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顾怜:“我也不清楚。”
时言闻言后不再问什么,他巴不得顾驰不在,还清静些。
今天下午老师们要筛选出文艺节能够出演的节目,众人围着地上的箱子,张宇摸摸下巴道:“这难道是演出要穿的衣服?”
许诺伊拿出一把美工刀划开胶带,“对啊,大家要穿的衣服都在里面。”她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依次分给他们。
“我突然有点不想当老大了。”张宇无比嫌弃的看着手里那件粉色长褂和帽子。
“别挑了,大家都一样。”李宁手里拿着一顶学生头假发。
他们的衣服和小品里的一样,就二小姐许诺伊的衣服好看些,因为这个角色在小品里本来就很漂亮。
“楚弦都没说什么呢,你就别嫌弃了。”刘昊已经拿着衣服走进换衣间。
楚弦那件衣服是合身的,只是她的脸型是标准的圆脸,穿上这种款型的衣服有些违和感。
时言那件衣服就一个字绿,连帽子都是绿的,但他没有抱怨什么还调侃张宇:“你该不会是怕学委看见你穿这个衣服,说你娘吧。”
张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抽了抽嘴角说:“怎么可能,我就算是把这衣服穿上了也比他男人。”
说完他逃遁似的去换衣服了。
等大家换好衣服也差不多到了他们上场的时间。
时言在后台深吸一口气,虽然筛选时只有老师坐在台下,但他毕竟是第一次上台表演难免有些紧张。
“不用紧张,没事的。”林黎走过来拍拍时言的肩。
“你就当我们是在天台排练。”
时言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黎的学习成绩太好,他说的话总让人觉得靠谱。
在舞台上大家都发挥得很好,没出一点差错,他们一起谢幕后来到幕后,学委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水。
“我在台下看了,大家都很棒。”林黎为他们鼓掌。
张宇见到林黎一把摘掉帽子,不安的眼神四处游荡。
时言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地喝水,“这次筛选要到明天才能出结果,今晚我请大家吃夜宵吧。”
时言的邀请他们也没推辞,时言换下衣服后回到别墅,温婉一见到时言回来开心地迎上去,“言言回来啦,排练累了吧。”
她接过时言手里的戏服拉他到餐桌前,“看,我为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言言这么辛苦要多吃点。”
时言望着满桌子全是他爱吃的菜,开口问道:“妈,你吃了吗?”
温婉拿着戏服准备上楼放进洗衣机里,“没呢,专门等你回来一起吃。”说完她就上了楼。
时言不由的想起某个人,餐桌上的饭菜没被动过,他又在舞台那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那个人应该早就回来了,难道他也在等自己一起吃饭?
时言坐在椅子上等温婉下来。
温婉看着他空荡荡的手腕问:“对了,言言,妈妈送你的红色手串呢?”
温婉拉开椅子坐下,时言没把实情告诉她,只是说那红色手串不小心被他扯断了。
温婉:“扯断了?质量这么差,那下次给你买个更好的。”
时言心虚道:“不用了妈,我现在上学不方便戴这些,等我毕业再买吧。”
温婉想了想道:“也是。”她把这事抛开起身给时言盛了碗汤,“来,快尝尝这汤。”
时言端起来吹了吹喝下一口,“好喝。”
温婉笑起来,“那当然了,熬了好久呢。”
时言又喝了口汤问:“妈,时斐没回来吗?”wWW.ΧìǔΜЬ.CǒΜ
温婉夹了块排骨放进时言碗里,“对啊,不知道去哪里了。”
时言低头咬下一口排骨,原来时斐没有等自己吃饭也没有回来,难不成又去兼职了?
“言言?”
听见温婉唤他的名字时言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时言摇摇头,“没什么,妈你刚刚说什么?”
温婉:“我说你们文艺节是什么时候,等言言上台表演那天,我一定把你的精彩演出录下来。”
时言回答她:“后天就是了。”
“这么快,那我得准备准备。”
时言不知道她要准备些什么,以为是准备好好打扮一番就没问,等吃完饭两人坐着聊了会天时言就去学校了。
他走进教室看见时斐正在做题,时言忍不住想开口问他,为什么没回去,是不是又去酒吧打工了,吃饭了吗?知不知道他今天去参加节目筛选了。
但他转头一想,他们还在冷战呢,而且他还把红手串给扯断了,还不给自己道歉。
时言又觉得怒火涌上心头,不再看他。
熬过了晚自习他们一群人要去吃夜宵,时言早就订好了餐厅,张宇准备点菜叫了一声服务员,从门后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是时斐,不光是时言在座的各位都震惊了,他们可都知道时斐是时家的少爷,哪有少爷大晚上还在餐厅打工的啊。
时言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以为时斐还在酒店打工呢,哪知道这小子又到这来当服务员了。
这下拿着菜单的张宇就棘手了,他的视线在时斐和时言之间来回切换,骑虎难下的他最后把菜单扔给了林黎。
林黎很从容的拿起菜单和时斐打招呼,“时同学原来你在这兼职。”
时斐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林黎没再和他多聊,他淡定的点完东西后时斐出去了。
餐桌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许诺伊先开口问道:“时言你哥为什么在这打工啊?”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好奇起来盯着时言。
时言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时家这样的家底养十个时斐都不碍事,偏偏他还要出来打工。
“我也不知道。”时言只能诚实地摇头。
“会不会是不好意思。”刘昊说,“他刚被认回来在心理上还是很抵触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以他想通过打工让自己还处于是个穷小子的安全感里。”
李宁反问道:“真的吗,真的有人需要这种安全感吗?如果我要是时家失散多年的儿子,指不定该多高兴呢。”
楚弦眨眨大眼睛说:“会不会他根本就不想回来啊?”
众说纷纭,没人能猜出时斐到底在想什么。
“时言,你和他关系怎么样啊?”李宁凑近他问,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这种新鲜事儿怎么能不好奇呢?
时言也不好说,说他们是兄弟吧,兄弟之间不会做那些事情啊,可要说他们是朋友时斐压根没把他当做朋友。
张宇见时言为难开口解围:“今晚要不要再来点酒啊?提前庆祝我们班的节目能脱颖而出。”
刘昊第一个起身回应他,“好啊,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这些天我爸妈管得我真是要疯,快快快,上酒。”
他们的菜陆陆续续上桌,刘昊准备给时言倒酒却被时言拒绝了,“行吧,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成年吧,就不逼你了,等我们喝大了就麻烦你送我们回去啦。”
时言爽快的答应了,但他还是小看了这群酒鬼,喝到最后说胡话的说胡话,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就有两个,张宇还好他至少好好坐着。
时言叫了车把他们送回家,当他扶起林黎时张宇拦住他说:“我送他回去。”
时言不相信的看着他:“你能行吗?”
张宇架起林黎,“我这酒量你练八辈子都追不上,你说我行不行?”
时言见他还能还嘴放心的让他架着林黎出去了。
还剩一个许诺伊,她今天喝了不少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诺伊?”时言喊了她一声,许诺伊没反应,他又轻轻拍拍她的手臂,许诺伊这才悠悠转醒。
“还能走吗?”时言问。
许诺伊显然是不太清醒,她抓着时言的手红着脸说:“时言……你能送我回去吗?”
时言看她醉得厉害,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回去会出事,于是他点头,“好。”
许诺伊摇摇晃晃地起身,一个不稳栽进时言怀里,时言痛得嗷了一声。
“对……对不起。”许诺伊抓着时言的衣服含糊道。
“没事。”时言现在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许诺伊又一直不放开他。
这时候时斐走进来一把拉开埋在时言怀里的许诺伊,脸色铁青。
“时斐?”时言没想到时斐会突然出现惊讶道。
许诺伊被时斐拽着手臂不舒服地挣扎了几下,时言急忙道:“你轻点啊。”
听到这句话时斐的脸色更冷了,他扛起许诺伊大步流星走到餐厅外时言叫好的车前,把许诺伊塞了进去。
时言一路小跑跟着时斐出来,他不自在的对时斐道了声谢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他坐进去拉住车门准备关上,可他拉了一下发现拉不动。
时言站起来看见时斐拉着车门不让自己关上。
“干嘛?”时言不解地又使劲拉了下车门,时斐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干嘛?我现在要送她回家。”
时斐一把将时言拉到身边,“她能自己回。”
“她怎么自己回呀?她都醉成那样了,而且我也答应人家要送她回去了,你不是还要打工吗?快回去吧不然可要被骂了。”
说完时言又准备进去,时斐拉着他的手腕态度强硬语气冰冷:“在这别动。”
扔下这句话时斐转身进入餐厅,时言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还真是我行我素,让自己等他就非得等啊。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时言还是等到时斐出来了,“磨磨唧唧的,明明没时间,还非要陪我去送。”时言不满地小声嘀咕。
车速不快三个人在车里异常的安静,过了十几分后许诺伊家到了,时言下车想把后座的许诺伊扶出来,却见到时斐已经拉开车门把许诺伊拎下车。
时言按了按许诺伊别墅大门的门铃,忽然身后的许诺伊挣扎起来,时斐拎着她就像拎着一个小鸡仔还有点嫌弃。
“怎么了?”时言走近许诺伊问。
许诺伊的酒醒的差不多了,她挣脱时斐脸颊两侧浮起红晕语速缓慢的对时言道:“时言,我喜欢你……”
时言怔住了,他没想到喝醉酒的许诺伊这么大胆,敢在自己家门前跟他表白。
时言慌张的看向她身后的时斐,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时言喉咙一滑,挑了一个最委婉道的回答:“你喝醉了。”
许诺伊闻言浅浅一笑,“我确实是有点醉了,但是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她带着些释怀的语气说:“我知道了,那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时言:“当然,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许诺伊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好吧,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两人结束对话的时候许诺伊的妈妈刚好出来开门,她朝时言说了几句谢谢把许诺伊扶了进去。
终于把这件事了结后,时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但当他转头看见时斐的脸色时又胆怯的缩了缩脖子。
“走吧,都这么晚了。”时言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生怕时斐一个不高兴抡他一拳。
两人坐上车回家,时斐一路上什么都没说话但脸色越来越难看,时言的自我保护意识告诉他这时候不能惹时斐。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上楼,可当他们走到时斐的门前时却停了下来。
他这么大个停在时言面前,时言止不住的害怕,他绕过时斐走上前打开自己的房门。
就在他即将跨进门的时候,身后的时斐突然把时言拽进自己的房间,他掐着时言的肩膀抵在门上。
时言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睁大眼睛看着时斐。
时斐呼吸急促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时言忍不住叫疼。
“不是让你听话吗?”时斐语气没一点商量的意思,他那副样子像是要生生吃了时言。
时言全身发抖,“听你什么话啊……那个约定已经没用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不让你送非得去送,这么好心?”时斐粗暴地掐着时言的下巴抬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时言吃痛地叫了一声挣扎起来,“你个王八蛋,混蛋放开我……”时言捶打着时斐掐着他的那只手臂。
“说,你以后会听话。”时斐不断加重力道,强硬的说着。
“不要,我不要,你走开……”
时言委屈的哭了出来,他知道时斐又发疯了,而且这一次比前几次都严重。
时斐看到时言哭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时言太害怕了眼泪流个不停,最后颤着声音说:“听话,我会听话……”
听到时言说出这句话时斐才松开他,时言得到解脱后立马开门出去,飞奔回到自己的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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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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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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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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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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