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致命吸引>番外八:行走的星星(六)
  曹行予放下日记本,双手撑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安静了好久才平稳住心情。他觉得自己不是在看日记,而是在看一个人对自己五年的思念。这思念从未间断,从未终止,也从未结束,即使陆寒星已经心智倒退,可这思念还在继续。

  说实话,曹行予并没有谈过恋爱,甚至不曾主动向人告白。他不知道夹杂着深刻爱情的思念是什么滋味,他也不知道对于喜欢的人五年都未见到过是什么滋味,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经历过被别人表白,男生,女生,说着相同的“我喜欢你,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可是他从来都是无声地拒绝,因为他对他们没有感觉,没有心跳的感觉,也没有爱情的感觉。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思念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滋味,什么感受。那种跨越时间跨越空间的想念,陆寒星通过五本日记本向他诠释了所有。曹行予突然觉得,自己虽然救了陆寒星两次,可是他已经欠陆寒星很多很多,多到救过他两次的人情已经还不回来,多到自己要用一生似乎才能真正弥补回这五年的沉甸甸的思念。可是以陆寒星的性格,他又怎会让曹行予用“弥补”这个词来形容自己?陆寒星最想要的,已经全部写在日记本里,那么简单,那么纯粹,就像小孩子过生日时许下的愿望。如果陆寒星恢复过来,曹行予似乎能想象到他会对自己说:我想你五年,只是想和你相守一生。

  此时此刻,曹行予的心里很乱,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叫“陆寒星”的男人,已经把自己的心偷走了,而且,似乎没有还回来的趋势,似乎一偷就能偷一辈子。

  他捏了捏眉心,压抑住内心所有的感觉,转过身去找陆寒星,却发现陆寒星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白色上衣的衣角立了起来,露出白白的肚皮,一只鞋子掉在地上,一只鞋子被扔在了床头,曹行予看他的时候,他正抬起手揉着眼睛。现在的陆寒星,不管哪一方面看上去都像小孩子,包括睡觉的姿势。

  曹行予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一下,走向陆寒星,帮他调整好睡姿,然后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的睡容。

  这是曹行予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端详陆寒星,他突然发现陆寒星长得特别好看,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里面。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是小孩子的原因吧,所以所有的情绪都被曹行予看得清清楚楚。接触过陆寒星的人都说他冷,也一定是因为这双眼睛学会了隐去所有的情绪。曹行予伸出一只手,试图抚平陆寒星正在皱起的眉毛。他刚触到陆寒星的皮肤,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曹行予站起身去接听电话,他还没说一个字,电话那头的人却已经噼里啪啦说了很多:“小星星啊你怎么回事儿?都已经好多天不来酒吧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最近又新进了一些马爹利,今晚你可一定过来喝啊!喂?小星星,你怎么不说话?喂?”

  “他正在睡觉。”曹行予的声音低低的,但是气势不减,冷静而又沉着,让初次听到他声音的昆丁愣了一下。

  “……请问你是?”昆丁恢复正常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哪位?”曹行予不答反问,他觉得打电话的人跟陆寒星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不然怎么直接叫他“小星星”?可是曹行予不知道,昆丁每次叫陆寒星“小星星”的时候,陆寒星总是眼神冷冷地盯住昆丁,有时候还会加上一句“智障”。

  “我是他的好朋友,我们认识十年了。”昆丁回答。

  “你正在哪个酒吧?我去找你。”曹行予直接问道。他需要一些途径去了解陆寒星,既然一个好朋友直接送上门,那么他就不用再费力气去找其他人了。

  “诱惑。”昆丁说,“坐11路车很快就到。”

  “不用,我开车过去。”曹行予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转过身正要出门,却看见陆寒星已经醒了,正打着哈欠问他:“行予哥哥……你去哪里啊?”

  软软的小奶音加上哈欠的衬托,让曹行予的心在一瞬间就化了。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把陆寒星抱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饿不饿?”

  陆寒星摇摇头,仰起头看着曹行予:“不饿。”

  “乖,我出门一会儿,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曹行予轻声说道,语气里有着安抚的味道。

  “可是……”陆寒星皱紧了眉毛,丹凤眼里有着撒娇的韵味,“我想跟着行予哥哥。”

  “我很快就回来,然后接你回家。”曹行予捧起陆寒星的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说,“喜欢你才会亲你,我亲你一下,你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嗯!”一个吻就让陆寒星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笑成了星星眼,“行予哥哥,你真的喜欢寒星么?”

  “真的。”曹行予这次没有敷衍,也没有应付,他看着陆寒星的双眼,回答得很认真。

  “那我等行予哥哥回来!”陆寒星抱住曹行予,“吧唧”一口印在他的脸上,“行予哥哥,你好好看,比电视里的好多警察都帅!”

  “乖。”曹行予扑棱着他的头发,压抑住内心的心疼,“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开车离开陆家别墅,曹行予终于明白想念到底是什么感觉,可他依旧心疼陆寒星的执着与坚持。以前是陆寒星欠他,现在是他欠陆寒星。车子疾驰在马路上,曹行予的脑海里装的都是陆寒星单纯的笑脸,还有带着小奶音的“行予哥哥”。

  为了看到接电话的人的真容,昆丁直接站在酒吧门口迎接曹行予。果然,不出五分钟,曹行予的车子出现在昆丁的视线里。曹行予把车子停在停车场后,径直走向“诱惑”,也许是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与气势,让昆丁一眼就认出了曹行予,尽管没见过面,可是昆丁确定,那就是他。

  昆丁走上前,礼貌地伸出了右手:“你就是接电话的那个人吧?我是昆丁,陆寒星的好朋友。”

  “曹行予。”曹行予轻轻触碰了一下昆丁的手,然后立刻移开,既避免了让对方感到尴尬,又避免了与对方深交。

  “我们先去休息室吧,那里安静,人也不多。”昆丁让开路,笑着说道。

  曹行予点了点头,跟着昆丁进了酒吧。

  “跟我说说寒星。”曹行予坐在昆丁对面,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怎么了?”昆丁问道,“寒星他,好久都没来我这里了。”

  “他出事了,正在我那里住着。”曹行予拒绝了昆丁递给他的香烟。

  “冒昧地问一下,你是他什么人?”

  听到这个问题,曹行予沉默了一会儿,他其实想说他是他的男朋友,可是,陆寒星现在才四岁,如果现在说出来,等到陆寒星恢复正常之后,他又失去了对自己的思念与喜欢怎么办?曹行予不想承认,可这已经成了事实,那就是他对陆寒星已经有了感觉,就是那种一辈子都想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他以为自己可以避免爱情,他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可是当自己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一切都变成了不可能。

  “我是他男朋友。”虽然想了那么多,可曹行予不是拖沓之人,他职业的特性也决定了容不得拖泥带水,他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下换昆丁沉默了,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是震惊,他一直好奇陆寒星想再次遇到的人是谁,如今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震惊地说不出话了。

  “你,你就是……那个……”昆丁实在找不到能够准确形容陆寒星对曹行予的感觉的词。

  “就是什么?”曹行予皱眉道。

  “寒星有一次跟我说,他心里一直有喜欢的人,只是没机会再遇见,没想到他竟然又再遇见了。”昆丁说道,“果然,我觉得也就只有你才收得了寒星。”

  “什么意思?”曹行予不解地问道。

  “他平时那么冷,谁敢跟他深入接触啊,找到能够镇得住他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单身24年,我看着都心疼,催他好几次了。”

  “寒星不冷。”曹行予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你误解他了。”

  “哎你什么职业?我刚刚见到你,觉得你气场好强大,给人的感觉也是冷冷的。”昆丁又开始八卦了。

  “特警。”曹行予倒是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怪不得,我说呢。”昆丁嘴里啧啧道。

  “跟我说说他。”曹行予看了看手表,“寒星还在等我回去。”

  昆丁应了一声,然后噼里啪啦地说了20多分钟,等到曹行予回到陆家别墅的时候,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曹行予停好车,然后走进别墅,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陆寒星的哭喊声,他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丝毫不敢怠慢,直接跑进了客厅。

  “呜呜呜……我不要!我要行予哥哥!你走开……”

  曹行予跑到客厅,就看到这一番景象:陆寒星双手抱住膝盖,缩在沙发的一角,肩膀不停地抖动;而坐在陆寒星对面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黑色皮鞋,显然一副工作时的打扮;陆爸陆妈坐在陆寒星身旁,向他解释着什么,可是陆寒星就是不听,嘴里一直喊着“要行予哥哥”。

  曹行予走近了男子,眼神中带着防备,开口问道:“你是谁?”

  对于曹行予的问题,男子没有来得及回答,因为曹行予的注意力被更重要的事情吸引走了——茶几上的两张机票,名字分别是:陆寒星、林祎哲。

  “行予哥哥——”陆寒星拽住了曹行予的衣角,然后抱住了他的腰,“我不要走……呜呜呜,我不要离开你——”

  曹行予坐在沙发上,以便搂住陆寒星,他伸出手轻轻拭去陆寒星脸上的泪水,声音轻柔:“别哭,乖,我不会让你走,别哭好么?”

  “嗯——”陆寒星抽噎了一下,在曹行予怀里可怜兮兮地点着头,然后又说,“对面那个坏哥哥跟爸爸妈妈说要带走我……我就,我就一直说‘不要’,我不想离开行予哥哥……”

  曹行予拍着陆寒星的后背,帮他顺着气,然后问着陆爸陆妈:“叔叔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寒星明天要去澳大利亚?”

  “唉,行予,我知道你也不想让阿星离开,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阿星还是这个状态,也不见有恢复的症状,所以,我跟你阿姨也是着急,才想让阿哲带他去澳大利亚看看。”陆爸坐在陆妈旁边,一只手扶住额头,语气里有着颇多的无奈。

  “这么多天了,阿星一直都跟你住在一起,我们也觉得不好意思,虽说阿星不再排斥我们,可是他一直不见好啊,阿姨心里真的特别难受。行予,阿姨希望你理解我们,帮我们说服阿星去澳大利亚,你能答应阿姨么?”陆妈说着,眼中已经出现了泪花。

  曹行予看着怀中一直紧抱着自己的陆寒星,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开口:“叔叔阿姨,我能先跟这位林先生谈一下么?”

  “好好好,你们先谈你们先谈。”陆妈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唉,反正阿星我现在是怎么也劝不动……老公,咱们上楼吧。”

  陆爸看了看林祎哲,又看了看曹行予,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曹行予的肩膀,才陪着陆妈上楼。

  陆爸陆妈一离开,客厅里立刻安静下来,只是偶尔传出陆寒星抽噎和吸鼻子的声音。

  曹行予一直都没开口,他抱紧了怀里的陆寒星,眼神复杂,其实,虽说是谈,可他也不知道谈些什么。

  末了,还是林祎哲先说了话:“我跟阿星一起长大,刚回国就得知他变成这样,我很抱歉。”

  曹行予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感到抱歉。”

  “我在澳大利亚待了不少时间,认识一个医生,他很精通怎么治疗失忆或者心智倒退,所以才提前买了机票想带阿星过去。”林祎哲说得平平淡淡,但语气里都是真诚。

  “但是寒星一直不同意。”曹行予说出了下文。

  “对。”林祎哲点点头,“我没想到他这么依赖你,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还有什么出乎你的意料?”曹行予终于抬起头看他。

  “阿星对你的喜欢。”林祎哲实话实说。

  “我知道。”曹行予低下头,扑棱了一下陆寒星的头发,眼神温柔,“我也知道我欠他很多。”琇書蛧

  “其实,我带他去澳大利亚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不知道成功的几率是多少。”林祎哲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说,“我更希望你能帮他恢复正常,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到。”

  “谢谢你的信任。”曹行予客气地说道。

  “别那么客气。”林祎哲轻笑了一下,“我们认识24年,虽说这两年我一直待在澳大利亚,但是一直保持联系,只是最近我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过,昨天我回国,才知道他出了事,于是刚安顿好就来看他了。”

  “你真的决定要带他走?”曹行予皱了皱眉头,看向林祎哲。

  林祎哲摇了摇头:“当然没有。我说过,我也只是想试试。”

  “既然他不愿意走,那就让他留下吧。”曹行予的语气里出现了难得的恳求。

  “你误会了。”林祎哲指了指陆寒星,又指了指曹行予,“不是他不愿意走,是他不愿意离开你。”

  曹行予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林祎哲的说法。怀里的陆寒星已经停止抽噎了,变得安静而又温顺,只是手臂的姿势没变,依旧把曹行予搂得紧紧的。

  “你说——”曹行予突然开了口,问着林祎哲,“寒星恢复之后会不会忘记他曾经这样过?”

  林祎哲歪着头看了陆寒星一下,陆寒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抬了一下头,却又即刻躲开,往曹行予怀里缩了缩,一句话也不说。

  “我猜,他不会忘记。”林祎哲因为陆寒星略带防备的小动作而笑了一下。

  “我也这样觉得。”曹行予又看向陆寒星,后者用孩童般纯洁的目光与他对视着,“就怕寒星这么冷的性子会因为曾经这样而处理不好自己,毕竟这反差有点儿大。”

  “阿星以前不是这么冷的人。”林祎哲为好友解释着,“他变成这样也不是他的错。”

  “这个我有所了解。”曹行予点点头,“尤其是——遇见我以后。”

  “其实,阿星真正开始变化,是14岁那年。”林祎哲打开双手,十指指尖相对,“我跟你说说吧,也好让你多了解了解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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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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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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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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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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