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比试仍旧是从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的对练开始。两位师兄先向着吕晋岳敬礼、再互相行礼之后,随即持着木剑开始过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在旁观看的师兄弟比较多,两位师兄拆招的时候出剑都谨慎了许多,注重防守而比较不重视攻击,所以直拆到三百多招,大师兄才终于以一个假破绽骗得二师兄挥剑直攻,趁机绞飞了二师兄的剑,那些临时被拉来充当人肉灯台的师兄弟们登时一阵惊呼。大师兄打败了二师兄之后,再来就轮到三师姐慧卿了,当慧卿懊丧着脸、提着木剑上场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些人肉灯台师兄弟们都悄悄在交头接耳议论著,还不时传出偷笑声,看来慧卿在比武较艺时屡战屡败早已经是全派皆知的公开秘密了。xiumb.com
所以大家都在等着看慧卿出糗。感觉到众人‘期待’的目光,慧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停住了脚步:但是当吕晋岳不悦的哼声伴随着锐利的目光射来时,慧卿也只能无奈地下场,和大师兄比试。
比试结果,正如大家所预期的,慧卿相当‘不负众望’地在第十五招时大师兄一剑直刺,慧卿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抵御,就被大师兄这一剑直指在小腹上,比试算是落败了。
就这样,大师兄屡战屡胜,从四师兄到十七师兄全都不是大师兄的对手:不过,我没有去注意场中的比武过招,那些师兄们所使的招式太过死板,而且我早就已经记熟全套的岳麓剑法了,再去观看他们呆板的过招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与其看师兄们那些没什么内容的剑法,还不如看能够养眼的美女,所以我的眼神一直随着慧卿的身影在移动。比武落败的慧卿怏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
也不管这么一坐会把椅子给坐得格格直响,很破坏她的淑女气质:然后慧卿就手肘抵膝、捧着腮帮子在生闷气,同样也是对场中正在进行的比武视而不见。
看到慧卿生闷气,我忍不住在想,该怎么样才能让慧卿开心起来呢“萧颢?萧颢?”大师兄的呼唤声将我从沉思之中拉回现实。“你在发什么呆?该你上场了!”“哦。”
我提了木剑,走进练武场,在大师兄对面站定:倒持木剑,依例先向‘师父’吕晋岳行礼,再来是向大师兄行礼。“大师兄,请多指教。”“不敢,也请萧师弟多指教。”
行过了礼,大师兄刘振立刻右手举剑过顶、左手剑诀前引,摆出了岳麓剑法的起手式:但是我并没有照样摆出起手式,而仍然是倒持着木剑,任由剑尖指地,一点准备姿势都没有。
看到我只是倒持木剑、一副‘不做准备’的架式,大师兄刘振有些犹豫了:因为我只是个刚入门不满半年的‘小师弟’,照常理来说,功力应该是非常浅薄的:但是吕晋岳却说我学剑很有才华,甚至还史无前例地亲自‘指导’了我一个月的剑术,因此刘振没有办法对我的实力做出一个评估,不知道该采取攻势好、还是该着重于防守好?“萧师弟,你准备好了吗?”
没想到刘振竟然会先以言语试探来化解僵局,我忍不住佩服他的急智。“我准备好了,请大师兄赐教。”我答道,仍旧是保持着剑尖指地的姿势。
“你是师弟,还是让你先进招吧。”没想到刘振他自己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抢攻,竟然用‘礼让’的理由把这个‘难题’踢了给我,不但可以彰显他大师兄的气度胸襟,还可以从我进攻的剑势之中来评估我的实力,刘振不愧是岳麓剑派的大弟子。
虽然他的剑法在我看来实在是不怎么样。“那么请恕我冒犯了。”好吧,就让你看看吕晋岳的‘真传’剑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吧!
左手一起,学着之前吕晋岳‘测试’我的那一剑,我朝着大师兄刘振缓慢无比地‘刺’出了木剑,或者应该说是‘推’出?因为木剑的去势实在是太过缓慢,而且又不带有任何内劲,只怕乌龟爬的速度都比我刺出木剑的速度要快。
看到我‘刺’出这么软弱无力的一剑,四周的师兄们忍不住全都笑出声来,即使是慧卿也露出一脸‘受不了你这耗子,怎么这样使剑?’的表情,刘振脸上也露出了放心和轻视的神情,但是,一旁旁观的吕晋岳却是不动声色,依旧一脸漠然的神情。
“萧师弟,小心了!”说着,刘振一剑向我刺来。在刘振刺出木剑的时候,我已经逮到了刘振全身上下露出的空隙,木剑突然加速,一招‘长虹经天’疾刺刘振左腰部份的空档。
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突然增加刺出的速度,刘振急忙回剑挡格我木剑的刺击:而我则是在刘振回剑向左、打算挡开我木剑的时候,手腕一抖,一招‘孔雀开屏’,由右至左划出了一道黄色的圆弧剑影,闪电一般地向着刘振的右腰直斩下去。
刘振刚刚才回剑想要挡格我攻他左腰空隙的那一剑,因此木剑出力向左挥挡、同时身体向右闪避:没想到我的木剑却转削他右腰,一时之间无法收力回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木剑像是让道一般远离我斩向他身体的木剑,让自己身体右侧门户洞开。
而自己的身体更像是主动要靠上前去挨斩一般、朝着我木剑的剑锋接近过来。我的木剑及衣而止,没有真的砍在刘振身上,而几乎在同时,全场师兄们原本嘲弄似的笑声也曳然而止,每个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瞪视着我贴近在刘振腰边的木剑。
“好!好!”只有吕晋岳拍手大笑的声音打破了全场难堪的沉寂。“不愧是我最欣赏的弟子,萧颢这一剑使得好!不枉我亲自教导了他一个月!”“多谢师父夸奖。”
我收剑向吕晋岳行礼,再向刘振行礼,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敷衍到的。“多谢大师兄指点。”“不敢,师弟得到师父真传,我不是师弟对手。”刘振说是这么说。
但是他眼神中流露出的些许忿恨神色却被我给看了个一清二楚:就不知道他忿恨的是我打败了他、让他在其他师兄弟面前丢脸?
或是忿恨吕晋岳偏心、只将最精华的剑法传授给我?我没有去多注意二师兄和其他师兄们的过招,既然大师兄都能够被我两招打倒,功力悟性和大师兄都只在伯仲之间的二师兄也不可能会使得出什么神奇新招:所以我都只把注意力放在慧卿身上。
而在二师兄和大师兄过招完毕、轮到慧卿下场的时候,慧卿仍旧是那副一步三磨蹭、极度不情愿的表情下场。
而且也是在拆没十几招之后,一个慌张不知道该如何抵挡二师兄攻击的剑招,被二师兄一剑指在手臂上,又落败了下来,看着慧卿懊恼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我忍不住就想,虽然说慧卿的功夫真的很差劲。
但是也不至于差到无法和二师兄拆上一百招的程度──好歹慧卿也是吕晋岳的女儿,如果慧卿的剑术真的差到连二师兄的二十招都挡不住,吕晋岳绝对会对慧卿来个特别指导的,就像之前把我关在暗室之中、拼命要我领悟他的剑法一样。
所以,一定是有某种原因让慧卿无法发挥实力,而且,之前慧卿拿我当沙包练剑的时候,她的剑势也算是相当凌厉的,怎么一到了和其他师兄弟过招的时候,整个就完全不同了呢?
很快的,轮到了我和二师兄过招的时间,虽然我不怕二师兄的武功,但是我害怕二师兄的‘微笑’,所以我警戒提防着走入场中,只要二师兄一有微笑的迹象,立即闭上眼睛。
幸好的是,二师兄严肃着一张脸,没有露出他的‘微笑’:严肃着脸的二师兄虽然看起来形象凶恶。
但是我可不怕坏人,二师兄的坏人形象是吓不坏我的。一来是怕看二师兄的‘微笑’,二来我的心思正放在慧卿身上。
也不想和二师兄过招太久,因此当我们互相行礼完毕之后,我想也不想,同样一招刚才用来对付大师兄的慢剑就朝着二师兄面门‘刺’去。
见识过刚刚我以慢剑引诱大师兄出招露出空隙的打法,二师兄不敢反击,一边举剑护住面门、一边拔步后退,但是就在二师兄后退的同时,下盘露出空隙,我立即跨步上前追击,木剑抖起剑花,笼罩住二师兄的下腹部。
突然之间木剑脱手,一边在空中急速回旋着一边向二师兄的足胫上扫去,正在急步后退的二师兄虽然想跃起躲避,但是急退之下难以蓄力高跃,因此木剑仍旧是从二师兄的脚掌上方飞过,划中了二师兄的裤脚。
如果现在我手上的是真剑,而且没有故意取歪准头的话,二师兄的小腿就不保了,看到我又是一两招之内打败二师兄,这次其他的师兄弟们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惊讶了,但是仍旧彼此窃窃私语、议论著我的剑法。
“多谢二师兄指点。”拾回木剑,我向二师兄行礼。“不敢当,萧师弟剑法确实是好”注意到二师兄即将露出他的‘微笑’来对我表示服输和友善之意,我急忙溜回我自己的座位上,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二师兄的对练结束之后,再来就该轮到慧卿了。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慧卿就像是被狼群给盯住的孤单小白兔一般、浑身发抖,畏缩着提着木剑走下了场,和大师兄开始进行对练,原本慧卿的剑术就已经比不上大师兄了。
再加上慧卿又讨厌被许多人等着看她落败出糗,和大师兄对练的时候,使出来的剑法简直就是荒腔走板,不但一点气势都没有,还有很多时候在面对大师兄的攻招时会慌了手脚,所以拆不上二十招就落败了。
落败了的慧卿因为在全派的师兄弟面前丢了脸而显得相当沮丧,但是现在是她下场进行对练的时间,可不能让她离开到一边去生闷气或平复沮丧的心情,而沮丧的慧卿在面对二师兄的时候就更是不堪一击,也是拆没十几招就败下阵去。
就这样,慧卿每输一阵,心情就更沮丧一些:而在面对下个师弟的对练时就更没办法好好使剑,气势更是完全发挥不出来,以致于连功力比慧卿都还逊色的十五、十六、十七三位师兄都能胜过慧卿。
而且都是在五十招内分胜败,而在一边看着的吕晋岳也是神色严肃,而且脸色还越来越差,到后来甚至干脆长叹一声、闭眼不看了,显然吕晋岳对于自己女儿一到过招就发挥不出实力的问题一点解决办法也没有,终于,轮到我和慧卿对练的时候了:这次我不等人催,提起木剑就走入场中。
当我在慧卿面前站定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慧卿那对大眼睛之中透出的浓浓恐惧:这也难怪慧卿会害怕,连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挡不住我两招,比试场上的常败军慧卿又怎么可能会有胜过我的机会?
照例,开始对练之前要先向吕晋岳行礼:我和慧卿同时躬身向吕晋岳行礼的时候,吕晋岳有些不悦地冷哼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三师姐,请多多指教。”我倒持木剑,拱手向慧卿行礼。“耗子哦,萧师弟你也是,请多多指教。”慧卿还礼以后,立刻摆出了岳麓剑法的起手式。
但是慧卿右手的木剑和左手的剑诀都在微微发抖,显然是心中怕得厉害。得想个办法让慧卿不要那么紧张才行,不然慧卿根本不用打就输了,虽然说慧卿即使能够发挥她所有的实力也是打不赢我这个太阴神教的教主。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之间云烟的影子竟然又从我心头闪过:我立刻下了决定,就算会被吕晋岳给当场暴打一顿,我也得帮慧卿改掉这种每逢上阵必害怕的毛病。
“师姐,你会冷吗?”我故意装出一脸疑惑的表情。“什么?”被我这么一问,慧卿疑惑了,原本绷得紧紧的姿势也缓和了下来。
“你为什么问我会不会冷?我不冷啊?”“可是,我看到你在发抖啊!”我继续装傻扮无辜。“如果你不是觉得冷,难道是觉得害怕?”慧卿语塞,我这句话正好击中了她的要害。
“看来被我猜中了,师姐你果然是害怕!你看到我这只耗子会害怕!”我故意装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死耗子,谁会怕你了?”慧卿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又不是真的耗子。”
“可是我会吱吱啊!”说着,我还故意学着老鼠的叫声‘吱吱’了几声。“死耗子!”慧卿被我逗得笑弯了腰。“你会吱声又不等于你真的是耗子!”
“啊!师姐!”我突然装出满脸异常恐怖的神情,指着慧卿背后的地上。“有老鼠在你后面!”“啊!”慧卿上当,吓得往前跳了好几步,这才回过头来,地上又哪里有啥老鼠?连猫都不见一只。
“好啊,死耗子,竟敢吓我!”慧卿转过头来,粉脸上有着微怒的神情。“你以为吓我很好玩吗?”“是很好玩啊!特别是吓得师姐你四处乱跳的样子。”
我还故意连连点头,学着慧卿的样子在原地跳脚。“死耗子,你嘲笑我啊!”终于慧卿被我给激得忍不住了,娇叱一声,一剑就朝我刺来。“看我不教训教训你!”“哇!师姐!你怎么说打就打啊!”我故意装出手忙脚乱的神情,挥剑挡格慧卿的这一剑:‘喀’的一声,双剑相交,我那软弱无力的挡格被慧卿的攻招给震了开去,没能挡住慧卿的剑,我随即低头闪避,故意让慧卿将我头上的书生冠髻给削了下来。
“师、师姐!你下手别那么辣啊!再低个几寸,我这只耗子想偷粮吃都偷不得啦!”“偷不得粮吃最好!刚好让你安份守己些!”慧卿说着,同时疾攻我三剑,每一剑都被我在紧急时刻给狼狈无比地闪了过去。
“没关系,我偷不得粮吃还能偷香窃玉!”我故意反攻了慧卿一剑。“目标就是师姐这香玉!”
“你想得美!做梦!”慧卿毫不示弱地架开我的剑,还连挡带打,下半招立刻反击,我故意又是狼狈无比地闪过慧卿这一剑。
“师、师姐哇!”目的已经达到,现在的我在慧卿眼中已经变回了那个初入岳麓剑派时不会武功、只懂油嘴滑舌的书生。
而不是两剑击败岳麓剑派大弟子的天才师弟,慧卿已经能毫不畏惧地发挥她应有的实力,我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对慧卿风言风语,一来会让慧卿分心,那就不是我所要的目的:二来搞不好会真的惹恼吕晋岳下场把我痛打一顿。
所以我装做被慧卿给追杀得来不及说话,只是专心地闪躲慧卿的攻击,让慧卿先进入状况再说。
“死耗子,怎么不说话啦?”慧卿一边进攻、还一边讥嘲着。“你刚刚不是很能言善道吗?现在怎么说不出话来啦?”“师姐,现在是练剑的时间啊!”说着,我突然改变一直闪躲的作风,挥起剑硬架了慧卿一剑。
“我可不是用嘴在使剑的。”“哦?你是说,本姑娘使剑只靠嘴吗?”慧卿说着,唰唰两剑攻出,被我闪开一剑、挡开一剑。“我可没说,是师姐你自己说的。”我一边回答,一边挥剑架开慧卿接着攻来的两剑,还顺势还击了一剑,并故意让慧卿将我的剑给架开。
“死耗子,竟然敢绕弯儿骂我啊!”愤怒的慧卿就像煮沸了的油锅一样火星乱迸,挥起木剑就以惊人的气势朝着我刺来。
“看我这次不封了你的臭嘴!”看着慧卿已经完全进入状况,我也开始专心陪慧卿练剑,一开始先招架慧卿的攻击。
然后增加反击的招数、让慧卿也有机会架开我的攻击,然后再假装逐渐抵挡不过慧卿的攻势,被慧卿逐渐破开我的防御。
终于,慧卿拍开了我的木剑之后,一剑架在我脖子上:我则是双手慢慢举起,作出无奈投降的手势,还故意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怎么样?耗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啊?”慧卿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师姐,你既然都能打得赢战胜过大师兄的我,为什么你会打不过其他师兄呢?”我收起了嬉皮笑脸,沉静地问着。慧卿一愣,显然也理解到了她这一胜来得很不合理。
“你该不是你放水的吧?”“是我放水的吗?师父就在一旁看着,要是我放水的话,你觉得师父会不说话吗?”我斜着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吕晋岳,吕晋岳满脸严肃的表情,但是却很‘反常’地没有喝止我们的谈话。
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慧卿见到了自己父亲那有些严肃的神情、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欣慰。“那么,多谢三师姐指教。”我向后退了一步,让脖子远离慧卿的木剑。
然后拱手行礼,也不管旁边那些师兄们的奇异眼光,自顾自地回到座位上,将慧卿留在场中发呆。
慧卿呆了好一阵之后,这才若有所失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原本在慧卿之后上场的应该是四师兄,但是当四师兄站起身来正要下场的时候,吕晋岳却说话了:“天色也有点晚了,其他人的部份明天再继续比吧!
刘振、贾巍,还有萧颢,你们三个跟我来。”我有点奇怪,为什么吕晋岳原本急着要举行弟子之间的比武较艺,却突然之间又决定半途喊停?
而且叫上大师兄、二师兄和我跟着他一起走,又有啥事情?看到周围的师兄弟们都已经纷纷散去,吕晋岳也已转身离开,我急忙快步跟上吕晋岳的脚步往后堂而去。
来到后堂,吕晋岳在椅子上坐下,没有示意我们可以落座,所以我们三个弟子只好一字排开,站在原地,等着吕晋岳的吩咐。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之后,吕晋岳这才缓缓开口。
“明天,我要启程去四川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聚会。刘振、萧颢,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去:贾巍,我不在的时候,你负责带领其他的师弟们勤练武艺,有问题吗?”奇怪,去四川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会议?难道是对付太阴神教的会议?“是,师父。”
大师兄和二师兄齐声答应着。“萧颢,你呢?你有什么问题?”没听到我答应,吕晋岳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启禀师父,徒儿不是住在派中的,换洗衣物都在长沙城的老家里:能否让徒儿今晚回家准备行囊、明早再上山来和师父会合?”“这个没问题。”吕晋岳缓缓点头,摆了摆手。“你现在就可以先回去准备行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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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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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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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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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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