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办公室里的人看起来就是两拨的样子?
张寻拍拍月木,示意他往里面走走,别挡着自己的路。
“我是苏清袅父亲的同事,他的父亲有任务脱不开身,帮忙来处理一下。”
张寻淡定开口。
“啊,各位好,我的话,算是江墨的哥哥吧。”
月木随和地挥挥手。
江墨用眼神问两人现在这什么情况?
“放心,接下来由我们解决。”
月木按住江墨的肩膀,耳语道。
苏清袅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来,坐在江墨身边。
江墨拍拍她颤抖的小手,示意她安心。
他再生气,当着苏清袅的面,也发作不起来了。
当两人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原本气势汹汹的老师立马矮了一头。
“这个,啊,你们好,请坐请坐。”
老师赔着笑,请张寻和月木坐下。
“案发现场我们看过了,有监控的对吧,我看过的,现在还开着呢,调出来看看。”
案发现场这几个字显然是张寻开始扣帽子了。
“这个,我们已经处理好了,没有异议。”
老师讪笑道。
“我们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但你们学院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情,我们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情,赶紧把监控打开!”
张寻眉头一挑,威严的气场顿时铺开。
“啊,好,好。”
老师磨磨蹭蹭地打开监控,满脸的不情愿。
月木接过鼠标,点了几下,把监控投到投影上。
看完监控,张寻恍然大悟,而月木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
“什么情况?”
他低声问张寻。
从监控里,他能看到,江墨趁和那些人擦身而过时,在监控死角里踩了那人一脚,但这为什么就打起来了?
还连甩棍都用上了。
张寻扭头看看,说:“那个男生的鞋子很贵,新款,名牌。但他父母的衣着并不是那么光鲜亮丽,那个男生的脸色有些心虚,一直试图把脚往沙发底藏,应该和这个有些关系。”
“也就是说他家庭条件一般,因为虚荣心之类的买了双很贵的鞋子,但父母不知道?”
“对,所以他应该很宝贝,又不敢说出来,怕被父母知道。”
张寻点点头,随手暂停监控。
“多人持械斗殴,如果不和解的话,我就只能请各位同学家长到巡捕局里去解决了。”
月木丝毫不掩饰自己在拉偏架。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么这件事到此为止,要么进局子唠唠。
反正他本来就没什么职业道德,又不是真正的巡捕。
拉个偏架怎么了?
他为点烛人流过汗,他为点烛人流过血,点烛人总不可能把他月木给开了。
“这……”
老师的目光在巡捕和校长的侄子身上移动个不停。
“那,巡捕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弟弟呢,是个孤儿,家里没什么钱,医药费估计是赔不起的,只能靠各位同学自费了,处分开除什么的呢,就算了吧,既然大家都有错,那就都回家反省几天。”
月木自顾自点点头,“差不多就这样吧,这位老师,您也不希望您和您的学院登上报纸吧?”
老师很勉强地笑了笑,“行,那,那就这样处理吧。”
人群散去,四人来到外面。
“来,叫声哥。”
月木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看向江墨。
“去你的。”
江墨笑着回应。
苏清袅问:“你们认识吗?”
“嗯,江墨任职的事务所和巡捕有过合作,算是认识,他的能力不错,一段时间后还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同事呢。”
“这样啊。”
苏清袅点点头。
现在她很想和江墨独处,但又不好赶人。
“你先去收拾一下你们的东西吧,我们和江墨有些话要说。”
“哦,好的。”
扭头看了几人一眼,苏清袅小跑着回到了教室里。
等苏清袅离开后,江墨吐出一口浊气,坐在花坛边上。
“谢谢。”
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今天你直接回家吧,明天再来。”
张寻看向月木,交换了一下视线。
点烛人的资料没有那么详尽,像江墨在学校里的那些遭遇,网上和档案里都没有记录。
要是不进行详细的调查,根本无从知晓。
张寻知道苏清袅的存在,也只是因为江墨和苏清袅走得太近,在高中时被点名批评过而已。
但从江墨这些天的行为里,他们或多或少地推测出了一些东西。
江墨总是不经意地逃避着他们,不管是邀请吃饭还是出去玩。
他拒绝的很委婉而有礼貌,但不难看出他骨子里对人群的害怕。
显然那段日子,已经成了江墨的心魔。
管理者的无视,掌权者的打压,关系户的放肆,无知者的漠然……
好了,一切都解开了。
江墨心中满是快感与释然。
“嗬嗬嗬……”
江墨低声笑了起来,眼角闪烁着微光。
“谢谢你们,我没事。”
“嗯。”月木拍拍他的背,“以后有事情直接说,不管是任务上还是生活上,大家都是同事,是战友,是一家人。”
“好,我知道了。”
江墨看了月木和张寻一眼。
那种信任,以前他只对苏清袅展现过。
“你可真行啊,不声不响的就把苏队的女儿给泡了。”
“等等,啥玩意?清袅她是队长的女儿?”
江墨猛地抬头。
苏清袅的老爹是巡捕,点烛人通常都会有巡捕的身份作为掩饰……苏岩嶂早年丧妻,苏清袅早年丧母……他经常能看到苏岩嶂在事务所里,苏清袅的老爹经常不着家……
好像全都对上了。
“对啊,你不知道?”
“你和苏清袅谈恋爱的事,我们不会告诉队长,不过做好准备,队长可能会发飙。”
江墨嘴角一抽,沉默不语。
他也听说过,苏岩嶂刚四十岁那会儿,点烛人的总部里有个和他关系不好的人,开起了他妻女的黄腔。
结果一向沉稳的苏岩嶂当场就拔枪提刀,和那个人干了起来。
那副疯狂的样子闹得上层以为他变成堕落者了。
要是知道自己和苏清袅谈恋爱,还差点发展到那种地步,实在无法想象苏岩嶂会露出什么表情。
“好,我现在知道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江墨欲哭无泪,低下头,数着地上的蚂蚁。
他仿佛看到了苏岩嶂那张严肃的脸,手里正拿着一把手枪,稳稳地指着自己的眉心。
“放心,我们不会和队长打小报告的,回头记得请我们吃饭就好。”
“会的。”
江墨点点头,擦擦眼角。
他才刚刚开始感慨呢,一下子告诉他那么劲爆的事。
张寻插嘴道:“还挺机灵,没有直接动手。”
江墨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人在班级里炫耀的时候说,那双鞋是他偷家里的钱买的,我就堵他不敢说出来,只能以看我不爽为借口。”
“但你把信任托付给了所谓的公平与正义了不是吗?公平、正义、人的良知,别把你的一切托付给那些不可信的东西。”
张寻从衣服里掏出相机,随意拍了一张。
“学院里的景色还是挺不错的,小清很担心你。我们先走一步。”
收起相机,张寻起身离开。
“诶诶诶,等等我,记得请我们吃饭啊!”
看得出来,月木是真的惦记江墨的那顿饭。
江墨成功被他逗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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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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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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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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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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