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听着耳边的风声,面色一喜。
这动静,还是有家伙的。
江墨闪身避开,一只手如铁钳般捏住来人的手腕。
在几乎让手腕脱臼的力道下,男生下意识松开了手。
一根甩棍飞舞在半空中。
劈手夺过甩棍,随手抡在男生的肘部。
咔嚓!
清脆的响声传来。
应该是骨裂了。
江墨有控制力道,不至于骨折。
剧痛之中,男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倒在地上叫唤着。
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江墨在监控的死角伸手向那帮人勾了勾。
江墨的表情并不狰狞,甚至称得上和善,但那些人就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觉得喘不过气来,觉得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他们的呼吸一下比一下短促。
“艹你嘛的!”
男生死死捂住手肘,痛苦地叫骂着,把那些人的思绪唤回现实。
“弄,弄死他!”
人群中一个和他关系好的人冲了上去。
在从众效应的作用下,学生们热血上头,一拥而上。
学生果然不负清澈而愚蠢之名。
明明什么好处都没有,只是几声“兄弟”几声“朋友”,就真的把别人当成了“兄弟”“朋友”。
就像他们现在这样,完全谋不到任何好处。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慢,随着心中情绪的起伏,体内被江墨滋养多日的那缕虚空在身体里游走着。
本来只是想把他们甩飞的江墨,手上一使劲,把他们的胳膊一个个拧得脱臼。
这种感觉……真是畅快!
“我曹你……你那个女朋友前几天晚上还在我身下……”
江墨瞪大眼睛,骑在男生身上,抡起拳头对准他的脸。
“嘴贱很开心是不是?”
砰!
“起哄很好玩是不是?”
砰!
“编造很有趣是不是?”
江墨一拳接着一拳,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哪怕男生已经满脸鲜血。
鲜血、哀嚎,仿佛另一个自己从体内醒来,名为暴戾的情绪支配了江墨的身体。
就好像他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又看到了那帮衣衫褴褛的人。
好在江墨尚存一丝理智,不然他真的会砸碎这帮人的脑袋。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在发泄着这几年的委屈与不满。
……
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江墨回来,苏清袅有些心急。
“他人呢?遇到麻烦了吗?”
她站起身,向小店走去。
……
碰撞声从那条少人的走廊里不断传来,在狭窄的空间里闷闷地回荡。
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那帮人挑的地方着实不错,不过这些全都便宜了江墨。
一根甩棍被丢在边上,连地上的瓷砖都被砸碎了。
几个人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嘴里哼哼着。
但他们的伤都不重,除了脱臼外,只是些皮肉伤,最多淤青。
而为首的那个男生被江墨按在身下,一只手不正常地弯曲,拳头不断地往他脸上招呼。
“江墨,江墨!”
苏清袅看到江墨正在施暴的背影,吓了一跳,连忙从后面拉住江墨。
感受着少女的颤抖,江墨逐渐冷静下来。
“没事。”
他拍拍那只按在肩膀上的手。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
老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十几分钟后,伤员们被送去了医院,江墨被勒令站在办公室门口,苏清袅被放了回去。
无一例外的,他们都被叫了家长。
江墨除外。
对于老师的询问,江墨完全不慌。
自己让他们让开,他们不让。
江墨一心急,就不小心撞了他们一下。
被撞了的众人非常开心,立刻要和江墨进行热烈的物理交流。
在交流的过程中,江墨有些上头,忍不住就开始深入交流了。
中途,苏清袅想偷偷过来看江墨。
守在门口的老师把她一眼瞪了回去。
临到傍晚,那些人和他们的家长到了学校里面。
江墨也被叫到办公室里面去,和他们开始对峙。
那个男生一只胳膊被吊在脖子上,恶狠狠地盯着江墨。
在老师的授意下,江墨乖乖开口,将事实如实说出。
他只是隐瞒了一些小小的细节。
在侧身而过时,他“不小心踩了”那个男生一脚。
简单几句后,那个男生血口喷人道:“是他先动手打的我们,我们就在那儿好好聊天,他就嫌我们挡了他们的路,上来就打我们,还用甩棍,我们都没敢还手!”
江墨满脸震惊。
那个男生朝他投来了戏谑的眼神。
不仅责任全部由江墨承担,他回头让叔叔把监控给删了,再去医院开个假的伤残证明,狠狠讹江墨一笔,再把他送进监狱。
“老师,他们先动的手,有监控的!”m.χIùmЬ.CǒM
老师敷衍地看了江墨一眼,“监控?监控没有!”
校长是这被打的男生的叔叔,他能让校长的侄子吃了亏?
他还想不想干了?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各位受伤的同学回家休养几天,学校会安排人给你们补课的,江墨回去收拾东西,可以退学了,记得给各位同学付医药费!”
江墨攥紧拳头,就要发作。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
“小清,你这是在学校里谈男朋友了?”
“差,差不多是啦,老爹还不知道,你们可别告诉他啊。”
门外的人有三个。
懒散的月木、抱着胳膊沉默无语的张寻、慌张害怕的苏清袅。
月木和张寻还穿着巡捕服。
苏岩嶂有公事在身,结果学校打来电话,说他女儿在学校里闯了祸,让家长来一趟。
他已经习惯了女儿被叫家长这回事了,成绩好,玩玩手机怎么了,又没有误入歧途。
唯一一次和男同学走得太近了,也被苏清袅解释过去了。
这回,苏岩嶂也没当回事。
脱不开身的他刚好看到了在事务所里闲得慌的月木、张寻。
然后他就非常顺手地拉了壮丁。
也不知道为什么,来之前张寻拉着月木换上了巡捕服,还说到了地方他就明白了。
换以前,月木才懒得鸟张寻。
不过最近两人因为江墨的训练,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他也就换上了。
“那个,拜托你们了。”
苏清袅双手合十,表情非常慌张。
看着以往优雅大方的苏清袅害怕成这个样子,月木突然有点好奇她的男朋友是谁了。
要知道,苏清袅以前玩手机被抓,也有几次是他们来的。
那时候的苏清袅可是完全不慌,镇定到巴不得从口袋里再拿只手机出来玩。
“放心,我们在,你的男朋友不会有事滴!”
整理了一下表情,原本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月木,瞬间变成了一个年轻帅气的严肃巡捕。
不去唱川剧可惜了。
这副变脸的本事,着实让张寻羡慕。
推开门后,月木差点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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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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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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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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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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