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玉楼一梦>第17章 杀心腾腾
  眼见着将二百两银子吃了个精光,章氏彻底慌了。

  古语有云:吃不穷穿不穷。

  这话放在章氏身上显然不合适。

  章氏无法,一边埋怨自己吃的多,一边只好先包了两包锡,假装是银子,放在柜子里。好在章堡焕不甚在意家里,银子又用黄纸包着,故而毫无察觉。

  谁知这天,章堡焕拿出银包,就往外走去。

  章氏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收拾东西跑路。却想到自己如此肥胖的身体,走两步路就喘,走脱了又能去到哪里来?

  又想到此事若曝光开来,章堡焕定然不会放过她,便想到,与其在他手下备受折辱,不如将白绫挂在房梁上,一死了之。

  当下,便找来一根白绫,搬来一条凳子,颤颤巍巍地在站到凳子上,又发现白绫没在手里。于是又颤颤巍巍地爬下凳子,重新拿了白绫,站到凳子上去了。

  章氏甩了半天,只觉得满身大汗,才将白绫挂在房梁上,两只手伸出去系了一个死扣。待要将脖子往里伸时,又担心白绫不够牢固,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自己的身体,又担心房梁够不够结实,会不会被自己弄塌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么想着,章氏四下里张望,脚下一个不小心,翻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于是,章氏痛哭起来,后悔自己这张嘴,怎么就忍不住吃了那么多东西,又后悔把人家二百两银子偷偷花了。

  哭着哭着,章氏便把自杀的心止住了。

  正要往起来挪动时,听得后门一响,有人进来了。

  “嫂子,嫂子,你在哪儿呢?”那人轻声呼唤道。

  “我在这儿呢。”章氏挪动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回应道。

  只见那人揭开帘子,原来是崔强那个泼皮。

  崔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章氏闻到了很香的鸡肉味。

  崔强笑着说:“我看章大哥从前门里出去,走得急,怕他转回,只待他不见了,才进来。看我给嫂嫂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那章氏一看是吃的,便把刚才的事情给忘了。

  崔强打开包的纸,露出一整个的烧鸡来。

  章氏两眼放光,一把抓过烧鸡,撕下一根鸡腿,大口吞下。

  趁着章氏吃饭的空当,崔强的手就不老实了起来,在章氏的身上摸来摸去。

  章氏刚刚吃完,崔强就要脱裤子办事。

  章氏恼怒道:“你要死了,害馋痨呢!要是你哥回来了,不打断你的腿。”

  崔强哪里管这些,半哄半催,将章氏哄到床上。

  事情办毕,崔强躺在章氏的身上,笑道:“嫂子,你好像又胖了些。”

  一句话,重新勾起了章氏的烦恼事。

  原来那章氏,自从没了银子,实在是饿得受不了,出门去想要找点吃的,在摊贩上打算偷个包子吃。

  可是她实在是太过显眼,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摊贩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骂道:“你是谁家的?吃的这么肥大,怎么还偷吃?”

  章氏当下面红耳赤,无法回答。

  摊贩叫嚷着要送官府,恰好被这崔强碰上。

  那摊贩见了崔强,如猫见了老鼠一般。

  崔强见是章氏,便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嫂子”,又打包了一份包子,亲自护送章氏回家。

  那崔强小时候受过一番苦,所以对胖人有一种天然的依赖和喜欢,以至于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他喜欢巨胖人士,因此,对章氏爱慕有加,一天三趟地来探望,次次都带吃的。

  章氏内心欢喜,没多久,两个人也就情投意合,只是瞒着章堡焕。白天里崔强不论去哪里要一些好吃好喝,便来章堡焕家里,跟章氏两个亲亲热热,俨然过起了日子。

  这章堡焕来到杨家,见在门帘内,似有倩影闪动,便知道是孟涛在等。

  章堡焕心想,这女人也是个浪的,也不知道是等我呢,还是等钱呢。

  又转念一想,不管他钱,还是人,都是我的。

  于是,章堡焕理了理衣服,走了进去,说道:“这是我搜寻出来的二百两银子,请大娘子收了。”

  孟涛便将银子收了,并不打开查验,连忙拿出借据。

  章堡焕打开看了,见写得仔细,还补了一句,“愿意多还五两银子做利息之用。”

  章堡焕连忙推辞,说道:“这又如何使得?我倒像成了放贷的了。”

  孟涛又拒绝道:“章大哥说得哪里的话。刚才那杨家那老不死的四舅,又来闹了一场,让我给不出银子,就让出这个家主,好好回我的后院里绣花去。章大哥这不是救我的命吗!”

  章堡焕听了,便不再拒绝,满心欢喜地,仔仔细细地将借条收了。

  章堡焕说:“大娘子也打开银子包看看吧。”

  孟涛笑着拒绝道:“这又是何道理?”

  孟涛谅他也不敢作假,也不好当面检查。

  一面让兰香拿了钱到后面去,一面笑着说:“这又是哪里的话呢?我怎么会不信任章大哥呢?看了倒显得我多心了。”

  孟涛又留章堡焕吃了茶,才依依不舍地送了出来,回到后房里。

  兰香却早迎上来说道:“大娘子当真是好手段,怎么连骗子的钱也能骗到手的?”

  孟涛从柜子上拿起那包东西,拆开看时,登时大吃一惊。

  兰香也唬得要不得。

  孟涛大怒,将那包东西砸在地上,骂道:“贼臭的狐狸,自己一身骚都没遮起来,哪天落我手里,定要扒了你的皮,搓了你的骨。”

  兰香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孟玉楼,吓了一跳,也连忙上来劝解,说道:“大娘子,别着急,咱们还是想个法子,把欠条要了来,把这包烂东西还给他吧。”

  孟涛往凳子上一坐,怒道:“我看他不是不要脸了,是不想要命了。”

  这边孟涛在发怒,杀心腾腾。

  那边章堡焕回到家里,却见崔强和章氏坐在屋子里说话。

  见章堡焕来了,崔强连忙站起来,说道:“大哥,我有事,找你来说话。”

  那章堡焕心情好,也不甚在意,只说:“你俩且等等,我今日在杨家得了好吃的,这就整出来给你们。”

  说着,章堡焕来到厨房,从袖子里拿出在杨家偷的鸡鸭鱼肉和蔬果,让章氏稍微整理了,四个盘子端上来。

  三个人坐定,大吃了一顿。

  吃的差不多时,两个男人便停下来不吃了,将打扫碗筷的事情交给了章氏一个人。

  章氏心惊胆战地,看着章堡焕面色如常,来家并无一丝不同,便猜想,大约是对方也没来得及细查看,倘或以后闹出来,只需一口咬死,便混的过这遭。

  想到这一节,章氏心情好转,心绪舒畅,胃口大开,将盘子里的物件吃了个干干净净不说,连盘子都舔了。那两个男人只因都跟她有首尾,故而也不怎么嫌弃。

  章氏自去下厨洗涮。

  崔强和章堡焕重新放上酒,去前面摊贩处要了几碟小菜。

  那摊贩上赶着就送来了。

  章堡焕要给钱,摊贩坚决不收。

  章堡焕说道:“这倒是我无礼了。”

  摊贩忙道:“老爷和崔老爷看顾,实保了一方平安,吃几个小菜,不值什么钱。”

  章堡焕这才让对方走了。

  崔强给章堡焕倒上酒,两个人碰了一杯。

  崔强便跟章堡焕说道:“章大哥,那张芳今日不知怎么了,竟然亲自去问了姓尹的狗官,想要将杨家的货物放开了。”

  一边说,崔强一边摸着自己耳边的几根鬃毛。

  章堡焕笑道:“放心吧,姓尹的一味贪财,我早早嘱托过了。”

  崔强这才略微放心,便问道:“大哥,这一趟下来不少赚吧?”

  章堡焕看着崔强眼馋心热,那两个眼珠子滴溜溜转,便觉得他有点恶心人,不过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说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崔强听了这话,放下心来,求道:“还请大哥主张主张,给我弄个婆娘。我那不成器的婆娘,前日里死求了。”

  章堡焕骂道:“你不打,她能死了?”

  崔强啐了一口在地上,说道:“谁知道她那么不经打。我最讨厌那瘦骨嶙峋的女人,烦死了,X起来跟X干尸一般。”

  章堡焕听了这个话,笑道:“你放屁。你只知道瘦女人不好,却不知道胖女人也难缠。”

  崔强听了不以为意,还说:“倒是大哥好福气,有大嫂这样的美人相伴。”

  章堡焕听了,重新拿一只眼睛大量崔强,心中暗暗思量崔强的意思,又察觉到这泼皮最近尤其爱往自家行走,不由得心底里生出几分猜疑,却也并未多想,反而开玩笑道:“你要是喜欢你嫂子,哪天我死了,你就娶了她去,只别把她抛闪了。”

  崔强呸呸呸三声,说道:“大哥说这不吉利的话干什么,我还等跟着大哥过好日子呢!”

  崔强三心二意地夹着桌子上的菜,又问道:“章大哥,为啥这姓尹的不好色呢?”

  章堡焕听见这个话,便笑了,说道:“你凑近点,我来告诉你。”

  崔强便把头凑了个近,只闻到章堡焕嘴里喷出来的酒味和腋窝下散发出来的臭味,就像那腌了一宿的臭物又钻进了羊圈,真个难受得紧。

  章堡焕喝了酒,毫无察觉,说道:“我跟前面吴杏儿家不是熟悉嘛,派了吴杏儿的妹妹吴桃儿去伺候他。那吴桃儿回来一五一十对我讲来,说那个姓尹的眼馋肚饱,光掐人的时候有力气,那东西却好似死了一般,没半点动静。”

  崔强好奇,打断道:“他一个大官,竟有这等事?那做人还有何意趣。纵然有家财万贯,又有何用?”

  章堡焕笑道:“我的儿,你哪里知道人家的勾当。”

  崔强看里面另有案情,待要询问。

  章堡焕却只顾笑盈盈看着,白不说话。

  把个崔强急的,求爷爷告奶奶,也不管章堡焕占他便宜,问道:“什么勾当?”

  章堡焕笑道:“不妨说与你听。那姓尹的,白不行,家里却养着七八个二十岁的精壮少年。那些少年也不做活计,白日里就练武术,练得个个身材精壮。”

  崔强不知其意,便说道:“想必是姓尹的,在哪里得了秘方,想要吸这几个少年的阳气,好补自己的亏空嘞。”

  章堡焕笑道:“吸阳气倒是吸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方法。”

  当下两个人吃酒已醉,在那炕上东倒西歪,睡了。

  且说孟涛这边,不待愤怒消除,却见那奶妈,黑胖的王梦瑶进来,央告道:“大娘子,雪姐儿看着不大好,快去看看吧。”

  孟涛听了,连忙来到忆雪的房间看她。

  只见她面色微红,手心发烫,多半是感冒了。

  孟涛连忙让请医生,夏冰又走来道:“小姐生病,多半也有邪祟的缘故,大娘子还往祷告祷告罢!”

  于是,孟涛又跟着夏冰走了一遍的祷告流程。

  不多时,见大夫来了,摸着脉,看了许久,说道:“近日小儿多病,小小姐也是这一起病。这病来的凶险,孩子又小,不好用药的,只看他的造化吧。”

  孟涛听了不由得心惊,求道:“老先生,多看顾看顾她吧,只求试一试。”

  那大夫便说:“我这一方,也不知道灵不灵,只是先前两个孩子,都没救下来,所以老夫有点不自信。孩子高热,其实热退了倒还好。我把这方子留在这里,信得过我时,可以拿来吃几幅,信不过我时,便另寻高人的好。”

  大夫留下方子,说了吃法,便起身告辞了。

  孟涛连忙给了一两银子的谢钱,又让兰香送出门去,自己这边忙忙差人买药、熬药。

  眼看着忆雪烧的厉害,孟涛想起酒精退烧的办法。

  孟涛想着,虽然酒精退烧危险,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便命令兰香将酒拿出来,只在小孩的手上抹了一点,权做一试。

  谁知道效果甚好。

  小忆雪的脸还红着,只是人不似先前那般迷糊,也不蹬被了,稳稳当当地睡着了。

  一时间,药熬好了,孟涛看着小忆雪把药喝了下去。

  茫茫乱乱一直到傍晚,孟涛这才放下心来,喝了一口茶,才觉得饥饿难耐,连忙跟兰香说:“传饭传饭,这小人搞得我比上班还忙。”

  当下,孟涛和夏冰、王梦瑶三个人,传了饭,就在忆雪的床边小桌子上吃了。

  刚吃完饭,门帘揭起来,便有小丫鬟进来,说:“二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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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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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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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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