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沣州两万五千名白虎士。
在这片山脉,白虎营内白虎士,几乎全部驻扎在山顶最高处。m.χIùmЬ.CǒM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旦西沙王朝举兵进攻,冲在战场最前线的,就是奉先帝诏命分派到沣州协防的白虎士!
八十万沈家军,没有一个是晋州之外的外乡人,悉数出自晋州百万户人家当中,且个个都是正值人生“花季”的青壮年,为了保持这支不败之师的无敌战力,晋州百姓家家粮田、户户商铺,全都是由老弱妇孺吃力打理。
谁家要是多生了几个儿子,“侥幸”能有那么一两个没有加入沈家军,那这一两个男丁,就得负责帮助周围十余户邻居一起种田理货。
这倒不是沈家军对待晋州百姓有多严苛,只因沈家军曾对外贴过这么一则简短告示——
“无国无家,为保我晋州千秋基业,望我晋州儿郎多血性,亦望我晋州民户多辛勤。”
当然,沈万军一两句话也不可能就让晋州百姓们甘愿摒弃自私之心,倾力助其顾全大局。
为了让晋州发展军事战力以及百姓安居形成良性循环,沈万军也在皇室那边为晋州争取到了不少特殊优待。
比如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晋州每年赋税一两白银,其它八州每年赋税三两白银,单凭这一条优待,就能让晋州百姓减轻许多压力。
换言之,即便广征优质青壮年参军入伍,会导致晋州民户种田开店的整体劳动力下降,从而少赚些许银两,那这少赚的部分,用每年少交的二两白银赋税也能填平了。
由此,晋州大局早在沈万军正式封王那天起,就形成了一种有规有矩、有出有进的良性循环。
再加上沈万军手下能人极多,倾囊相授之下,自然可以为沈家军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话锋回转。
协防沣州的两万五千名白虎士,其中五成都是追随沈万军经历过战乱时期的“老兵”。
这五成老兵,好不容易有命熬到战乱结束荣耀返乡,结果炕头还没捂热乎,就又被召回分配到了沣州来。
另外五成新兵,也比老兵们强不到哪去,他们基本上都是被老兵精心挑选出来的青年才俊,每个人都具备一定的武道天赋,而且还都不差,否则也没法顶替死在战场上的那些老白虎士,披上白甲成为新一代的白虎士。
而这些十八九岁、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刚刚及冠,还没能给家里做些什么,就早早被提溜出来跟着一起到沣州守山。
他们不远万里,背井离乡,最短的也有七八年没见过自己爹娘了,每天呆着的地方,一张嘴就能吃一口沙子,虽然一天三顿饭准时管饱,但美酒佳肴却只有每年年节才能吃上一回。
就算沈万军发放给他们的军饷不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处去花。
年纪轻轻就过上这种艰苦恶劣的生活,为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给晋州争几分颜面,给大炎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城池土地?!
结果。
结果!!!
他们没有被他国来犯的敌人坑害,反倒是被自己人给坑害了!
这所谓的自己人,还是本应该守在山顶最前线的沣州本地同僚!
我们在山上替你们坚守着最危险的那条线,吃了足足二十三天稀饭白粥。
可你们倒是挺美,酒香飘十里,肉菜瓜果齐,甚至还有闲工夫勾肩搭背、唱歌跳舞、切磋助兴。
是不是就差去城内楼里找一群姑娘来给你们暖被窝了?!
当下一幕落在夏侯恭为首的白虎士眼里,简直叫人没法不怒火中烧,若非沈家军治军严格,凭他们这些“兵痞”的性子,早特么呼喊一声持刀冲杀了!
大营栅栏外,无一人把守,夏侯恭率兵畅通无阻的就走了进来。
甚至于他们行军到围聚一众的沣王将士外围,都还没人察觉到这里多了一群“不速之客”。
夏侯恭无声抬手,千余白虎士瞬间止步。
随即,夏侯恭往前再走五丈,来到正在踮脚观望比斗的一名沣王士卒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别闹,我这还想往里面挤呢,没看见这么多人呢吗?”
这名沣王士卒扭了扭肩膀,试图把夏侯恭的手扭下去,他还以为夏侯恭是营帐里的同僚,因为长得矮在后面看不清楚,所以想让他给腾个地方。
结果夏侯恭的大手,就像是黏在这名士卒肩膀上一样,不管后者怎么扭动肩膀,就是甩不下去。
少顷,士卒急了,皱着眉头豁然转身。
“我说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啊?!”
一句骂出,转身刹那,这名士卒先是看到眼前一片雪白,但明显不是一张盖在人脸上的雪白面具,于是视线上移,这才得以观之全貌。
看清夏侯恭五官的刹那,这士卒微醺的大脑猛然清醒,端着一碗美酒的手开始抖动不停,喉咙跟着涌动干吞唾沫,逐渐泛白的脸上迅速攀升起一抹慌张。
“夏……夏侯将军……”
夏侯恭收手后撤一步,心念一动,浑厚真气立时游走全身。
“止声!”
灌入真气的一嗓子,宛如平地惊雷般在沣王大营中轰然炸开!
原本沸沸扬扬的人群,顿时变得寂静无声,人群中心那两名士卒也由此停止了手上动作,率先朝声源处望来。
接着数千名沣王将士齐刷刷地转过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夏侯恭率军已至!
“是……是夏侯将军!”
“他们怎么下山来了?!”
“以前夏侯将军不是说,他们奉晋王大人之命,不得离开山顶半步么?”
“就算粮草吃紧,算算时日,他们也还不该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啊!”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又爆发出一阵无比激烈的议论纷纷声。
最终还是郑煜率领两名营中副将把控住了局面,随着人群散开一条路来,郑煜三人便是缓步走到了夏侯恭面前。
“夏侯将军。”
郑煜跟夏侯恭平级,自是不用攥拳抵胸行军中大礼,他仅是随意的拱了拱手,便算打过招呼了。
而且相比于营中慌色铺面的士卒们,郑煜及其两名副将表现的明显要镇静太多。
毕竟他们才是直接跟沣王汇报此地情况的人,所以即便明知夏侯恭来意,也仗着有沣王撑腰丝毫不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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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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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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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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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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