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远是实打实的有魄力、有能力的存在。
他自十三岁,就随父征战沙场,直到娶妻那年,才回了这汴梁。
除却忠勇伯府的传承不说,便说他自己,就是让人不可小觑的存在。
她知道,自己要是想活下去,那就得攀上这伯爵府最大的高枝——萧宁远。
……
萧宁远回到书房的时候。
书房里面的狼藉,早就被人收拾干净了。
他拿起笔墨,摁在桌案上,提笔的一瞬间……却忍不住想起少女那白皙的脖颈,他的手微微一顿,一滴墨珠,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
他皱了皱眉,把那张宣纸掀开,揉做一团,直接扔了出去。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和算计的感觉。
……
玉姣躺下,刚昏昏沉沉的。
就叫外面的敲门声喊醒了。
玉姣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起身,打开门,却是薛玉容跟前伺候的翠珠。
翠珠看到玉姣的时候,下巴高高扬起,脸上满是不屑,好像看到了什么腌臜东西一样。
玉姣的态度还得好。
她温顺地问:“翠珠姑娘寻我,有什么事情吗?”
翠珠淡淡地说道:“夫人让你过去见客。”
玉姣微微一顿……见客?见什么客?自己这身份,在这府上还配见客吗?
到了琴瑟院。
一进门,玉姣见薛玉容坐在主位上,屋中站着几个各有千秋的女子。
玉姣认出来。
这些都是萧宁远后院的女人,这伯爵府的后院,虽不敌王府皇宫,可也是等级森严。
分别为通房、贱妾、良妾、贵妾、侧室以及正室。
正室自然就是薛玉容了,往下有两位侧室,其中一位孟侧夫人,叫孟音音,是萧宁远生死兄弟的妹妹,很得萧宁远看重,至于另外一位白侧夫人,是宫里赏下来的。
除却这两位身份贵重的,往下有一位贵妾、三个良妾以及几个通房……玉姣就是通房之一。
萧宁远后院的人,在世家子弟,王公贵族之中,实在不算是多的。
这些妾室,大多数都是各种人,用各种手段塞进来的。
此时孟侧夫人正抬手饮茶,只喝了一口,她就放下了,然后起身往外走去:“夫人,我如今有了身子,老夫人叫我好生的养着……这茶,我也喝完了,就告辞了。”
薛玉容用满脸的笑容,隐住眼神的冷意,这才温柔开口:“等一下,我今日喊大家来,是为了给大家介绍新姐妹的,你打过招呼再走也不迟。”
薛玉容微微一顿,看向玉姣,唤了一声:“玉姣。”
玉姣感觉到,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清楚薛玉容这是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但此时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恭谨地开口:“夫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
伯爵府已经很长时间,没纳新人了,如今忽然间多了个玉姣出来,大家自然都警惕。Χiυmъ.cοΜ
孟侧夫人离着玉姣最近,瞧见玉姣雪白脖颈处,不知被何人咬出的一抹红晕,心中妒恨不已。
主君对这个贱丫头,应该是极其满意的吧?
要不然,主君这般清冷自持的人,又怎么可能玩的这样花?
再往下看,盈盈不可一握后,便是纤纤楚腰,身段好的,必叫男人发狂。
薛玉容这个贱人,趁着她有孕没法伺候主君,就往主君的院子里面塞了这么个狐狸媚子!
薛玉容笑着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玉姣,我娘家送来的人,主君已经幸过他了,以后她就和我们一起伺候主君。”
孟侧夫人瞥着眼前的玉姣,心中冷笑,一个通房,也值得薛玉容大张旗鼓地介绍给大家?
那边的白侧夫人,微微垂眸,眼神飘忽,不知道想着什么。
至于其余几人?此时更是难掩眼神之中的嫉妒。
薛玉容满意地观察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可不能让她一个人恶心!如今大家一起恶心才好!
薛玉容微微一顿,看向玉姣:“还不见过众位姐姐?”
玉姣恭顺地转身,分别对两边的女人们行礼,并开口:“奴婢玉姣,见过众位……姐姐。”
孟侧夫人冷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秦楼楚馆里面弄来的妓子,也配喊我姐姐!”
玉姣抬头看了薛玉容一眼……不管怎么说,薛玉容可是自己的正经嫡姐呢,孟侧夫人这样一说……可把薛玉容一起骂进去了。
薛玉容似笑非笑地开口了:“不管她是何等出身,只要主君喜欢,就足够了。”
“对了,忘记告诉大家了,玉姣这丫头,没别的长处,就是好孕,说不准啊,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再给咱们府上添丁了呢!”薛玉容继续说道。
孟侧夫人的脸一沉,眼神怨毒地看了玉姣一眼。
仿若玉姣真的已经有孕了,要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一较高下一般。
玉姣知道,薛玉容这是故意拿自己,刺孟侧夫人的心,她这回……算是彻底把孟侧夫人得罪了。
孟侧夫人抬眸,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夫人想为伯爵府开枝散叶的心是好的,不过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福气怀上孩子的。”
孟侧夫人说着说着,那眼神还不忘记在薛玉容的身上扫一下。
薛玉容的脸色一僵。
孟侧夫人已经继续道:“想必大家不曾体会,这人要是有了身孕,就会格外的疲懒,我呢,就不在这陪大家话家常了。”
孟侧夫人说完这话,玉姣就注意到,在场的人,个个脸色难看。
而那孟侧夫人,已经转身,抬起手来,叫自己的丫鬟扶住自己,缓缓地出了门去。
白侧夫人见状,就也起身,恭敬地看了一眼薛玉容,开口说道:“夫人,我也先告辞了。”
两位侧夫人都走了,剩下的几个妾室,谁还敢留在这啊?
一时间,人走鸟兽散。
屋中只剩下玉姣和薛玉容以及薛玉容身边的赵嬷嬷还有大丫头翠珠了。
玉姣站在那,脚底生根,不敢轻举妄动,薛玉容不发话,她可不敢主动离开这。
薛玉容抬起手来,把手中的茶盏往前扔去。
咣当一声脆响。
那茶盏先砸到了玉姣的身上,又落在了地上。
薛玉容冷笑着说道:“贱人!不就是有了孩子吗?也敢当着我的面摆谱!”
玉姣心中跟着冷笑,不就是因为孟侧夫人有了孩子,老夫人许诺,若是这一胎能生出儿子,就考虑抬孟侧夫人为平妻,薛玉容才着急让自己进府吗?
薛玉容看向玉姣,冷声说道:“没用的东西,晚上的时候,来我的院里!”
玉姣错愕地抬起来,来……薛玉容的院中?
晚上萧宁远不是要来见薛玉容吗?薛玉容这意思是……叫自己再侍奉萧宁远一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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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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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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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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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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