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想不到归想不到,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听说,自楚晋书被燕胥安抓,楚公良倒是第一时间就来了丞相府,只是那时候,正赶上燕胥安心情不好的时候。
虽是送了不少好东西,但还是被燕胥安一脚踹了出去,吐了好大一滩血,如果不是江海和竹苓拦着,楚公良那日大抵就被燕胥安乱刀砍死了。
不过时隔几日,大抵是伤还没养好,就又忙不迭的来了,好巧不巧,这次还偏赶上了秦霜降在的时候。
看着楚晋书的样子,像是没少被“照顾”,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了,就算被放回去,也不一定能活,丞相府的地牢,向来都是有进无出的。
思及此,秦霜降的视线落在殿内楚晋书被拖出去时留下的一道血色拖痕上,还没回过神,就突然率先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
她微微一怔,转头间,男人已然靠近,低头亲亲她的脸颊,她抬头温柔又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他只道:“现在,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如果离开我,他们会用最卑鄙的手段对付你,所以,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永远和我待在一起。”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护短,秦霜降就是他的人,也只能是他的人,他要他们绑在一起,要让她永远离不开他。
他微微低头,在她复杂的眼神中轻轻吻上她的唇,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触,她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躲开。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突然就开始后悔,心中浮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她眼帘一抬,就撞进他阴沉的逐渐遍布阴霾的眼神中。
显然是她下意识躲开他的动作激起了他心底的怒气,她心神稍稳:“大人……唔!”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他扣住她的后脑勺粗鲁、霸道又野蛮的吻就落了上来……
翌日清晨,秦霜降醒的时候,燕胥安破天荒的还没出门,他坐在床边,只穿了亵裤,目光一转不转的盯着她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她醒过来。
四目相对,秦霜降很快缓过神来,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薄被,遮挡身前的春光,她坐起身,一头本就蓬松的长发有些凌乱,声音沙哑的唤了声:“大人。”
燕胥安没说什么,只淡淡的收回目光,起身穿衣服,秦霜降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便磨蹭着,随手拿了件里衣想暂时穿上帮他更衣。
可刚拿到衣服,便传来燕胥安冷冰冰的声音:“不用,时辰尚早,你再睡一会儿,不必着急起身。”
闻言,秦霜降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手上握着薄被,看着他快速穿好衣服出门,她才又缓缓地重新躺回了床上。
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秦霜降的脑子有片刻放空,直到床边传来一声鸟叫,她闻声望去,就见那只熟悉的鸽子落在不远处的窗框上。
看着窗框上,盯着她外头看了又看的鸽子,秦霜降支起身,心头冷笑,这鸽子还真是随他主人,什么地方都敢来。
想着,她随手穿了件衣服,下了床,赤脚走到窗边,看了眼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让秦霜降加快将毒药参入燕胥安的吃食里面。
看来这是已经狗急跳墙了。
秦霜降并不理会,只淡定的将信件塞了回去,看着信鸽飞远,才转头回到了床上。
既然燕胥安知道那晚她去干什么了,那也应该已经找到秦天佑的踪迹了,这种时候,并不需要她有什么动作,她要做的,都是等,等燕胥安出手。
自燕胥安一大早进宫之后,直到秦霜降收拾好准备出门赴约,他也没回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距离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秦天佑的信鸽还是照常来去自如,秦天佑也好像并没有暴露的样子。
她唯一肯定的是,燕胥安已经掌握了秦天佑的踪迹,可为什么,他就是迟迟不动手?他好像,在等什么,又或者,他要找的人,是秦天佑,又不止秦天佑……
到茶楼外,下了马车,秦知蕴已经在茶楼外面等了许久了,见她来,忙亲自迎上,秦霜降福身见礼,秦知蕴忙将她扶住:“姑娘免礼,快些里头坐。”
她热络的牵着秦霜降的手进了茶楼,上了二楼,雅致的房间熏着安神的香,夹杂着好闻的茶香,屋内就只有秦霜降和秦知蕴两人。
两人相对而坐,秦知蕴亲自给秦霜降倒上茶,一如既往的,秦霜降只是看了一眼,笑着道谢,但并没有喝。
似是看出了秦霜降的顾虑和警惕,秦知蕴也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意思,她说:“秦姑娘,你千万别误会,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很合眼缘,以前虽没见过,但初见你时,我心中便挺喜欢的,所以,就想着全当结实朋友了。”
秦霜降垂了垂眸,半信半疑之间,面上露出一贯温柔的笑意:“承蒙娘娘厚爱,霜降感激不禁,也并没有揣测娘娘的意思。”
说着,她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秦知蕴看着她,眼神说不出的温柔,默了默,她才道:“以后你别叫我娘娘了,听着怪疏离的,想来我应当是比姑娘年长些的,姑娘若是不介意,唤我姐姐吧。”
秦霜降没有拒绝,准确来说,有些疑惑秦知蕴的做法,她看起来并不像会随便与人结交的,可她如今此举,秦霜降实在有些看不懂了。wWW.ΧìǔΜЬ.CǒΜ
不等秦霜降说什么,秦知蕴又接着道:“对了,还没问过妹妹是几月几的生辰呢?”
对上她期许的眼神,秦霜降也并未隐瞒:“九月初十。”
“九月初十……”
秦知蕴喃呢着,像是在默算着什么,秦霜降也只看着她,并不打断,好一会儿,她似乎才算明白,随即微微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可眼神间却好像更加疑惑了。
秦霜降神色淡然,轻唤了她一声:“姐姐?”
秦知蕴闻声,有些惊觉,抬眼对上秦霜降的眸子,秦霜降只是冲她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秦知蕴才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啊……没有,我就是想着,倒是和我家小妹生辰相近。”
秦霜降笑而不语,只微微点了点头,她口中的小妹,应该就是秦安禾了。
以前就听说,秦书闫的第一任夫人,在生秦安禾的时候,国公府遭过一场浩劫,秦安禾早产了一个月。
当时秦书闫和秦江俶都不在国公府,为了保住这个小女儿,让人将其暂时抱走,却不想出了意外,导致其失踪了两年有余。:www.23uswx.org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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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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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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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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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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