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带队代表和合仙宫去过青云派,我曾遥遥的看了一眼。那等绝色,根本忘不掉。”
牧南端详着慕容婉雕像,中规中矩的样子谈不上丑陋,可怎么也和绝色沾不上半点干系。
“贺兰兄,你是不是对绝色这两个字有什么深深的误解?”
贺兰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
“这么说是因为你没见过其本人,慕容婉绝非凡物!说句修真界第一美女,都有辱其姿色!”
“那另外二人呢?”
牧南不想和他争论慕容婉的长相,把矛头指向另外两尊雕像。
“不认识!五具雕像已经确认了两人身份,其他三人倒也不难推断。”
“贺兰兄这么说,倒让我想起两则消息……”
春临园那个筑基期弟子,用的阴阳幡,且雕像是道奇。
说明城中所谓的神使便有血魔宗的影子,甚至有行道者参与其中。
遍观那些春风得意后的男子,都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被采补了一般。
这等炼气期女修士,索要凡间金银之物,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想要资源,自荐去风云楼,都比这来得快些。
而且,春神教名声不显……
再加上贺兰缺确认雕像有一具乃是和合仙宫的慕容婉,真相几乎浮出水面。
牧南想起数月前黄晓给他说的修真界简讯:
“修真界更劲爆,群英宗副宗主赵四海受不得面壁之苦,偷了宗门的仙器镇妖塔,一念入魔,听说还和血魔宗搅在了一起,跑海之南去了。”
“和合仙宫圣贤宫副宫主慕容婉,与魔隐宗的卫夫暗中双修,私奔了,据说逃走的方向也是海之南。”
如果把两条讯息合在一起,或许,许城一事就显得极为合理。
血魔宗、和合仙宫圣贤宫、魔隐宗加上赵四海,可不就是四个人么?
四人又都去了海之南。
他们搅在一起,然后共侍一主。
即中间的美男子雕塑。
唯一难以推测的,莫过于,中间那尊雕像的身份!
“牧兄所言极是!”
贺兰缺听牧南分析得头头是道,竖起一个大拇指:“按此推断,其中两个雕像,一个是原群英宗的副宗主赵四海,还有一个,应是魔隐宗的卫夫!”
牧南和血魔宗算是老冤家了,但魔隐宗卫夫他知道的信息极少:
“魔隐宗我只听过些许传闻,青云派可有更多的讯息?尤其是卫夫。”
“有!”贺兰缺点着头:
“卫夫由冥入魔,建立魔隐宗。在三百年前广泛活动于阴山一地,曾搅得各道门不得安宁。后来,青云派七子杀入阴山,一举将其拔除。谁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么多年过去竟再次死灰复燃!”
牧南一听阴山,便想到了秘境中的魅姬:
“是与羚羊苟合,杂交生出魅族的那个阴山?”
这么说,也能解释为什么许城城门挂了一个羊头了。
那是魅族的始祖啊!
贺兰缺听了直咧嘴:
“我说牧兄,你口味可真重!这等事都能想象出来?”
牧南不屑道:“这算什么?我还听过和蜥蜴的呢,羊算好的了!”
“谁啊?”
“我们都叫他三哥!”
“啧啧!”
二人一唱一和唏嘘地讨论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三哥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二位,聊得很是投缘!”
牧南看了眼说话之人手中的阴阳幡,略带鄙夷:“行道者,你来的速度可是慢了些,害我二人等你许久!”
“等我?”
贺兰缺接着话茬说道:
“雕像的气息和指南针似的,我们料定春神教定会循着气息追来,只是没成想要等这么久。贵姓啊?”
“李山!”
行道者李山,乃是血魔宗在许城一代的联络人。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贺兰缺说罢,手中祭出一柄长剑,剑柄处一个阴阳鱼,在缓缓的旋转着。
青云派制式武器:青云剑。
青云宗与其他宗门百花齐放的修行方式大有不同。
其全宗均是剑修,且弟子自入门起,便需去万剑炉守候专属于身的剑胚。
待得到剑胚认可,便可将其放于丹田气海温养。
至筑基期时,再将剑胚进行重铸,不失其原本灵性的同时,还能随着修士的成长而提高其威力。
最高者,更是能将法剑升至仙器的级别。
正因此,青云派的武器外观上基本相同。
剑柄处的阴阳鱼图案,更是其代表性的身份象征。
“在许城遇见青云派弟子,真是大千世界百杂碎,让李某开了眼界!怎么?青云派管得宽了还是飞着好玩?”
李山晃了一下阴阳幡,黑气凛冽。
贺兰缺揶揄道:“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只能说你不幸运,遇到了我!”
“是谁的不幸,尚还未盖棺而定。”行道者说着,对一侧的山丘喊道:“季道友,还不现身么?”
直喊了两句,才从一个腐朽的棺木里爬出一人。
懒洋洋的,有些不愿。
季博达!
牧南与贺兰缺到了祭旗坡有些时间,却都没发现不远处的糟烂棺木里还躺着一个人。
不由得心中泛起了嘀咕。
同为结丹境,能有这般隐藏身形的手段,已非常人。
牧南愕然,但嘴上却不饶人:
“我说怎么闻到一股肮脏的气息,原来是季博达啊!怎么,九真城一别,便没洗澡?”
“牧兄和他相识?”贺兰缺看了眼季博达:“据说,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是炫耀什么,季兄……”
“确实不大!”牧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三寸钉!”
“一丘之貉,果然说不出两家话!”
季博达也不恼怒,手中平举着一个骷髅头,阴阳怪气地说道:
“真是让人遗憾啊,无脸男,我们又见面了!”
牧南看了眼他的法器,死气蔓延。
猜到他可能是以此来遮掩身上的气息。
以至于无论是他还是贺兰缺,都没能发觉他的身影。
再看他与行道者李山的关系,牧南决定来一个杀人诛心:
“不好好地在九一道门闭关,来许城当神使?这要是让朱紫知道了你的癖好,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季博达笑嘻嘻地走到行道者身边。
看似不以为然,实则在心底把牧南骂得狗血喷头。
“无脸男,虽说你搅不搅这趟浑水,都逃不了一个死字,但,不得不说我运气好,想抓一条大鱼,却来了个好事成双。”
牧南挑了一下眉毛,道:
“言下之意,你是在特意等我?还是你的三寸钉给了你勇气,让你产生错觉吃定我了?”
季博达一副轻松的语气,反唇相讥道:
“你不过才结丹而已,又是哪得来的信心,能和我一较高低?九真城你手段尽出,可我,你又知道多少?”
见季博达和牧南针锋相对,贺兰缺插话道:
“李山,我们换个地?让他们有私仇的,比量下术法?”
“正有此意!”
李山说罢,直接御起阴阳幡向远方掠去。
一对二,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只对上贺兰缺,孰胜孰负尚未可知。
何况,自己只需要顶住贺兰缺的压力,待季博达解决了牧南。
那胜负的天平,自然会向自己这方倾斜。
随着二人远去,场地内只剩下牧南和季博达,还有五尊雕像。
季博达玩味地望着他:
“无脸男,可有临终遗言?”
牧南不屑地嗤笑道:
“连蜃气楼这等元婴巨妖都奈何不了我,你一个形容猥琐的季博达,又怎配让我留遗言?”xiumb.com
季博达讥笑道:“可不是每次都有大修大能路过救场!我猜,这次肯定没有。”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这次肯定没有光圈供你练麒麟臂耍威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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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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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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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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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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