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图释美国史纲>埃利斯岛和普利茅斯礁石
  亨利·亚当斯的祖父和曾祖父都曾经担任过美国总统。他的父亲在林肯政府处于最艰难的时刻担任驻英国的大使。如果说有谁能够无愧于美国人这一称号,那么肯定是法拉耶特广场的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了。

  但是,在南北战争结束以后,他却这样写道:“从50年代这场战争中幸存下来的人,就像蚯蚓一样,徒劳地挣扎着,像回到起点,但是却迷失了方向。他无法看到自己的足迹,他就像沉船的残骸一样四处漂泊,他的世界黯淡死寂。他的世界早就已经死了。一个华沙或者克拉科夫的波兰犹太人,都比不上他这个美国人的敏锐直觉、旺盛精力和大胆的勇气,因为上帝知道在他的身后还有多少清教徒和爱国同胞。”

  这种绝望而无助的呐喊,对既成事实无能为力的追悔,从诺亚方舟的时代就不断见诸于人类的史册(60)。

  在巴比伦、底比斯、克诺索斯和大马士革都有和亨利·亚当斯相似的人,更不用说罗马了。这种悲痛的咏叹是公元4世纪和5世纪最常见的文学表达形式。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一群充满活力的人,凭借最有利的社会经济条件,建立了一个国家,然后又逐渐扩展为一个与他们的人数非常不成比例的帝国。他们在战争和探险中消耗了自己。但是他们却变得越来越富有。他们丢掉了文明和优雅,去追求物质的享受。他们获得了营造舒适生活的手段,但是却失去了生活的艺术。

  简而言之,他们已经没有了“触摸灵魂”的感觉,而只有“触摸灵魂”才能够使我们的力量源源不断。

  他们是辽阔土地的主人。

  他们拥有比前人多得多的山川、河流、湖泊、矿山、粮田和牧场。

  但是,河流、森林、土地和矿山它们本身是没有任何价值的,除非人们将它们的宝藏打开,挖掘它们的潜力,获取它们的宝藏。

  但是,应该由谁来做这些工作呢?

  “我们的孩子。”拓荒者说。

  但是,他们后代中的优秀者却长眠在了葛底斯堡和安提塔姆的战场上。而那些由于某种特殊原因幸存下来的人,似乎都不能也不愿意从创伤中恢复过来。

  这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老一代人已经不愿意再从事农场和工厂的工作。

  他们已经蜕变成为一个坐收地租的职业地主阶级,新经济时代的封建领主。

  他们需要工人、农民、仆役、任何有力气能干活的人。

  当地的劳动力已经远远不够用了。

  战利品如此之多,而分享的人却如此之少,因此那些懒散的迟到者是分不到东西的。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只有统治阶级、没有被统治阶级的古老故事。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人所做的和3000年前巴比伦人和埃及人所做的没有什么两样,罗马人在公元一、二世纪的做法:他们向外国人敞开了大门,并且拆除了障碍,向一切愿意来此安家落户的人发出了邀请。

  这种政策在一开始的时候似乎总是没有什么危险的。那些口音古怪、衣着粗俗、思维迟钝、在社交中缺乏经济头脑的外国人,并不像是非常可怕的对手。

  让他们居住在简陋的小屋里;为他们修建学校,教育他们的孩子必须尊重领主;允许他们有自己的宗教信仰,但是他们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并且必须承认自己是低于统治阶级的(后者可能是巴比伦人,也可能是美国人、埃及人或者是中国人),这样他就会受到优待,得到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那么多的食品。这样一来,他就再也不会有造反的念头了,而是谦卑地服从和热情地赞美他的主人,将他的主人视为大善人,他应该效忠和信赖。

  但是,一旦他不再饥饿,就能够重新使用他们迟钝的脑子,开始思考各种问题。

  他无数次被告知,他应该感到无比地幸福,因为他们生活的地方是罗马公民(或美国公民或希腊公民)的乐园,他能够在一座石头砌成的房子里生活,而不是在一间茅舍里生活,他可以在一个星期里吃7次肉,而不是只吃一次,他能够穿着鞋而不是光着脚走路。总而言之,他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他生活在一个更新更富足的文明国度中。

  他被新的环境弄得有些头晕目眩了,所以他会说:“是的,先生。”同时他也会让自己相信,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但是,蛇终于爬进了他的伊甸园,轻声地说:“是谁因你而致富了?你在为谁修建道路?你在为谁挖掘铜和煤?你在为谁修建铁路?你在为谁建造房屋?你在坚硬的岩中开凿出的隧道又是为了谁?”

  麻烦开始出现了。

  通常这种麻烦在第一代移民身上不会出现。他们的生活哲学教会他们要顺从,并且不要提太多的问题。因此,第一代移民对现在享受到的前所未有的幸福而感到满足,并且自愿承认自己比那些贵族低微。

  但是,第二代移民就开始拒绝承认父母的那些偏见。这些年轻人未曾见过他们祖先欢呼着离开的异国他乡。他们只关心现在,而现在也不能使他们感到满意。

  不停地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是“希洛人”(61),他们是野蛮部落的后代,他们的父母是作为“农奴”、契约奴和苦力才被允许来到帝国的神圣疆域的,所以他们永远也别指望能够和那些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平起平坐。

  但是,他们的所见所闻都与这种说法相抵触,他们并不低人一等。

  在前80年的殖民统治时期,第一批移民在子孙们的协助下牢牢把持住了社会上的重要职位。他们的子孙支持他们进行社会压迫。但是到了上个世纪70年代以后,他们逐渐退出了。

  他们被迫向新移民打开权力阶层的大门。而更糟糕的是,他们必须让一些新移民担任领导,因为他们比许多当地人更年轻、更有活力,也更聪明。

  一旦拓荒者的霸权受到挑战,那么丧钟也就敲响了。

  如果你认为我太过悲观,那么就看看100年或者1000年以前在西亚、北非、地中海、乌拉尔山脉都发生过什么。

  在美国,我们的所有问题都被“四海之内皆兄弟”“所有人机会均等”这些华丽的词藻所掩盖。人们不像在罗马、叙利亚、希腊或者俄国那样可以清晰地辨别衰落的痕迹。

  但是,主宰着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神秘宿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时代都会起相对作用的。

  两个世纪以前在普利茅斯登陆的拓荒者的后代,以“最早到达者”的神圣权利为理由,认为自己就应该是新建立的帝国的合法主人。他们坚持地认为,他们的语言应该被奉为国语,他们的宗教信仰应该被所有人信奉,他们的伦理观念应该成为他们领地内定居者的行为准则。但是,“统治就意味着强力”。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语言都无法改变这一点。政府就是强力的。而暴力不一定就是哥萨克、绞刑架和秘密监狱,而是一种明智而合理的力量,是一种能够让人感觉到的力量。统治者要让他们相信他能够熟练地驾驭这艘船,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服从他的领导,因为这在他们看来是非常合理的。当人数不断减少的领导者们逐渐丧失他们的领导能力时,他们就会满足于坐在后排,把多余的资金用在投资上,而让别人来做一些实际的工作,那么这个坐享其成的团体迟早都会被不久以前还在挖沟开渠的那些人取而代之。www.xiumb.com

  在19世纪上半叶,墨西哥人终于明白了一条古老的训诫:造物是不允许留下真空的;如果一个弱小的民族拥有一个广阔而富饶的国家;而一个非常强大的邻国迫切需要夺取更多的地盘,那么这个强大的民族必然会侵略弱小的种族,并且将富饶的土地夺走。

  在19世纪下半叶的时候,圣安纳的征服者懂得了优胜劣汰这条生物学原理。他们出于非常自私的目的,通过鼓励大规模的移民,来加快征服的步伐。但是结果往往会适得其反。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错误,但是这种错误就像尼罗河一样地古老。

  虽然是亡羊补牢,但为时已晚。

  对漏洞进行了填补。

  在“蛮族”前进的道路上修建起了巨大而坚固的堡垒。

  然而,在古代埃利斯岛(62)的废墟却散布在整个世界上。

  中国长城的遗迹已经告诉我们,这种补救是徒劳的。

  连接德诗玛岛(63)和日本本土的,是一座只能单人通行的小桥。这座小桥在轻声地讲述着一个因自我封闭最终导致经济崩溃以及全部的旧政策都被彻底否定的故事。现在看来,我们国家的历史似乎也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西奥多·罗斯福总统(64)曾经用挖苦的语调说“多种语言混居的社会”可能将要结束了。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不会再有那么多混杂的语言。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盎格鲁-撒克逊人作为共和国的统治阶级,他们剩余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了。

  对于某些人来说,那可能将会是非常可怕的灾难。

  对于生活在公元500年的罗马人来说,哥特人和勃艮第人的出现意味着灾难的来临。

  罗马人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那些人成功的根本原因就是罗马人自己的衰弱,因为罗马人的子弟都是胸无大志。但是,失败的苦果仍然是难以下咽的。

  他们已经预见到了帝国的崩溃、人类的毁灭、世界的终结。

  看哪,在1000年以后,东西方的交汇产生了一种全新的文明,在各个方面都超过了古老的帝国时代所能达到的高度。

  上帝的磨盘在慢慢地转动着。

  也许我们最好是让它们转动的时间更长一些。

  因为它们通常会转动得非常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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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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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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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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