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安啊,你照顾他,我回去躺着了。”
徐意安倒了杯水,放了些蜂蜜搅一搅,揉了揉纪清淮的头发,她低头问:“还好吗?认识我是谁吗?”
“认识,徐意安,我的宝贝。”
徐意安弯唇,将蜂蜜水放在他手里:“你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找被子。”
他点点头,仰头喝下一整杯蜂蜜水,然后起身,跟在徐意安身后,像个小尾巴。
徐意安进门,要关门的时候才发现他跟着她,她无奈道:“进来吧,乖乖坐着等我。”
她在柜子里翻找着厚被子,纪清淮盯着她的背影,往前走了几步。
他弯腰,从背后环住找被子的徐意安,在她的背后蹭了蹭:“姐姐,你在找什么?”
“找你的小命。”
徐意安被他抱着,她转身,胳膊搭在他的脖颈处看他。
他的脸很红,睫毛垂着,看着无辜惹人怜爱。
“纪清淮,你怎么一喝酒就撒娇啊?”
他傻笑着露出小虎牙,他说:“姐姐我给你唱歌听吧?”琇書網
徐意安迅速捂住他的嘴巴摇头:“不行,隔音不好,会吵到爷爷和其他邻居的。”
“哦。”
纪清淮眨着眼睛,小小声道:“那姐姐,亲亲。”
他在诱惑。
徐意安拒绝的话在嘴边,可是看着他,又憋了回去。
纪清淮附身,眼角眉梢带着醉意,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她的唇,又贴上不离开。
他的舌·尖带着蜂蜜水的香甜,连带着徐意安口中的酒香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不同于前两次的轻柔,喝了酒的纪清淮胆子大了不少,连同这个吻,都让徐意安招架不住。
他喝醉了站不稳,徐意安被他吻到腿软,被他的力气一压,抓着他的衣服倒在床上。
她的唇被他吻的水盈盈的,纪清淮伸手摸了摸,脑袋埋在她的颈间,徐意安偏头,脖子被他弄的好痒。
“嘶......纪小狗你不许咬我的脖子!”
他松口,在他咬过的地方亲了下,徐意安闭眼,咬牙轻声道“纪清淮,我是挺馋你的,但不是现在。”
纪清淮抬头,鼻尖蹭着徐意安的鼻尖问:“怎么馋?”
徐意安弯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将纪清淮推到一边,起身将他拉起来,将被子塞进他怀里。
客厅内,她将沙发展开,还没等她说话,纪清淮就躺了上去。
“姐姐晚安。”
徐意安给他盖好被子,蹲下身,摸了摸他红彤彤的脸。
她没忍住,贴过去亲了亲:“晚安阿淮。”
冬季的天亮的晚一些,徐爷爷醒的时候,纪清淮还在睡着。
他给纪清淮拉了拉被子,开启新一天的晨起散步。
听到关门声,纪清淮迷迷糊糊睁开眼,徐意安的卧室门打开,他连忙将被子围在腰间。
徐意安:“醒了?头疼不疼?”
纪清淮摇头,想起来什么他问:“你昨天是不是也喝了酒?”
徐意安点头:“跟爷爷练的,我可以喝一些。”
纪清淮低头:“可惜我喝不了。”
徐意安:“喝不了挺好的,洗漱一下,我们大扫除。”
新年大扫除,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传统。
徐爷爷回来的时候徐意安正在煮面,他捂了捂耳朵说:“今天真冷,就别出门了。”
徐意安:“爷爷,今年我们还是和张爷爷和星星一起过年吧?”
徐爷爷沉默着,他换下鞋,扶着鞋柜,徐意安将面端在桌子上疑惑他为什么不回答。
徐爷爷:“意安啊,你张爷爷,他住院了。星星现在被接在他的父母那里。”
“住院了?”徐意安皱眉问:“什么病因?在哪个医院?”
“就在市医院,他身体一直都不好,前几天倒在家里,孩子回来带他去医院了。”
徐意安点头:“那我过完年去看他。”
屋内暖烘烘的,玻璃上有一层雾气,纪清淮将桌椅挪动位置,徐意安将地扫干净。
徐爷爷叹了口气说:“可惜这两年不让我们放鞭炮,不然啊,这镇里热闹着呢。”
小区内外陆陆续续多了很多辆车,外出的游子在新年归家,同父母一同忙碌着。
将屋内打扫干净,徐意安趴在窗前打了个哈欠,她问:“爷爷,今年镇里怎么没有来卖冰糖葫芦的?”
“镇里孩子越来越少,他就不愿意来了。”
徐意安叹了口气小声道:“今年我还没吃过糖葫芦呢。”
她伸出食指,在窗户上画了一串冰糖葫芦又擦掉,她弯唇笑了下,说:“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不离开小镇。”
临近新年,时间过得比平时还要快,看着打扫的格外干净的客厅,纪清淮才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过年的意义。
从前,家里有保姆,新年,在他的感受里,永远都是一顿饭,以及又长大一岁。
徐爷爷给他准备的沙发床,给徐意安准备的年货,都代表着无数家中的长辈盼望着孩子早日回家。
他开始有些睡不着,站在窗口,远处的篮球场空荡荡的。
他在窗户上哈了口气,画了个烟花的形状又擦掉,看向徐意安的房门,他弯唇笑了下重新躺下。
第二天,徐意安醒的时候,就听到客厅电视中传出戏曲的声音。
她起身,去拿床头发夹的时候,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两串冰糖葫芦。
看了眼时间,九点多,一般这个时候,卖糖葫芦的小车是不会来的。她拿起来看了看,红彤彤的山楂好似散发着诱人的香。
推开门,纪清淮正坐在椅子上剥蒜,徐爷爷带着老花镜在看那看了很多次的戏曲。
她走到纪清淮旁边,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问:“糖葫芦哪来的?”
纪清淮低头剥蒜,任由她将头发揉地凌乱,他笑,同样低声回道:“今天早上,下了糖葫芦雨,可惜我就抢到两串。”
徐意安:“哦,糖葫芦雨。也是你这个龙王授意的吗?”
他摇头:“不是,这个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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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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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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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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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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