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怔了片刻,才回复男人:[在的。]
令淮烨倒是秒回:[输入这么久,就憋出这两个字?]
“……”阮胭望着那条消息无语了片刻,嘴角勾起了弧度。
她干脆直接给令淮烨发语音:“你很闲吗,一直盯着对话框。”
消息发过去后,阮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松懈了,竟然像以前一样,和令淮烨互相打趣。
这样似乎不太好,毕竟他们现在身份有别,也不再是当初那般亲密无间的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后,阮胭撤回了那条语音。
还是打字给男人回的消息,一本正经的语气:[找我有事?]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但是过了很久,阮胭才收到令淮烨的回复:[跟你道谢,算有事吗?]
阮胭:“……”
她不确定令淮烨有没有听刚才那条语音消息。
只能装作一切没发生过,硬着头皮回复男人:[道什么谢?]
令淮烨:[谢你帮我跟秦珍珍要了最好的包间。]
阮胭这才想起来,她离开人间至味时,把令淮烨的电话给秦珍珍了。
她让秦珍珍打电话向令淮烨确定一下晚上饭局的具体时间,再问一下餐品菜系什么的。
秦珍珍本来是让她去问的。
阮胭碍于盛氏集团和华因集团的关系,拒绝了。
让秦珍珍自己给令淮烨打电话。
所以令淮烨给她发消息道谢,是秦珍珍那边的包间和餐品敲定了吧。
阮胭这么想着,回了男人一句:[不客气。]
随后令淮烨在微信上问她:[现在有空吗?]
阮胭把自己替同事代课的事情如实相告,手机那头的令淮烨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只说下次有空请她吃饭,谢谢她帮忙。
阮胭客气地表示不用麻烦,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令淮烨那边没再回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忙了。
阮胭的思绪没在这件事上停留太久。
她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思绪飘得很远。
直到黑色林肯停在春萝一中前校门,才打起精神,下车往学校里走去。
阮胭到高一年级办公室时,找她代课的李老师已经先赶去医院了。
听说她家里的老人摔跤了,进了ICU,情况非常危急。
阮胭打电话关心了一下医院那边的情况,顺便告诉李老师她已经到学校了。
没多久,上课铃声打响了。
阮胭抱着试卷进入了高一13班的教室。
李老师也知道阮胭作为一个音乐老师,帮她代课,也只能守一下自习而已。
所以她翻出了一套试卷,让阮胭帮忙监考。
监考对于阮胭来说,无疑是一件轻松的事。
她把试卷发下去后,便拿了一把椅子在教室后门坐着,手里卷了本书看,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纯钛边框的眼镜,显得书卷气甚浓,清丽文秀,静美得像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画作。
从高一13班教室后门路过的几位男老师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阮胭的存在。
她穿了件梨花白的连衣裙,复古法式的领口镶了珍珠纽扣,气质温柔又雅贵。
男老师们无一不被她惊艳,忍不住多看几眼。
阮胭也注意到了他们,抬头礼貌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男老师们也急忙回之一笑,碍于教室里的学生们在考试,谁也没好意思和阮胭搭话。
等到走远些,其中一名才来没多久的年轻男老师好奇道:“刚才那个是哪位老师啊?”
“怎么,对人家阮老师有想法啊?”回话的老师已经年过四十,算是几人里最年长的,“别想了,人家阮老师已经结婚了。”
年轻男老师遗憾地“啊”了一声,有些意外:“可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可不吗,三年前来学校报道实习的时候,就结婚了。”
“谁这么厉害啊,刚毕业就给娶回家了?”
“不知道,三年了,学校里也没人见过她老公。”
“这么神秘吗?”
“是啊,不过阮老师她老公应该挺有钱的,毕竟上下班来接送她的林肯都是七位数起步的。还是专人司机接送。”
“那她还上什么班啊?在家当全职太太不好吗?”
“谁知道呢,可能是体验生活吧。”
“……”
-
阮胭捧着那本厚重的《中华野史》看了大半个小时,觉得脖子有些酸,便停下来,合上书,仰头活动了一下颈部。
便是这时,她放在一旁凳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一条微信消息。
阮胭本以为,消息是令淮烨发来的。
结果拿起手机一看,是高一年级教师群里的消息。
作为群主的年级主任在群里艾特全体,问哪些老师今晚有空的,说是要给高一年级新来的美术老师办个迎新会,大家也借此机会久违地聚个餐。
年级主任在群里发言后,陆陆续续有人回应。
还有一些老师在上课,课后才想起来到群里冒泡。
阮胭粗粗扫了眼消息,似乎没什么人去参加迎新会。
毕竟聚餐占用的是大家的私人时间,每天在学校上课跟打仗似的累,实在没精力参加什么迎新会。
阮胭也没打算去,她中午的时候跟秦珍珍约好了,晚上去她那儿吃饭。
等下堂课结束,她就赶过去。
只是令阮胭没想到的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她只不过去高一年级办公室倒杯水的功夫,就被刚好到办公室捉人凑人头的年级主任给叫住了。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从哪儿知道阮胭来帮李老师代课,说她既然有空,那今晚的迎新会可不能缺席。
偏偏阮胭又是个软心肠,一听主任说今天有空参加迎新会的老师很少,新来的美术老师多可怜云云。
她便被说服了五成。
另五成,是因为主任拿当初阮胭来春萝一中时,大家为她办迎新会说事。
如此,她便再拒绝不了他老人家的盛情邀请。
于是,阮胭倒了水回到高一13班的教室时,拿手机给秦珍珍发了条消息。
说了一下晚上要参加聚餐的事。
秦珍珍过了一会儿才回她消息的,很遗憾的语气:[不是吧,什么聚餐这么突然啊!]
[我都告诉令淮烨,你晚上要来我这儿吃饭了诶。苦瓜脸.jpg]
阮胭:“……”
她就算要去人间至味吃饭,这和令淮烨又有什么关系?
阮胭想不明白,也不去追问。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是颇为无奈地笑着,给秦珍珍发消息:[年级主任操办的迎新聚餐,盛情邀请,不去不行。摊手.jpg]
末了,她又给秦珍珍发了一条微信:[抱歉啦,改天我请你吃饭,么么。]
秦珍珍发了个“好吧”的表情,挺不甘心的。
阮胭回了个“啵啵”表情,然后把手机收了起来。
-
下午最后两堂课连上,时间倒是过得也快。
阮胭看着时间提醒学生们收卷,然后抱着卷子回到高一年级办公室,将其整理好,放到了李老师的工位。
没过多久,年级主任便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后校门集合,大家准备出发的聚餐地方了。
阮胭以为,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迎新会。
她只需要和大家一起,欢迎新同事就好。
可她万万没想到,高一年级这个新来的美术老师会是宋韵。
在后校门外看见站在年级主任旁边的宋韵时,阮胭整个人都傻了。
脚步也慢了下来,无比后悔答应了年级主任的邀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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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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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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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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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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