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的走到座位上坐下,抬头望向否否:“长公主已离京,你们给的消息却是她仍在宫中,是宫中的眼线暴露了?”
“家主,”否否合上信:“是否需要换掉宫中线人?”
“不换,准备重新培养一个更加隐蔽的,”我看着另一封信道:“再读这一封。”
“是。”否否展开第二封信:“这封信是水王佳小姐所寄,信中写:吾友九五,展信极佳。闻汝及笄,特备耳饰赠汝。原想亲至一座城观笄礼,然汝家中不宴外宾,只得作罢。
寄礼送信,愿汝心想事成、幸福安康。吾于京都,仍做洛川先生助理,吾想正式拜洛川先生为师,然先生似是不愿,一直推脱,料想大概是先生嫌吾愚笨,不堪为徒。
再者,吾年纪渐长,父亲有意将吾许配人家,吾心甚烦,若是能似汝这般,无人约束,该有多好。汝若得闲于京都,可约相聚,吾定推掉琐事陪汝。多月未见,甚为想念,不知汝心可似吾心,辗转反侧念念不忘。水王佳。”
想你想的肝肠寸断,有屁用啊,面都见不到一次。话说任洛川到底是几个意思,是把佳佳当免费劳动力吗?好想揍他。
我望望这两套首饰,吩咐否否:“把这两套首饰收起来吧。”
“是。”否否依言将信折好和首饰一并收了起来。
用了午膳,闲来无事,和否否商量去看看我们家还在后山山谷里,接受训练的预备死卫。
蒙了个面,打了把遮阳伞,磨磨唧唧的和否否从后门走出去。
没有多大阵势,也没有过排场,就否否和我俩人轻装出门,晃悠悠的打着伞和否否出了城,走到后山的山谷里,一进后山我就摘了面巾。
山谷离祖坟不是很远,四周布了阵,常人察觉不到此处,也进不来。
可否否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带着我七拐八转的就进来了。
我们一进来,就看到五十多个五六岁的小萝卜头,蹲着马步齐刷刷的朝我们看过来。小萝卜头们的前面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像是教练,也看着我们。
四周有一排排木屋,其中有一间木屋里像是有人,凭我的感觉人还不少。
那妇人看到我和否否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疾步靠近单膝跪地道:“属下陈艾拜见家主。”
她又转头对小萝卜头们严厉道:“还不快拜见家主!”
这一群小萝卜头立马收了马步,像模像样的单膝跪地齐声道:“拜见家主。”
脆生生的童声,小小的身体,故作成熟严肃的神情,让这些小萝卜头们看着十分的可爱,再联想到他们今后的命运,我突然有一种虐待孩童的罪恶感。
孩童是未来,孩童是希望,我要好好对他们。
正在我沉思时,那间木屋里出来一个大叔,这大叔我是认识的,想当初在府中死卫的院子里他准备用飞刀瞄我来着,我记得他是叫陈威吧?
大叔迅速奔过来,和陈艾并排单膝跪地道:“属下陈威拜见家主。”
果然是叫陈威。
我温声道:“都起来吧。”
“多谢家主。”
陈威、陈艾齐声道谢起身,小萝卜头们也跟着道谢起身。
这些小萝卜头们一个个睁着黑黝黝的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的偷瞄我,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都是自家孩子,怎么看他们都觉得乖巧讨喜,早知道这边有这么多小萝卜头,我就买些糖带来了。
“家主,”陈威叫了一声后问道:“您来谷中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么?”
“我来看看我的人都成长成什么样了,算不算重要的事情?”我温声的说着,轻轻摸了摸离我最近的一个小萝卜头的头顶,毛绒绒的,可爱。
就是年纪太小,这些小萝卜头又穿着打扮的一样,有些分不清男女。
我收回手,撑着伞往前面走了几步,环视了圈四周,问道:“这里就这些人么?”
陈威跟着上前道:“不止,这里的孩子按年龄段分成四批,共计一百八十八人。您看到的这些小孩子是第四批,第三批在屋子里考试,第二批在山中练功。
至于第一批带出去历练了,历练结束后,考核优秀的就能收编了。”陈威接着说道:“家主,您稍等,属下去把屋里的孩子都叫出来,给您行礼。”
我阻止:“不必了,让他们安心考试吧。”
想想人家都在这干正事,我来凑什么热闹啊,还不如回玲珑苑看看书。
望向这些小萝卜头微微笑道:“小家伙们都在长身体,可别饿着他们了,陈威、陈艾,你们要记得多给小家伙们加加餐,加餐费找非非给你们报。”
陈威欣喜道:“多谢家主!”
陈艾也带着小萝卜头们道谢,这次感觉是发自肺腑的道谢。
果然,民以食为天。
我望望天,虽已入秋,可半下午时分,依旧热,太阳依旧晒。
不早了,回去了。
我低下头,“你们继续吧,我还有些事,先回了。”
我转身,撑着伞往回走,身后传来一阵相送声。
有否否带路,真是太好了,完全不用担心迷路,只要跟着否否走就好了,一路轻松的走出山谷,戴上我的面巾遮脸,游山玩水似的回了城。
日渐西沉,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白浮光这家伙,也不知道他在花楼里混得怎么样了,要不我抽个空去看看他吧。
回了玲珑苑,喊着否否、非非、陈是一起上桌吃了晚膳,聊了会天,回屋沐了浴后,在床上练着倒立,脑子里又闪过白浮光那张漂亮的脸,便问否否:“否否,白浮光在花楼里过得如何?”
否否想了想,面无表情答道:“甚是滋润,脸都圆了些。”
“嗯?”我倒着立朝否否望去:“你去见过他?什么时候见得?”
“从京都回来的那天夜里,否否去见得他。”
“你是去花楼见得?”
“是的,否否与他约定过每月至少见两次面。”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要不要刨根问底?还算了吧?毕竟人都是要有点隐私的,否否也是要的啊。
我倒着立声音甚是温柔:“否否,你觉得白浮光是个怎样的人?”
否否想了想道:“算是一个正人君子。”
我继续问:“那你觉得他可靠吗?”
“白浮光这个人虽然品性不错,可他身体里还有一个穷凶极恶的灵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不确定性太大,否否认为他只能做收集情报这样的事,不能让他离您太近。”
我不满:“否否,你这是对白浮光有偏见。”
“否否并不觉得是偏见,”否否沉默了下,继续道:“否否始终觉得白浮光很危险。”
“白浮光不危险,白掠影才危险,”我放下腿,坐到床边,理了下衣服:“要不这样吧,我们想个办法,干掉白掠影!”
否否看看我,点头道:“好,白掠影十分可恨,三番两次伤您,否否早就想除掉他了。”
“好,既然我们目标一致,走,”我下了床兴致昂扬:“去找白浮光去。”
“家主,为何要找白浮光?”
“白掠影在白浮光的身体里,要除白掠影当然要先去找白浮光,控制住白浮光的身体啊。”我拢了拢头发:“否否快,给我梳个头,我们悄咪咪的去找白浮光。”
我到梳妆台前坐稳了,否否拿起梳子简单的给我束了发,:“家主,白浮光在花楼,此时正是花楼生意兴隆的时候,您去花楼不合适,不如明天白天再去。”
我任性:“那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
否否放下梳子,沉默了会道:“家主,否否去找非非来,让她帮您打扮成男子的模样。”我点点头:“好啊,去吧,快点啊。”
否否应声出了门,没一会,非非就拎着一个包袱走进来,给我行了礼,问道:“家主,您是真要去花楼吗?”
“对呀,这还有假啊。”我站起身,看着她手里的包袱问她:“这包袱里是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是否否小时候的衣服,您穿着应该是合适的。”
非非把包袱放在桌子上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件宝蓝色的外衫,“这衣服是妾身做给否否的,可否否说衣衫穿着没有劲装方便,不肯要,妾身就一直收在衣柜里了,没想到今日还派上了用场。”
我惊奇道:“你做衣服给否否?”
“是啊,”非非点头:“妾身还做了衣服给陈是呢。”
我赞道:“你对否否和陈是真不错。”
“还行吧,一个哥,一个弟,妾身对他们俩难免会温柔些。”非非说着就给我脱衣服。
我心中惊讶,没明白非非说的‘一个哥,一个弟’是什么意思,边配合着非非边问道:“哥哥弟弟?你们三人是义结金兰了吗?”
“不是啊,”非非脱完我的衣服,拿了一条四寸宽的布条缠我的胸,边缠着边说道:“我们三个是亲的兄弟姐妹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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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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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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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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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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