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离磊子村庄不远处的一个沟儿里,一个叫平儿的人。
这沟儿,磊子在镇子的学校里时,时常去沟儿里检查工作。对那沟儿,特别的熟悉。平儿在中学毕业后,想当兵,没有验上,一时也找不到事情做,找寻不到出路,经过人介绍,就到了这沟儿里代课,教书。
平儿就是家乡村庄里的人,和磊子还有亲戚关系。
下午寂寞的时候,或者周末不想回去的时候,磊子就骑了摩托车,去那沟儿里,到平儿那玩。
那沟儿,磊子无比熟悉,出了村庄单位的小院,依着乌黑的柏油路行驶不远,到了一个沟儿口,依着一条坑洼的泥土路,往沟儿里去。
这沟儿,磊子无数次的来,不过,那时来,是在镇子的学校里,因为有那点职务,是因为工作而去。而此时去,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平儿。
和平儿之间,是亲情,也是乡情,友情。一样人在他乡,有离开家乡的孤独,寂寞,在一块,用这些情感,排遣那些孤独,寂寞。
沟儿沟口比较狭窄,两边,是高高的山,山腰生长着树木,山头是明晃晃的岩石。头上是狭窄的天空。
往里走不远,山就往两边退去,沟儿里开始变得开阔起来。两山之间,有了大片的坪坝。但是,没有什么田地,而是长满了野柳,艾蒿,乔木。河水,就在野柳,乔木,水草夹持下,哗哗流淌。河水清澈,河里有鱼儿悠然的游着。沟儿里,有自然的幽静。
往里走不远,越发的开阔,出现了硕大的坪坝,有了田地,有了人家,村庄。人家的房屋,大多都是土墙黑瓦的房屋,田地,一坎一坎的,不同的形状。也有了鸡鸣狗叫的声音,给人一种田园般幽静的感觉。
走不远,再走不远,就到了平子教书的村里学校。
以前来,是为了工作,此时来,是因为和平儿之间的亲情,友情。
平儿工作的村里学校,在小河对面的坪坝里,河面上,有一个铁索桥,磊子骑了摩托,过了铁索桥,到了平儿工作的学校场院前停了。
平儿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从屋子里出来,见到是磊子,一脸的微笑,热情的招呼着磊子,让磊子的心里,忽然那样的温暖。
学校,是依着河,在一块田地的旁边。田地旁,就这座孤零零的学校,不远处,有一户人家。过了铁索桥,上去不多远,有许多的人家,是个村庄。
那些孩子都放学回去了,在教室里,静静的,整齐的立着一排排的桌子。在教室的后边,就是平儿的屋子。磊子在平儿热情的迎接下,一块进了屋子,平儿和磊子随意的说着话,就开始做饭了,磊子的心里,感到暖暖的,驱散了面对寒冷的季节一点点来临时,呆在异乡村庄的孤独,凄冷。
平儿别看小,却特别成熟,说的话成熟,做饭也比磊子熟练。
磊子知道,平儿也许家庭条件,在成长的岁月里,比他家差一些,大概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小的年龄,就让平儿懂得了生活,也会做各种活吧!
平儿总是要炒几个菜,就在桌子旁,和磊子相对坐着,边吃,要边喝几杯酒的。
磊子和平儿,是亲戚,也是熟悉的家乡村庄的人,本来就让人感到温暖。再有平儿炒的热乎乎,喷香的菜,醇香的酒,就更让人温暖。
几杯酒下肚,肚子里热乎起来,脑子里,也就晕乎起来,是那种美好的,诗意般的晕。这样的感觉,让人忘却了呆在异乡的凄冷,也忘却了渴望爱情,可是得不到想要的爱情,爱情无处寄存的痛苦。也忘却了工作的无望,和渺茫的前途。
而话也因此多了起来,因为彼此熟悉,了解,说的许多的人,许多的话,也都是彼此内心熟悉的,就这样随意的说着,时间飞快的流淌,心里温暖,满足,忘却了所有的烦扰,痛苦,迷茫。
吃过了饭之后,平儿总是领着磊子,一块走出屋子,走出学校,从河面上的铁索桥过去,去上边的村庄里玩。
村庄,是在两条河交汇的地方,村庄不大,只几户人家,有一户人家,修的是砖瓦房,开的有商店,旅店,屋子里,还房的有麻将。
在这家人对面的路里边,也有一排房子,不过,都是木板房,开的有商店,小餐馆。
上边,依着两条河,是两条沟儿里,都居住的有人,有村庄,人们来往,都要经过这个地方,在商店里买烟抽,买酒喝,或者一些需要的生活用品。再歇个脚,说着天南海北的话语。有不急着走的,再打个牌,饿了,在小餐馆里,吃碗面,再高些的,就点几个菜,小酌几杯。
村庄虽然不大,却是一个人员来往繁密,热闹的地方。
磊子和平儿去了村庄,许多的时候,都是在这些人家门前静静的坐着,听人谈笑,说话,看人打牌,对着酒瓶子喝酒。
在那木板房前,还烧的有火,有时,也就静静的坐在火堆旁,听人说话,喝酒。从这些人的话语里,让人知道了更广阔的世界,更真实的了解到了生活。
而遇到随和的,大方的,也就把酒给磊子和平儿喝,边对着瓶子喝,边说话,于是,也就又认识了些人。
而平儿胆子一旦大了起来,就去打牌。磊子胆子想,在家乡村庄时,偶尔玩一玩,在这陌生的地方,不想玩。
平儿的牌打的好,胆子大,许多的时候都是赢。
赢了钱了,平儿特别高兴,夜里回去,总是买许多的饮料,小吃,啤酒,和磊子喝。
平儿告诉磊子,指望那点工资,根本养活不了人。他凭着打牌,有时一个月比他的工资还多。
边躺在床上吃小吃,吹啤酒,边说着一些话语。对彼此的家里,都熟悉,也都不说。对工作,也都干着,没有希望,只是谋生的手段,也不想说。说的最多的,是听平儿说这沟儿里的人和事情,而最多的,是感情,说到感情,都一样渴望,但是却得不到。也说到未来,做什么,在哪儿,也都一样迷茫。琇書蛧
平儿说,一时找不到事情做,是先来这混着,边混,边再另外寻找生活的出路,他不会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工作多久的,除非有转正的机会。
就这样说着,一直到迷迷糊糊睡去。夜一样的黑,村庄里,一样的寂静,只有风吹过山林,发出的涛声,和野生动物,在山坡上咯咯的叫声。但是,和平儿在一块,磊子心里感到踏实,而温暖,在酒精的刺激下,忘却了一切,也就睡的那样踏实,温暖,小屋之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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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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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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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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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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