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天气,逐渐过去。太阳不再那样火辣辣的了。天变得高了,云变得淡些了,群山在深绿中,村庄,在被太阳烤过之后的安详博大中。田地里的庄稼,也渐渐成熟,散发着成熟的气息。
磊子接到了通知,他如愿了,从他乡的村庄,调回了家乡村庄里工作。
接到通知的时候,磊子请了村庄里的三轮蹦蹦车,欣喜的去搬了家。那些同事,还没有来,村庄里的人,基本没有来往,所以,磊子是和请的司机一块,默默的把东西收拾好,把钥匙留给了看校的,装上车,离开。
看着身后的呆了几年的村庄,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别了,村庄,别了村庄的生活。
也许,在呆着的时候,是那样的寂寞,在离别的时候,才感到这方山水,是那样的美好。心里也想瘫子,遗憾的是没有见到瘫子,没有和他道别。
也看着花儿的家,门前路口的枣树。不过,一切,都随着花儿的出嫁,一切都成为了永远回不来的过去,都是记忆。
依着熟悉的乌黑的柏油路,看着熟悉的景色,一路往家乡而去。
经历了镇子的学校,学校里,有老师在走动,不过,磊子感到,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别了。
经历镇子,镇子依旧,人来车往,不过,磊子没有事情,也没有停留。
再依着乌黑的柏油路,看着熟悉的景色,一气到了回家乡山沟儿的山梁下,依着那坑洼的泥土路,回家乡而去。
磊子的心里,忽然想着,离开是,是在那年的早春,带着希望,激动而来,可是,在经历一圈之后,那些梦想,破碎了,激动,化为此时经历了太多事情的平静。走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心里满是感叹。好的是,终于走出痛苦,绝望,此时,能看到希望,平静的生活了。
翻越了山梁,依着坑洼的泥土路,进入山沟儿,经历了山野,村庄,磊子都没有停留。琇書蛧
在经过高峁儿单位的村庄时,那河对面坪儿上,二层楼房依旧。磊子看着,心里暖暖的。不过,单位里,物是人非,他已经不想回这单位,只想回家乡村庄里,他启蒙的学校里,来疗内心里遇到的凄冷的伤疼,让一切都成为过去。
经过高峁儿单位的村庄,没有多久,转一个大弯,就回到家乡村庄。看着熟悉的村庄,磊子的心里,那样的亲切。冲村庄喊着,我回来。
因为学校,离家几里路,磊子不准备住学校,东西就卸在家里,吃住在家里。放了东西后,磊子的心就安了,踏实,宁静。
母亲也热情的帮忙收拾东西,村庄里的人都热情的给磊子打招呼,谜儿知道磊子回来工作了,不知道怎样,脸上有了微笑,虽然没有和磊子说话,却有说不出的高兴,激动。
磊子也才知道,平儿的确再没有去那沟儿里教书了,想去当兵。只是,兵没有验上,也没有回来,就乘坐了班车,去了西安,说是找什么活干。那沟儿学校里的东西,是他父亲去给帮忙拿回来的。
想着平儿,这样的结局,磊子想这样也好,放弃一段没有,前途,希望的生活。结束一段,得不到的情感,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寻找新的道路,不愧也是一件好事。而磊子也相信,在那大都市里,有许多的路可以走,许多的事情可以做,平儿一定能寻找到适合自己的路,适合自己的事情做,能一样生活的更好,走出失望,痛苦。
第二天,开学了,磊子就去学校里开始他的工作。
学校离磊子的家,只有两三里路,磊子早晨去学校,下午学生走了,他也离开学校回家。
还有一个刚毕业分配工作的小伙子,也和磊子一块在这学校工作,这小伙子,就是家乡这山沟儿里的。小伙子叫梨儿。
磊子在磊子家不远,另外一个村庄里。每天早晨,磊子离开家,穿过家乡村庄,从小河面上的跳脚石过了河,到了坑洼的泥土公路上,往另外一条沟儿里走去。依着坑洼的泥土路,走两三里路,就到了另外那村庄的学校了。这学校,在几个村庄的孩子,共同上学的学校。
沟儿里,最初一段,没有人家,沟口狭窄,两边的山,高高耸立,往一块挤来。渐渐的往里走,山就往两边退去,依着山脚,有了田地,小河,从田地间流过。有了田地,就有了人家,能看到人家土墙黑瓦的房屋,听到鸡拖长了声音在鸣叫,狗也汪汪的叫,和人隐约的说话声。
磊子知道,哪的田地,是谁家的。那些房屋,是谁家的。也认识每家的人,知道每家的狗。再看着头上碧蓝,而高远的熟悉的天,天地下,熟悉的群山,群山间,熟悉的田地,河流,心中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磊子最初的启蒙,就是在这村庄的学校里。磊子的脑子里,忽然依稀记得,多年前,还是孩子的时候,早晨一早,匆匆起来,吃了饭,就背着书包,依着这条路,往这村庄的学校里赶的情景。放学了,边走边唱歌,背诵课文,打闹,嬉戏,往回走的身影。充满了童稚,纯真,快乐。只是,时间过的好快啊!一晃,他就不再年轻,从梦想的高空,坠入生活,经历了坎坷,磨难,和家庭的变故。山水依旧,而人事不再,让磊子的心里,又感到苍凉。
磊子赶忙打住这样的感觉,怕这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影响因为回到家乡工作,踏实,温暖的心境。
磊子匆匆的走着,经过村庄的时候,有狗冲他汪汪的叫,磊子不怪,反而感到土狗的可爱。就有认识的村庄人,给磊子打着招呼,听说你调回来工作了。
磊子说,是啊,就在村庄学校里。
认识的人说,那好。
磊子说,以后有空去学校玩。
和人告别后,磊子带着温暖,继续往学校走。
路旁山上树木的叶子,变得深了,田地里的庄稼,叶子开始枯黄,玉米挺立着顶花。核桃也裂开了嘴,栗子树上长满了带刺的绿色的包儿,枝头压的很底。河边的野柳,叶子也变得深了,稀疏了。河水变得瘦了。
远远的,透过村庄,磊子看到了黑瓦,白墙的村庄学校。心里就激动起来。想着在这上学的情景,想着那时的老师。只是,那时的老师,已经不在这学校里工作了。一个是镇子单位的校长,一个是乡里高峁儿单位的启蒙老师。而那时的同学,也都出了社会,有了各自的生活,和生活道路,也不再那样童稚,纯真,都有了面对生活的苦难,岁月留下的沧桑。
不过,这些记忆,面对熟悉的情景,带给磊子的是熟悉,温暖,踏实的感觉。看着头上的天,从山头上,一点点落下的秋天的太阳,阳光那样温暖,明净,让磊子感到美好。
就在这样愉快的心情中,磊子没有几步,就走到了学校。
学校,在路里的一个坪儿里。
是两座房子,成九十度立着,面对着一个不大的场院。以前磊子在这读书时,场院旁,还有围墙,此时,围墙已经坍塌了。
场院旁,有一棵核桃树,此时,比磊子在这读书时,显得高大了许多。树上,长满了核桃,快成熟了。
场院旁,还有一些树木,樱桃树,垂柳。
两座房子依旧,不同的是,有些窗户玻璃破了,墙面已经斑驳,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磊子就像面对熟悉的人一样,感到那样的熟悉,亲切。心里暖暖的,上了坪儿,到了学校的场院里。
梨儿已经先到学校里了,收拾了屋子,住下了。也起来了,在刷牙。和磊子已经见过面,彼此认识,见了磊子,一脸的热情的微笑,冲磊子打着招呼,来了。
磊子微笑着说,来了。
磊子就在身心上,准备着开始在这小院里的工作。
磊子想,离别他乡,结束漂泊。从家乡离开,又回来,走了一个不规则的圆。
回来了,放下了一切的爱,恨,梦想,追求,仿佛从高空,落到地面,双脚踏在家乡的泥土上,感到是那样的踏实,温暖,磊子渴望着,这是新的,美好的生活的开始。一切,似乎从原点,回到起点,从成长的历程,回到儿时一样,一切重头再来,在没有希望的地方,寻找希望,在没有梦想的地方,寻找梦想。磊子但愿,将来的一切,都会美好。情感有寄托,归宿,内心,能寻找到希望,梦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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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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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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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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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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