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找不到人了?!”
“是。。。”小秋有些难堪,又有些泄气。
昨晚上张叔费尽口舌给他讲了半天,今天一大早来了个囧事,搁谁都会脸上挂不住,尽情等待张叔的批评吧。
那俩个师傅也真是的,完全不把小秋放到眼里,昨天的嘱咐就跟没说一样。
“别着急,第一天来工地正常。”张叔并没有发火,眯着笑眼,示意小秋往前走。
张顺利确实在笑,却是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带着苦涩。
这种情况他是预料到的,队伍不好带啊。
“这里的楼房都是多层,也就是六层,楼里没有电梯,每天都要步行上去干活。”
张叔一边走一边开始讲解,步伐不快也不慢。
这时天气已经大亮。
“看那边!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不重复!”张叔望向一边,以命令的口吻对小秋撂下了一句话。
“那边7栋楼,从东边查,第一排是1、3、5号楼,第二排是2、4、6号楼,第三排是单栋楼7号楼。”
“记好他们的位置。后面还有几栋楼,正在升主体,就先不说了。”
说了一大堆,张叔很严肃地看了看小秋,“记住了吗?”
“记住了,就是奇数一排,偶数一排,按规律排的。”小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
什么鸡排藕排?
张叔有些懵,看小秋表情确实是记住了。
“额。。。记住就好。王师傅和李师傅在4号楼的五层,你过去找吧。”
嘿,张叔果然有一套,如数家珍说出了俩师傅的位置。
小秋刚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过。
“好的张。。。张队,我这就过去。”
“哎。。。”张叔欲言又止,“没事,去吧!”
小秋一路小跑来到4号楼楼前,抬头望了望,他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楼栋面前。
进大楼,一口气没停地往上爬。
到了五层走廊,稍微有些喘气,蹲在原地歇息一下。
某个房间传来声音。
“哼,找个孩子来干活,毛毛糙糙的,耽误事。。。老张这是监视我们俩。。。”
“手艺可不能外传。。。估计他摸不到这里来。。。”
小秋心里一惊,他听出了是王师傅和李师傅的声音。
这内容让人心里不得劲。
看到走廊有个塑料瓶子,小秋假装不小心踢了一脚。
屋内瞬间没了声音。
“王师傅好,李师傅好。”小秋推门进去。
“我刚才拉肚子,所以晚来了会儿。”
俩人瞅了小秋一眼,表情略带一丝惊讶,接着用无声来默许小秋的到来。
这会干活的姿态,和昨天晚上打牌时张牙舞爪判若两人。
王师傅在墙角,李师傅在屋子中间的人字梯上,俩人配合默契,拿着钳子在中间捣鼓两根钢丝。
地上放着成盘的电线。
明白人都知道这是在给房间走电线,先把钢丝从墙体的管子里穿过去,再把电线带过去。
可小秋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戴着安全帽傻傻地杵在那,反复思考要怎么融入到他们中间。
直接上手干,从哪里开始?
会不会帮倒忙?
要不要搞明白原理?
他也知道俩人对他的到来充满敌意,真是让人头大。
快刀斩乱麻,小秋没再多想,最后选择了直接上前帮忙李师傅。
“李叔我来吧,你歇会。”小秋开口变了称呼,由师傅变成了叔。
虽然不会弄,他站那看了一会,也就是那么往里面捣鼓钢丝,他们怎么说他就怎么干。
李叔站在梯子上,姿势不舒服,年龄也大,小秋打算先从这个最不得劲的位置开始。
李师傅有些迟疑,和王师傅对视一眼,慢慢下了人字梯。
他来到地上也没有闲着,用钳子把电线弄开,准备下一步动作。
小秋什么也没拿上了梯子,徒手在那捣鼓钢丝,一会就感觉到钢丝吃力。
“别动,你拉吧。”
王师傅在墙角指挥,这是三人合作干活的第一次交流。
因为没有工具,刚拉了两下,小秋的手指就有些受不了,勒得手指发红。
这不就是简单的穿针引线,没什么技术含量。
王师傅在底下用力地送,他只能用力地拉,尽管手疼小秋还是没有埋怨,他知道俩作为新人,不卖力怎么行。
拉了一会,墙体里的阻力变得没有那么大。
“再用力拉,一二三!”随着王师傅的口号,他最后用力一送,小秋用力一拉。
墙体里呼啦呼啦,钢丝一下子没了阻力。
一个顺劲闪出来,小秋没掌握好力度,上半身失去平衡。
仰面往后栽倒过去,梯子啪嗒摔到地上。
“哟!小心!”王师傅发出一阵惊呼。
梯子虽然倒了,那头的王师傅一直用钳子夹着钢丝,顿时卡在在墙体上。
小秋身轻,反应也够及时,死死抓住固定住的钢丝吊在半空中,双手瞬间渗出鲜血。
他疼的呲牙咧嘴,但没有发出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俩师傅,赶紧上前抱住小秋,缓缓把他放到地上。
“你这孩子怎么冒失,干活小心些!”wWW.ΧìǔΜЬ.CǒΜ
“又不是赶着吃饭,慌什么?!”
。。。。。。
得到的不是安慰,全是责备,一阵后怕和委屈。
小秋心里一百个不舒服,但这会他无处发泄,全当是为自己不小心付出的代价。
这下好了,干活不到十分钟,手就受了伤。
他坐到地上,右手手心还在淌血,左手微微勒出血印,。
师傅再冷漠,还是要关心下小秋的伤势,真出了事,张队那边还是不好交代。
“来,手张开,用水洗一洗。”李师傅拿起自己水杯,蹲在小秋面前,打算清洗他的右手。
“不用不用,缓一会就好了。”小秋极力反对,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右手握成拳。
这可是他的右手,有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和自尊,宁愿跳楼也不愿让别人看。
“这孩子真犟,感染了可不是好玩的,都流血了能是缓缓的事吗?”王师傅搭腔。
“已经不流了,我握一会就好了。”手心就像一股热流在不停盘旋,慢慢地开始钻心地疼,小秋谎称没事。
冷汗开始在额头冒出。
“真没事,一点小伤。”
眼看小秋握着手不松,俩师傅问他出事的起因,“那你刚才怎么搞的?”
“是我用力太猛了,在梯子上不小心。”
俩师傅听了小秋的解释,脸上一阵轻松,从地上都站了起来。
转头时,嘴角发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并嘀咕了一句话,让小秋听得心里拔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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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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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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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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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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