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件无袖高领背心和一条烟灰色长裤,脖子上有一块斑斑点点的痕迹。
实在是没法遮了,大夏天不可能裹得太严实。
老妈在整理她的花房,岑妙先去厨房找了点吃的,然后去找狗玩。
“康哥”是一条很机灵的灵犬,看到岑妙朝它走过来,便晃着尾巴朝她转圈圈。
岑妙想到它早上表现不错,便蹲下揉着它脑袋自言自语:“你这家伙,还怪机灵的。”
“康哥”好像听懂了一样,绕着她转圈圈,哼哼唧唧的撒娇。
岑妙拍了几张照片和视频,分享给了程佑。
再回到家,老妈已经回到了客厅。
头发束起,妆容精致,目光淡淡地朝岑妙看过来的时候,岑妙一阵心虚。
老妈说:“阿姨给你留了早饭。”
“吃过了。”岑妙解释:“昨晚睡的有点晚,太困了。”
老妈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翻着面前一本杂志。
“我爸去公司了?”岑妙找话聊。
“没有,去跟朋友打高尔夫去了。”老妈说。xǐυmь.℃òm
“公司不忙了吗?收购娄氏那个案子怎么样了?”岑妙故意没往妈妈面前凑,抱着一个水杯,站在中岛台后,一边喝水一边关心地问。
“合同都要签了,娄昌敬突然反悔了。”老妈翻着杂志,头都没抬地问:“脖子怎么了?”
“啊?”这.....话题简直是转了一百八十度。
岑妙也懒得再遮遮掩掩,说:“没事。”
“你爸因为这个项目,昨天生了好大的气,这几天,你还是少气他。”老妈意有所指。
“一个项目,老爸生气的原因应该是被娄昌敬耍了吧?”
岑妙对经营公司和商业不感兴趣,不过,不管什么行业,无非就是跟人打交道。
娄昌敬,岑妙倒是知道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比起他们家其他人来说,可以称的上是脑袋空空。
岑妙嘟囔地说:“这娄家,怎么就让娄昌敬得手了呢。但凡换个人,也不会倒的这么快。”
岑妙说完这句话,发现老妈看她的眼神,闪现出了一种奇异的光芒。
就好像,她在明知故问似的。
岑妙一脸迷惑的眨了眨眼睛。
老妈放下杂志,给岑妙说了说来龙去脉:“当年娄老爷子去世后,他女儿和儿子因为家产斗的头破血流。”
“娄家女儿倒是有几分聪明,但大事上还是听她丈夫做决策。女儿女婿本来势在必得,结果因为其他资本看中了娄家这块肥肉,便被娄昌敬得手了。娄昌敬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利益,被投资方忽悠着做了几个风口概念项目,那几个项目确实赚了不少钱,但是都被投资方套了现。”
岑妙了然地点了点头说:“......这娄昌敬也是笨的可以。”
“听说娄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对公司的继承问题也拿不定主意。儿子撑不起家业,女儿虽然聪明,但聪明不过她的丈夫。娄老爷子担心女婿私吞家业,所以从来不让女婿进核心部门,时间久了,女儿女婿也有了怨言。后来老爷子去世,女儿女婿从娄家挖了几个骨干,自己开公司跟娄氏成了竞争企业。”
不怪岑妙多想,这情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和程佑。
岑妙想要小小的反驳一下:“人跟人还是不同的。”
老妈说:“他是叫程佑吧?”
岑妙顿了顿,点了点头。
“他当年也参与了这个项目。你爸这个人,虽然心思没那么细腻,但是看人从来不片面。从陆成业的事情上看,说明程佑这个人,大事上不犯糊涂,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人也重义气,这样的人,倒是有几分魅力。但是妈妈觉得把你自己的人生和公司的未来赌在一个人的人品上,确实不太理智。”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岑妙平心静气地说。
老妈看她态度有所转变,说:“妈妈理解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找你爸。你爸当年也是,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折腾着去创业,走了不少弯路,也没少被人坑。”
说到这,她笑了笑说:“当年你姥姥姥爷也是这么苦口婆心劝我的,说起来,妈妈比你还不听话。”
岑妙听姥姥姥爷跟她提过父母的事,时隔多年,已经成了往事,姥姥姥爷说起的时候也是当趣事讲。
但其实,老爸那时候家庭条件也不算很差,跟老妈家门当户对,只是他这个人不安于现状,爱折腾。
“那时候,我也老跟你姥姥吵架。”老妈动容地说:“你姥姥那时候就骂我,说我要是有了女儿也是这个态度。”
岑妙放下杯子,走过去跟妈妈贴了贴,撒娇:“妈妈我不会离开你们的,但是你们也别逼我跟程佑分手,好不好?”
老妈语气软了软:“妈妈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爱一个人很容易,但爱也容易让人盲目。我跟你爸,对你没什么要求,就是希望你既有爱人的能力,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岑妙点了点头。
“知不知道,你爸爸今天去跟谁打球?”老妈卖了个关子。
“谁啊?”岑妙好奇地抬头。
“杨教授。他跟你爸关系不错,之前在饭局上就跟你爸提过,说程佑是他的学生。”
岑妙在听到杨教授的时候,就想到了程佑的老师。
没想到啊......
好你个程佑,还知道找外援。
岑妙小心翼翼地打探军情:“那我爸,有没有对程佑印象好一点?”
老妈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摇头说:“没有。”
“啊?”
老妈笑着说:“杨教授可一点没嘴下留情,说程佑以前太自傲,是他带过的最不省心的学生。”
岑妙撇了撇嘴,小声道:“明明就是,他很喜欢程佑的。”
老妈听到了:“确实,杨教授也说了,是他任教这么多年,印象最深的一个学生。”
岑妙也忍不住笑了笑。
如果说女人是伊甸园里的禁果,让人控制不住的想尝试。
那男人也一样,危险的男人个性迷人。哪怕是要命的事,他们也能淡然处之。
岑妙无法自拔地沉浸在了昨晚那场欢愉里,那是一种什么体验?
就好像是,身体突然打开了一个开关。
她会想他,想他强壮坚实的肌肉,想他的力量和活力,想他的莽撞和温柔。
疯了疯了,岑妙浮想联翩,脑海中还都是带颜色的画面。
真是个尤物啊,岑妙腹诽地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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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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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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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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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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