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清楚了事情的缘故,刘伯延拍拍他的肩:“只是一个教训罢了,谁叫你这么风流?不过你一直叫她女医君,你还不知她的名字啊。”
宋子兴挠挠头:“疏漏了。不过我启蒙老师说她是医圣之女。”
听了这话,刘伯延明白了。作为为国修史的家庭,接触过多方面的材料,祖父和父亲还写了《大虞风云》,他对医圣明面上的事迹非常清楚,于是说道:“你的那位老师真是江湖之人。这样看来,医圣、文圣均在江湖,朝廷的有知之人还是太少了。据我所知,老医圣叫魏辛,很快将随着《大虞风云》被世人所知,那么,女医君就是魏小姐了。老医圣在江湖中救了很多人,也接触到了很多秘密,作为他的女儿,肯定也知道些什么。我们还是一起去问一下,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其余两人点点头,在宋子兴的带路下朝荣升药铺走去。
三人离开后,杜遗走了出来,刚才他听了三人的谈话,知道自己是鬼的秘密藏不下去了,暗自清楚掉所有痕迹,默默道:“但愿将月隐门刺杀我的原因也找出来,不过现在,我还是要独自面对,真的不行,再出京一趟吧。”
三人来到荣升药铺。现在,女医君的热度也下来了,没有人会再穿过半个京城只为看一个小病了。药铺里只有几个人,待那些人看病离开后,宋子兴三人进了门。魏秦风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不过怎么还带帮手啊,怕又被我忽悠到了?”
刘伯延走了出来,拱拱手:“魏小姐,我知道你是医圣的女儿,我们是来买情报的。”
魏秦风无奈的摇摇头:“肯定是陆景行透露出去的。不过我父亲知道这些秘密时,也交换了自己的经历。所以要么安心看病,要么说说你们的事迹,看看配不配得上我的情报。”
宋子兴叹了口气:“还是别问了,我看是不抱希望了。我们没什么特别的经历,而公子你知道的事情要么京城人都知道,要么是朝廷秘闻,根本不能流传出去。”
刘伯延笑了:“还可以看病呢?”
魏秦风拍拍手:“看你应该是三个人中身份最高的,真有魄力。不过,我看你也没什么病啊。”
刘伯延摇摇头:“我自然没有病,我只是为别人看病。”
“什么病?”
“心病。”
魏秦风无奈地看向宋子兴,宋子兴赶紧摆摆手:“那个别人不是我。”魏秦风才放下心来:“好了,什么方向的心病?”
顾同暗中拍拍宋子兴:“看样子你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啊。”说完暗自发笑。刘伯延继续说:“那人有一事郁结于心,可惜一直说不出来。”
“那人是谁?所为何事?”
刘伯延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武府的人,我曾见他在一天夜里来到江边,那夜没有月光,黑漆漆一片,只见到背影。可刚到早上,那背影突然消失,就好像没出现过一样。所以我怀疑他有什么秘密。”
顾同又拍拍宋子兴,低声问道:“大哥在说啥?奇奇怪怪,你们文人就喜欢这样拐弯抹角吗?”宋子兴摇摇头:“有些秘密不能明说,只能这样办了。那句话中暗示了月隐门,还直接提到了武府,就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回应了。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下大哥会解释给我们听的。”
魏秦风也惊讶了,暗想:不就是想知道武府和月隐门有什么恩怨吗,居然还编了一个怪事。不过最近我碰到了武府的大公子,对某件事也有了推断,不如借此说出来吧。于是调皮一下:“这很正常,现象就是原因,你见到鬼了。”
刘伯延被魏秦风的表情迷惑了:“鬼?想把我们吓跑啊。”
魏秦风笑了一下,正常起来:“真的是鬼,只有在你说的那种环境下才会出现鬼。你真幸运,我至今没见过鬼呢。”
刘伯延摆摆手:“我才不想见鬼。不过我听说鬼都有前身,那这是什么成鬼呢?”
魏秦风暗想:你现在就见鬼了。开口答道:“虽然我没学过巫术,但这个鬼如此独特,我不妨告诉你,是浮萍。”
“浮萍,浮萍。”刘伯延默念着,突然想到什么,惊讶道,“可这鬼平时不显露啊?鬼能和人和平共处吗?”
魏秦风摇摇头:“我也想知道。”说完摆摆手。刘伯延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了,三个人离开了小药铺,顾同急忙问:“看你脸色沉重,你到底问出来了什么?”
刘伯延说道:“月隐门以前出了一个鬼,可能引起了恐慌,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后果,就被遗弃了。后来被武府收养了,可为什么武府没出现过什么意外呢?”
宋子兴问道:“你对那个鬼的身份有什么推测?”
刘伯延说道:“武府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一人,就是杜遗。当年被武安侯收养,不知为何,对他好得简直像义子一样,还让他拜王虎为师,练就高超武艺。今天负责皇龙山庄周边的巡逻,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没被其他人注意到。不过现在一切都快明了了,我们分头行动,可惜到时候三弟可能还在考试。”说完三人分开,各自准备去了。
宋子兴回到江南商会,让孙才吩咐底下客栈的伙计注意一下有没有举止奇特的外乡人,而顾同转身向武会现场奔去。待他到达武会现场,已经到了比武的环节,来自各地的武举人都认为自己武艺高强,想在杜云忠面前表现一番,现在一个用锤的和一个用刀的正在比武,两人势均力敌,撞击声不绝于耳。这时,杜云忠发现有人刚来,问道:“你是谁,怎么现在才来。”
顾同站出来,答道:“在下顾同,也是武举人之一,刚才知晓了一件重大的事,所以来迟了。”
杜云忠摇摇头:“有什么事比武会还重要?”
“京都安全之事,也许与你有关。”
杜云忠笑了:“你可知道,现在谁都威胁不到京都的安全,你对皇朝背后的力量一无所知。”
顾同默默退下了,但杜云忠叫停的他:“我们对练一下,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顾同不好推辞,只好上场。原来对决的两个人也下去了,所有人都关注他们的对决。杜云忠的武器是枪,而顾同的武器是匕首,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杜云忠一开始就处于优势,但顾同虽然没经历过大战,但在军队里也接受的精良的训练,身手不凡,转身腾挪间,避开几次攻击。随着比武的进行,杜云忠对顾同的表现也越来越惊奇。顾同知道自己目前除了拼命一搏,根本无法获胜,于是在接下一次攻击后,瞬间后退,喊道:“我认输。”
杜云忠收了枪:“你能用匕首和我战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相信你肯定还有底牌,为什么不用了?”
顾同拱拱手:“又不是生死相搏,不需要这样。不过我也没想到,留守武府的大公子居然也有如此高的武功。”
杜云忠笑了:“家庭传承罢了。不过你是来自哪里,这身武艺又是跟谁学的?怎么如此难以捉摸。”
顾同挠挠头:“我是湖广的厢军,这身武艺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正因如此,我也担任了斥候百夫长的位置。”
杜云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斥候是最危险的兵种,也确实是除骑兵最精锐的兵种。不过,你除了拿状元,职位根本无法提高,怎么来参加武试了?”
“我只是想调到边关去。”
杜云忠一听,激动地鼓起掌:“好,好男儿当守四方!”
武会顺利地举行下去,顾同的武艺也吸引了很多举人,大多数人都把他当作状元的人选,当然也有人暗自较劲,认为自己更胜一筹,只是没跳出来而已。虽说杜云忠对顾同眼中可能的京都安全不屑一顾,但借着自己的人格魅力,顾同成功地召集了几十个志在边关的举人,作为解决京都安全的部队。
至于刘伯延,没有第一时间来到武府,反倒又来到了浮云楼,大醉一场后,在午后来到了武府。此时文武两会已经结束,杜云忠也回来了。刘伯延一进门,就见到了晒太阳的武安侯,赶紧打招呼:“舅舅好,你怎么没在禁军里值班呢?”m.χIùmЬ.CǒM
杜升叹了口气:“最近身体不好,已经请假了,你是来找忠儿的吧。”
刘伯延点点头,告别武安侯,找到了杜云忠:“忠哥,今天武会情况如何。”
杜云忠兴奋地拍拍刘伯延的肩:“非常好,我见到了一个伯爵的苗子,以后定能镇守一方边疆。”
刘伯延当然知道那就是自己的三弟,于是又问道:“文会的情况如何?”
杜云忠脸色平淡下去:“你今天怎么没来?”
刘伯延当然不能说二公子想继承爵位,只好一句带过:“有事。”
杜云忠当然不会管这些细节,于是说道:“仲平真是把你们文府的脸都快丢尽了,全程就像照着剧本表演。没有文采,就一直让举子们作诗唱和。好不容易抛出一块引玉的砖。结束后我听文举人聊天,说那首诗是名副其实的砖,还说二公子的优点是诚实。招引变为了招揽,我怀疑二公子招来的文人力量根本无法维持文府的爵位。”
刘伯延叹了口气,文人一半不会直接骂人,诚实多半是厚脸皮,于是说道:“算了,待他将金饭碗砸了,我在另造一个吧,就不知道他到时候是什么心情。”说完刘伯延转移了话题:“对了,城西的女医君,你见过没有?”
杜云忠点点头:“当然见过,甚至是在她坐馆之前。我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但参加武会后就好多了。她对我的诊断是说我家中有鬼,我和父亲都不信。”
刘伯延笑了:“如果有鬼,那只可能是杜遗了。不过当初他是怎么到你们家的,甚至还成了武安侯的义子?”
杜云忠将往事一一道来,刘伯延也对之后的计划有了进一步的改变。一段时间后,刘伯延离开了武府,和宋子兴顾同集合去了。
夜里,皇室的情报机关潜龙卫的首领已经将三人的谋划交到了皇帝的案前。皇帝姚咸,坚毅沉稳的面容,根本不对外流露一点点感情。他平静地看完这份报告,叹口气:“有魄力,不愧是成圣的人。”说完直接下令:“若此举成功,顾同这群武举人直接通过武试,作为千夫长,带领这几十个人到靖边侯那历练。潜龙卫,负责围剿离开的月隐门弟子,江湖的势力是时候削减一下了。”
是夜,月色如水,姚咸处理完奏章已经很晚了。他走出宫殿,望向钦天监的地方,喃喃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星星的运转是人力无法企及的,我们无法改变。我终于明白,老国师来到爷爷身边后,只做了一次占卜,仅仅是为了确定开国的良辰吉日。文府的二公子会对朝堂带来一点动荡,但我又不能决定文府爵位的传承,一切都会继续发生,占卜到底有什么用呢?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宋子兴是文君,顾同是武君,将来肯定是分镇南北的两位,可那南又是作何解释?难道宋子兴在朝中待不长久?这样看来,离经蒙尘的两位已经出现,又身在何方?距离最后的两文齐出肯定有很长一段空白期,但愿本朝无事。”姚咸只能对自己做一个安慰。很快,他又想起老国师每次回绝爷爷请求占卜时说的话:“莫问前程,我来这就是对你前程的肯定,按照你想的去做吧。”不禁摇头叹道:“这代巫圣不合格啊。”
微风徐来,姚咸倚着栏杆一言不发,就像他平时上朝、看奏章时一模一样。几个侍从在背后几米处静静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一位侍从跑过来,打破了皇帝的沉思:“皇上,夜深了,太后让你早点休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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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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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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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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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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