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纳西妲摊牌是迟早的事,在拥有知识权柄的她面前,隐瞒不太现实。】
无论怎样,这次会面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纳西妲平日里就喜欢穿梭在百姓的梦中,为他们带去美梦、答疑解惑,想来她也是碰巧发现了莱依拉的不同。
【说起来,自己和纳西妲交流并不需要贴在一起,是因为自己和莱依拉等级不够?】
思绪逐渐发散,王辰明也有些疲惫,沉沉睡去。
夜色渐凉,像是巨大的灰幕,罩住须弥的土地。
咚咚——
“这次我有好好敲门哦。”
一只洁白的小手探出,将新芽模样的祝福,洒向两人。
“放心,是个好梦呢。”
————
“长……”
王辰明被细小的呼唤叫醒,他抖动着灵魂团子,昨晚似乎做了个有趣的梦,连带着心情都十分舒畅。
“兄长——”
莱依拉就在旁边,看起来有什么想要分享,以她的个性,不会吵醒别人才对。
大舒一口呵欠,王辰明做了几个拉伸动作,伸出触角挠挠后背。
没有实际作用,不过是上一世的习惯,提醒自己还活着罢了。
“早啊,几点现在?”
“啊,八点整。”
莱依拉看了眼时钟,与以往不同,精神十分饱满,感觉有用不完的活力,看半天书籍都会不揉眼睛的那种。
她从床上坐起,刚想开口,又低下头去,长发瀑布一般,在枕边盛出一汪深潭。
“兄长,怎么办啊?我、我昨晚好像做梦了……”
须弥人不会做梦,这是他们从小被灌输的观念。
教令院如此宣传:梦是感性的延伸,是理性的敌人,越是做梦,就离智慧的大门越远。
而这不过是计谋,方便他们收割梦境而已。
这些真相对莱依拉有些残酷,梦想中的学府,竟是这种东西。
王辰明将话题支开,“那是个好梦吗?”
“欸?”
用问题回答问题有些狡猾,但莱依拉还是老实回道:
“依稀记得是个有趣的梦……”
“那昨晚睡得好吗?”王辰明又问。
“唔,近几年来睡眠最好的一晚。”
【这么一想,做梦好像还挺不错?
不对不对,莱依拉啊莱依拉,你怎么能如此堕落!
可是……呜……】
“那便足够了。”
经过一番活动,王辰明摆脱了睡意。
“至于做梦有什么副作用……莱依拉,你是学者,试着去寻找科学依据来佐证你的观点。”
他一板一眼地说道:
“不要让人数、信仰、立场,影响你的判断。”
“哦……”
莱依拉若有所思,穿着睡衣洗漱时都有些心不在焉,而房门外也传来莱母忙碌的声音。
屋外朝霞很是瑰丽,炊烟袅袅升起。
赶到早市的须弥人,拎着一袋袋食材,穿过街角与小巷。
飞鸟落至地面,寻找着缝隙中的面包碎屑,吓跑了正在搬家的小虫。
莱依拉的一天,从享用完美味的口袋饼,再配上一份蔷薇奶糊开始。
收拾好包裹,脚步轻快的少女打了个招呼,消失了个没影。
她今天有不少想做的事,至少,要带兄长去须弥城的大巴扎转转。
让莱依拉惊讶的是——王辰明已经做好了近几天的时间表,他似乎对须弥城了如指掌,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安排得明明白白。
两人就细节部分讨论后,敲定了行程。
莱依拉眺望远方,天空湛蓝,平行排列着一片云丝,像钢刷在塑料上擦过的痕迹。
“晚上,可能有雨啊……”
她喃喃道,嘴唇微抿,稍稍加快脚步,今天山顶观星的规划取消了,晚上是自由时间。
路上偶遇一只长鬓虎,好在莱依拉眼睛尖,及时绕过,随即联系巡林员前来处理。
再翻过一座山头,宏伟的须弥城就在眼前。
通天的巨树上,盖满了楼阁,初见此等宏伟的城市,莱依拉只感到一阵诧异。
不由怀疑自己能力,是否能够在这里学习。
少女仰起头,葱茏的穹顶,遮蔽了天空,洁白的走道仿佛巨人的骨骼。
交错的长廊让莱依拉有些头晕目眩,只能倚靠在爬满地锦的凉亭内稍作休憩。
片刻后,她忐忑地穿过南部大门,正式迈入须弥城中心地带,四周的守卫也逐渐密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小贩吆喝着,蔬果上还带着水珠,看起来十分可口。
莱依拉不太适应人多的环境,她总怕和别人靠得太近,只能用手臂护住胸口和腰包,埋头前进,尽量缩小自己的碰撞体积。
大大的城市里,藏着小小的她。
“注意秩序!小心扒手!”
巡逻的【三十人团】佣兵大声提醒着,他们负责维护须弥城的治安,明晃晃的弯刀闪着寒芒。
一般而言,有佣兵在,不会有人敢胆大妄为,但凡事皆有例外。
“欸,女士,您走太慢了,会挡着后面货运车的!”
一名佣兵指挥着人流,声音听起来有些轻浮,他看着腿脚不便的老妇人,上前搀扶。
“哦哦,谢谢啊,老婆子我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总感觉腿脚有些不利索。”
老妇人推着眼镜,尝试辨认对方的长相,眯着眼睛终于是看了个清楚。
“麻烦你了,好心人,老婆子我记住你了,祝你今天过得愉快。”
佣兵点点头,回到工作岗位,商人、居民各忙各的,对他们来说,刚才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罢了。
然而……
“请你,把东西还给她!”一道有些逞强的女声。
阿克拉姆此时巡逻到小巷子中,这里是任何城市都会有的,藏污纳垢的角落。
他回头看向来者,是个有些紧张的女孩,深蓝的长发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为了喊住自己这个佣兵,想必对方做了十足的心理斗争。
【涉世未深的好心少女。】
这是阿克拉姆的评价。
身为一个摸爬滚打多年的佣兵,他虽然有着不俗的能力,却也在生涯中染上小偷小摸的毛病。
不过他可不会对一个小姑娘服软。琇書蛧
“呵,小姑娘,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还是说你打算污蔑一位【三十人团】的佣兵?”
阿克拉姆揶揄着,“那可是重罪啊。”
此话一出,眼前的少女吓得后退一步,不过看对方的眼神,似乎不打算退缩,这让阿克拉姆有些不爽。
“证据,我有的。”
莱依拉镇定下来,呼吸稍显急促,还是高举手中的留影机,“我、我看见了整个过程,这里有……”
“啊?!那又如何?!”
阿克拉姆知道事情败露,厉声大喝,打断了莱依拉。
【事态还在控制范围内,这些年轻人只是被正义一时冲昏头脑,只要吓唬吓唬,他们就会知难而退。】
“我可是佣兵!这个城市的执法人员!你居然敢挑战我?!”
阿克拉姆噌地将弯刀抽出,刃口映出了少女的面庞。
“先不说留影机中的证据是否有效,光是你的行为——”
他表情狰狞,快步接近,脚步像是急促的鼓点。
“将我堵在这里,是想威胁我,好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阿克拉姆大喊着,两人的距离飞速缩短。
在公共地区指控一位佣兵,会被群众围观,莱依拉不想将自己置于那种地步,从对方的煽动能力来看,她没做错。
但在偏僻的角落,就算呼救,等人到来也晚了。
“以妨碍公务的罪名,你被逮捕了!”
阿克拉姆伸出手,刻意放慢了速度。
【这样就可以了,无论她是逃跑,还是被吓得不敢动,我都可以趁机脱身。】
阿克拉姆如此想着。
少女低下脑袋,阿克拉姆都要以为她放弃了,再一抬头,那橙黄的眸子里,闪着摄人的光芒。
并不是锋利的感觉,而是……像座大山。
呼——
少女消失了。
就一秒钟,阿克拉姆甚至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趴在地上,手被反拧到背后。
而那柄象征着自己身份的弯刀,落在一旁,发出清脆的响声。
“莱依拉,你来吧。”
王辰明说着,让出了身体的控制。
一名普通佣兵而已,身体素质不可能与自己妹妹相当,他确信这一点,不然不会贸然动手。
“欸欸欸?我、我不行的!”
莱依拉有些焦急,灵魂团子死死抵住兄长。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王辰明有些无奈,自己不可能永远看着莱依拉,她总是要长大的。
“谁说你不行的?我觉得你可以!好好整理思路,我会在一旁辅助,来,走你!”
他对着妹妹的灵魂团子一个过肩摔,直接将莱依拉切换到前台。
阿克拉姆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他没料到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竟有这等蛮力。
“你可想好了!你这是在袭警!”
他嚷嚷着,用语言掩饰内心的波动。
“你要是背上了罪名,你的父母怎么办?你的前途怎么办?”
阿克拉姆试图将这个怪力少女吓跑,但后背被压迫,音量一直提不上去。
而莱依拉也鼓起了勇气,“大、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我拿出证据,他们一定会……”
“哈哈哈!天真!”
阿克拉姆直接打断,嘲笑几声。
“雪亮?证据?你可要搞清身份!我是执法者!群众第一反应肯定是相信我!
就算最后澄清了,那又如何?
那时谣言四起,你能自证清白也没有用!群众只是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对象而已!”
他挣扎着尝试起身,手腕火烧火燎地疼,感觉就要断了。
“咳咳!你看不清现在的情况吗?一个平民将佣兵制服!群众能信你?!
到时候我告诉你!你学也上不成!家里还会被波及!我能听到有人在朝这里赶!”
想到父母有可能因为自己而失业,教令院可能将自己劝退。
恶意攻击的信件塞满邮箱,邻里之间的排挤,泼油漆、砸窗户、流言蜚语……
莱依拉的呼吸逐渐混乱,心脏好像要跳出胸膛。
焦虑、后悔、害怕、自责……
“想想自己的身份。”
声线沉稳,是王辰明。
【身份?我?可是我不……】
莱依拉瞳孔收缩,直接开口。
“不要拿那些无聊的东西攻击我,一介平民?呵,你没有虚空终端吗?”
【语气……好!没问题!这种程度应该能行!】
莱依拉尽力维持着高傲的声线。
阿克拉姆顿时意识到不妙,耳朵上的虚空终端亮起。
一道光幕在眼前展开,搜索着少女的公开信息,一行醒目的文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居然是……教令院的新生?”
“没错哦,再说点你可能感兴趣的。
我啊,是以第一的成绩被录取的,未来无论是政坛、学术界、还是管理层,都可能有我的一席,呵呵。”
不用回头,阿克拉姆都能想象得到,少女精致的脸上那戏谑的笑容。
【那为什么?为什么对方一开始表现得那么紧张?她……】
一个恐怖的念头贯穿了阿克拉姆的脑海。
【扮猪吃虎?!
什么年代啦?!
还有真有人这么无聊的?!
你特么图啥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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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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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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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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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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