早就不耐烦了,甩了甩袖子,直接扭头出了营帐,刘鸿儒客客气气说道,“听到王师被困,我和平北王心急如焚,日日不得眠,立刻动用我们手中弱兵,来救王师,所幸万岁保佑,我等冲破蛮军防线,因而才能和王师会和。”
他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扇了几下,又道,“既然张大人不便,我等日后再来拜访,平北王要制定下一次行动的计划,抗击蛮族,因而急着离开,同为朝廷效力,愿各位勿怪。”随后也转身离去。
两位王爷从进门到出门,不到一刻钟,留下其他人在帐中,面面相觑。于此同时,马邑城中敌人的进攻却没有减弱。
内城成了争夺的焦点,飞矢如雨,敌我互有伤亡,守军几乎伤亡殆尽,城中青壮年百姓也拿起武器,鲁海达倾尽全力,指挥着这些农民,指挥他们确实需要花费更多精力,让他们放箭时,有些人会将箭一把一把的扔出去,事实证明,一名好的庄稼手不一定是好的弓箭手。
无奈,鲁海达只好让他们发挥自己的长处,在内城里筑起新的城墙,延缓敌人的进攻,让仅存的士兵开始在房屋密集处与冒冒失失的敌人展开巷战。而他则来到太守府,换上官服,朝南而拜。
"陛下,先帝,臣尽力了。"
他缓缓拿了宝剑,对准颈部,鲜血溅在了大堂的匾额上……
这一刻,他似乎看见自己的义子正在阵前冲杀,一袭战袍被血染红,又看见大批大批的敌军狼狈逃窜……
张德如被人叫醒了,因为在这种情形下,实在不容他睡更长时间。
"老师,马邑被攻破,守将鲁海达以身殉国。"
"陛下……"
"老师,张守信和刘鸿儒打算接管我们的军队。"
"先帝啊……"
"老师,我们现在该什么办?"
"我没有领兵之才,如今遭此大败,与别人无关,我愿承担所有责任。"
"元帅,如今马邑已失,应当组织兵力据险而守,防止蛮族南下。"廖见深向张德如建议。"至于张刘,他们还没有与朝廷公开叫板的实力,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张德如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嗯,请两位王爷,我要好好招待一下他们,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我们不能与他们决裂。"以他从政多年的经验来看,九镇之间相互制约,此时还没有人愿做出头鸟,与朝廷对抗。
张守信和刘鸿儒如约而至,张德如也拿出了朝廷命官招待地方将领的礼仪招待他们。
"两位王爷为何迟迟不到?"张德如威武凛然的问道。
"我二人听到马邑危急,不敢有丝毫懈怠,日夜兼程,到今日才赶到。可惜贼兵势众,攻陷城池,我们听候元帅命令,时刻准备夺回城池,收拾河山。"刘鸿儒笑脸相迎。
"是的,元帅。"张守信生硬的说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既然如此,希望你们不忘皇恩,回去整顿军马,重新夺回马邑。"
正商议间,刘霖大步走了进来,在张德如耳边说了几句,惊得张德如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但碍于面前还有两位藩臣便故作镇定。
"你大声说出来吧,刘将军。"
"报告元帅,蛮族正在撤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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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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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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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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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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