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听出几分冷意,总觉得他在说绿帽的时候,有些隐忍的恼意,他是不是真知道点什么,或者就是猜疑她跟冥啸有一腿。
她心虚的道:“督主都这么说了,晚虞可不敢再要钱,我想要这片山,想要开采,督主只需要帮我拿下这片山的承包权就行,您权大势大,张张嘴就能处理好,这样,可以吗?”
祁宴舟的脚步忽然一顿,转眸看向她,唇边噙着妖异惊心的笑。
“沐晚虞,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了?”
沐晚虞顿时汗毛竖起,从祁宴舟的眼底感受到隐晦的杀意。
他在逼近,她不由得后退,“督主,此言何意?”
祁宴舟冷笑,将她逼到树干上,退无可退时,才低头看她,似笑非笑。
“钩吻。”
沐晚虞瞳眸骤缩,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可她面上却人畜无害地笑看,“督主是说那天晚上遇刺,被人下毒的事情?”
“那晚,晚虞不是给督主处理好伤口了么,还是督主不……”
“是处理伤口么,是下毒吧。”祁宴舟邪肆的目光紧锁在她妖媚的脸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她侧脸抚过,忽然扣在她脖子上,微微掐着。
她的心在刹那间怦怦乱跳,仿佛下一秒,脖子上的大掌就能轻而易举折断她的颈骨。
祁宴舟冷声道:“本督昨夜便查清楚了,景渊王的人根本没接触过钩吻,当时只有你,用嘴碰过本王的伤口,时间,动机,都对得上。”
沐晚虞的脸色微变,他怎么发现的?
不对,他昨晚就知道了,那他今日还对她一切如常?!
祁宴舟审视地盯着她,眼神沉沉,“你是不是想知道,你明明做的隐晦,本督为何会发现?”
“利用口脂下毒,你的确是聪明,但也聪明反被聪明误。”
“本督的衣裳每日都会有人专门清理,你那日用嘴给本督吸出伤口周围的血,恰好沾了些在周围衣衫上,被人发现,留心拿去检查一番,发现其中正好有残留的钩吻毒液。”
“本督早就说过,若是本督死了,定会拉你一同下地狱,你怎么半点都听不进去,嗯?”
沐晚虞遍体生寒,整个人好似被冰封一般动弹不得,她感受到头顶传来的阴森戾气,心仿佛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杀祁宴舟,本来就是铤而走险的事情,她是真没想到,他居然会一查到底,真是一个聪明的大奸臣,而且昨晚就知道了,今日若不是他自己说,她根本觉察不出来。
这男人,喜怒不形于色,真叫人猜不透。
“我,我并非要害督主,我不是说了么,这段时间总遭到危害,嘴上涂毒只是为了自保,却没想到那日,竟然会遇到督主遇刺,而我又太心疼督主受伤,一时忘记下毒了,所以……才有这么一场误会。”
祁宴舟冷哼,“这瞎话你自己听着不心虚?”
沐晚虞讨巧的笑,不做声了。
祁宴舟修长的指尖擦过她苍白的唇,漆黑的眸沉沉的盯着她,并不信她,不过也没有杀意。
“放心,你为本督找到了那孩子,于本督有恩,本督不会杀你,不过,本督眼里容不得背叛,再有下次,你怕是真要先埋土里了。”
沐晚虞愣神,难以置信的看着祁宴舟。
这厮今日的心情是真的很好,不然她给他下毒的事情铁证如山,他就算不让她死,也会让她脱层皮。
可他却没有。
反应过来,她嬉皮笑脸正要应下,唇就被他狠狠堵住。
吻得十分火辣,又狠又重,像是在惩罚什么。
沐晚虞倏地瞪大了眼,浑身僵硬又不敢反抗,被他搂住腰身,动弹不得,心里狠狠骂着。
祁宴舟这爹当的太没底线了!
距离马车不过五六米远,亲儿子现在就在车里,他居然敢堂而皇之在孩子面前做这种下流事!
这一幕,的确恰好被掀开车窗帘的无涯瞧见。
他瞧祁宴舟闭眼亲沐晚虞的唇,粉白的小脸红透了,赶紧放下车帘,捂着眼睛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哎呀哎呀,非礼勿视……”
虽说如此,无涯心里却十分高兴,一双脚丫在半空中晃悠,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还以为小叔真成了阉人,没想到……而且竟然还对母亲做这么羞羞的事情,这是不是说明,小叔叔喜欢母亲?
都亲嘴了,他往后,是不是能有个小表弟或小表妹了?
马车外面,良久,祁宴舟吻够了才睁眼,松开了她,瞧她面若桃花般娇媚,心情总算好些。
沐晚虞的呼吸都被他掠夺完了,呼吸急促的喘气,红着俏脸赶忙后退几步,眼神恼火地瞪着他。
祁宴舟恍若未觉,勾唇一笑,意味深长扫了她一眼,“今晚,好好等着本督。”m.χIùmЬ.CǒM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沐晚虞心中一跳,莫名的不安。
什么意思?
是让她去吟思居,还是祁宴舟会亲自去找她?
下毒的事情,他不是说放过她了吗……
这厮阴晴不定,沐晚虞一时半会儿也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心中忐忑地跟着上了回府的马车。
祁宴舟慵懒地靠在软垫上,沐晚虞巴不得离他远点,赶忙坐到无涯的身侧。
无涯看见沐晚虞耳垂都红了,再看祁宴舟唇边残留的淡色口脂,偷偷低下头去,捂着嘴笑的比花儿还灿烂,。
那双漆黑的,圆溜溜的眼里,闪过一道如有所思的精光……
祁宴舟在半道下了车,临走前,他深深的看了无涯一眼。
无涯心领神会也没多说,在沐晚虞看来,这二人就跟打哑谜似的,未免过于冷静沉稳了。
果然大奸臣的孩子,不能按寻常小孩来看待。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两人下车时,怀玉小声地说了句。
“夫人,老夫人他们都在院子里等着,奴婢觉得,他们来势汹汹,情况不妙。”
沐晚虞明媚的眸子沉下去,一瞬又恢复平静,“知道了。”
果不其然,他们刚回到府中,老夫人就被二叔搀着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身旁还跟着面色凝重的三叔伯。
“沐晚虞!你到底要怎样折腾才肯善罢甘休?!”
老夫人恨恨杵着拐杖,沐晚虞面不改色地吩咐怀玉,“先将大少爷送回去。”
见无涯走远了,她才诧异地反问,“我不过出去了一趟,怎么母亲就跟吃了火药似的,您这身子要是再发火,瘫了就真没人能治好了。”
“呸!”老夫人啐了一口,神色狠恶,“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曲芙和明朗都被你赶走了,你这蛇蝎毒妇,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二叔也跟着冷哼一声,对沐晚虞的鄙夷溢于言表,“没错,曲芙到底是老夫人的外甥女,你居然让他们滚,是想让所有人看咱们将军府的笑话不成?”
三叔伯站在旁边没怎么吭声,眼神复杂的打量沐晚虞。
沐晚虞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心中毫无波澜,绝美的小脸上挂着愁容。
“今日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母亲要是觉得晚虞做错了,便叫人去把他们接回来。”
“不过我也要说清楚一点,如今的将军府养不起那么多人,我已经把他们的银子还给他们了,至于往后如何谋生,全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老夫人面色铁青地跺了跺脚,一把拽住沐晚虞,“你给我站住!”
“人都走了,如何还追的回来!再说,你跟个泼妇似的训斥自家人,早就叫人寒了心,你现在要将人请回来,肯定要登门赔礼,负荆请罪,若有必要,你还得下跪,诚心诚意的道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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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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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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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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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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