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只点了一份面,还没吃完就匆匆走了。店小二嘀咕道:“今天真是奇怪,一个顾客心事重重,另两个看起来有什么急事。”
两人到了小巷口,一人低声道:“刚才那个吃面的人和上面给的婴儿画像有点像。可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变化有点大。你记得他的样貌了吧。到时候你画下来,让同来的其他队伍看一看,如果一致同意后我们就可以确认目标了。我继续跟踪他,找到他的住处。”
另一个人点点头,默默地走远了。而他在巷口徘徊,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很快,他尾随着杜遗向武府走去。杜遗还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过了一会儿,之前的两双眼睛也注意到这个情况:“那是不是我们的同门,怎么跟到这了?”
一人注视了一下,答道:“他跟随的那个人很像鬼婴儿长大后的样子,看样子他有突破。可叹我们监视武府这么久,居然没有注意到。”
另一人安慰道:“武府的高手也很多,我们第一次靠近时就被发现了,现在只能在这么远的地方监视。只是不知道那人是武安侯还是其他人。”
杜遗靠近武府门口时,收起情绪,脸上恢复了坚毅。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一个目光注视着他,瞬间回过头。跟踪他的人一路上也没被发现异常,不过作为月隐门的人,也是有警觉的,瞬间闪到一个房子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情况不妙,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杜遗凭直觉绕到那个房子背后,没有人影,只有两块压弯的小草。杜遗蹲下来抚摸着那小草,暗想:应该是江湖中轻功比较好的宗门。看行事态度是月隐门,可为什么要跟踪我?
逃开的那个人拍拍胸脯:“看情况是武府的人没错了。真没想到离开江湖也有机遇得到这么高深的武功。我都有一点心悸。不过同来的还有一位长老,应该拿得下吧。”
杜遗进入武府,找到王虎:“师父,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监视我们,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琇書蛧
王虎沉思道:“几天前我就注意到这个情况。最近我绕京城走了一圈,发现他们有很多的小组,组织严密,是江湖来人,只有一个结果,月隐门又要暗中清除掉某人了。现在江湖虽说平静,但也快要乱起来了,大抵是君山派掌门时日不多了。不过,如果他们被朝廷抓住了把柄,我们也不惧它。”
傍晚,说书铺,魏秦风又找上门来。陆景行问道:“秦风姑娘,有什么事吗?”
魏秦风将一服药交给他:“今天有一位富家公子找我问药,我开玩笑,开了一服利眠的药,如果明天吃,就会错过文会了。我现在感觉玩笑开大了,你将这服药转交给他,就算帮我一个忙。”
陆景行摇摇头:“说这么多,我还不知道要交给谁。”
魏秦风描述了宋子兴的外貌,陆景行边听边点头:“明白了,富商之子成为举人,今年也没有几个,很好排除。再看外貌,应该是江南解元,南方首富宋惠之子宋子兴了。”突然,陆景行凑近开玩笑:“这人我也认识,有文君之资,家世又好,要不要我给你做媒啊?”
魏秦风冷哼一声:“我从江湖而来,自要向江湖而去。我喜欢风流倜傥但又有自己原则之人。那人虽放荡,但被礼制牢牢束缚住了,将来难免有矛盾。况且我知道你的师父是一个文圣,我父亲也是给医圣,一个举人还入不了我的眼。”
陆景行笑道:“那你可能嫁不出去了。好了,这件事我接下来了,好久没见老朋友了,我顺带将这药交给宋子兴,就不收跑路费了。”
很快,陆景行来到江南商会门口。宋子兴和徐林逛了一天了,也恰巧回到这里。“景行先生,你怎么在这?”宋子兴惊讶道。
陆景行笑道:“你我就不要太生分了。”
徐林牵牵宋子兴的衣袖:“你认识他?他就是我昨天碰到的说书人。”
宋子兴低声回到:“他和我是同村的人。他曾是开朝时的秀才,可考几年也没成为举人。当初宋家还没发达的时候,我还跟他读了一会书,算半个先生。后来听说他进入了江湖,没想到今天到这遇到他了。”说完向陆景行拱拱手:“听你进了江湖,我可是想念得紧。可惜今天我没有去听书,否则早就遇到你了。”
陆景行看了宋子兴旁边的人,意识到就是昨天听《大虞风云》的人之一,说道:“没有功名在身,只好靠说书为生,也足以在京城存活下去。”
宋子兴笑道:“先生的才华我是知道了,就苦于没有名师教导,否则你早就进入了朝堂。要不要我帮你一把,让你能从江湖中出来。”
陆景行摇摇头:“多谢小友好意,我现在对进入朝廷已经无感了,这样生活下去挺好的。况且我已经有一个恩师了。”
宋子兴不屈不饶:“那个老师名声在外吗?”
“没有?”
“在朝廷认过职吗?”
“没有?”
“那他写过什么经解著作吗?”
“也没有。”
“那你这么说,你的恩师没做过官,没写过书,更没有声名,难道是因为年纪大,所以你以为他是一个博学大儒?”
陆景行笑了:“你不要小看江湖。江湖中藏有很多秘密,也有很多人才。我的恩师是老文圣,老医圣也在江湖,他的徒弟也是医圣。至于武圣,据我恩师推断,在朝廷。这代的四圣,也快出来了。”
宋子兴惊讶道:“文圣居然是你的恩师?请原谅我刚才说的话。不过凭你的见识,我是不是这代文圣?”
陆景行摇摇头:“你想得太美了。你和我一样,只是一个文君而已。况且你还没成长起来,也许需要未来朝堂的磨砺吧。”
徐林听了他们的聊天,凑了上来:“那我呢?”
陆景行看了几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徐林期待地睁大了眼睛。陆景行说:“文才,没有上升空间了。”徐林瞬间失望了,不打扰两个人说话了。
宋子兴问道:“你找我肯定有什么事吧。”
陆景行点点头:“今天你是不是到荣升药铺找女医君去了?”
宋子兴惊讶道:“这件事啊。你也知道她?”
“她是医圣唯一的女儿,也是江湖之人。她感觉给你的那服药玩笑开大了,让我送来了解药。”
“这服药能让我中毒?”
陆景行摇摇头:“没那么严重,只是如果吃晚了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宋子兴摆摆手:“不用了,只要不是生命问题就行。”
陆景行拱拱手:“有缘再会,我先走了。”
宋子兴和徐林进入江南商会。徐林说:“这服药你还是别吃了吧。虽说不知道不好的事是什么,我们还是直接扔掉它吧。”
宋子兴摆摆手:“不碍事,我倒看看会发生什么。”说完喊了一个仆人去煮药。宋子兴转过头看向徐林:“对了,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不要急着去找那个女医君的麻烦,等到二月初六文会结束后再去。我们要守信。”
一段时间后,仆人端出了药,宋子兴一口喝了下去。等了片刻,宋子兴笑道:“什么事都没有吗。我先到四学馆睡觉去了。”说完站起了身,徐林也站起来:“我也要去见我的那几位新朋友了。”可还没走几步,宋子兴径直倒了下去。徐林赶忙扶他起来。孙才也被吸引了过来,盯着徐林:“发生了什么事?”
徐林解释道:“喝了一个不知名的药,昏迷了。”
孙才大喊道:“赶紧将开药的人抓过来,这不行就告到开封府去。”
徐林安慰道:“孙爷爷,不用担心,没有生命威胁,可能就是太风流得到的教训。公子喝之前已经提醒我不要找她麻烦。不过我们可以请其他医生看看情况。”
孙才平复了心情,赶紧派几个仆人去请医生,转过头来对徐林说:“如果耽误了公子的会试,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不久,几个医生来到了江南商会。虽说没有一个医君,但京城这个地方,能请到的都是医才了,倒也足够。几个医生轮流为宋子兴诊脉,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下。孙才急着问道:“情况如何?”
一个医生作为代表走了出来:“没什么事,只是睡得有点沉而已。”
徐林解释道:“可这是他喝过一种不知名的药后才产生的状况。”
医生好奇了:“药方有吗?”
徐林摇摇头,不过他很快将熬药的药罐拿了过来:“很好,这里还剩一些。”
医生们围着药罐,看药渣的色泽,闻药的气味。这时,一位医生站了起来:“这服药有宁神静气的功效,但副作用太大,会让人产生昏迷。”
孙才摆摆手:“就说怎么摆脱昏迷。”
医生们又讨论了一下,期间又摸了几回脉象,只好回道:“这个效果融昏迷与利眠于一体,难以直接弄醒,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孙才无奈地叹口气:“那要昏迷多久?”
医生们也松了口气,今天的事对他们打击也大,遇到了医道高手了,居然连一个迷药也解不开。不过这个问题最简单,立马有人回道:“最多两天半。”
孙才很快付了钱,将医生们送走了。徐林叹道:“原来那个女医君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管不得叫我们到初六再去找她,看样子肯定要昏迷到初六了。”
孙才听了一惊:“女医君?这就是你说的风流的教训?”
文府门口,之前出现在浮云楼的公子又出现了。他提着一壶酒,坐在门槛上,摇动门铃。很快,门开了,一个护卫探出头来,看见正在仰头灌酒的公子,无奈道:“大公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找你,赶紧到书房去吧。”
大公子仿佛没听到,不过脚步确实是朝书房去的。书房里亮着灯,文安侯刘承志正在看一堆多年前的奏章。为了不让开国功臣的后代落寞,皇帝给他们安排了写史书的任务。大公子进了门,刘承志说:“伯延,你终于回来了。你这样下去不行啊。这世间你到底失望些什么呢?我给你起的名字就希望你延续文府的繁华,而你确实有这种能力,比你的弟弟只会耍小聪明好多了。”
刘伯延抬起头,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现在文府的发展靠的居然是祖父的功劳,还有一个史官的差事,而现在开朝仅仅三十年,不会有什么大变故。我到时候也去做朝堂的吉祥物吗?”
刘承志一听气了,指着刘伯延怒道:“当今世上,巫圣无踪,文圣武圣不出,医圣无寻,甚至称君甚至只有一个不为朝廷所用的医君,你是有成君乃至成圣的潜力的,你不担起这个大任谁来?”
刘伯延不以为意:“这个世道,只需萧规曹随,只要略微有一些才华的人,都不会搞砸,根本不需要我什么事。我还更情愿回到三十年前,跟太祖打天下呢。”说完直接走了。刘承志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有大才却不拘小节,对武安伯爵位的继承根本无感,整天在外游玩,除了费钱确实没赶出过什么出格的事,甚至有些地方还给他高额的出场费。刘承志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摇摇头,无奈地说:“可你的弟弟确实有一点才华,却不用到正途上啊。他什么时候才会消停一下啊。”这时,一个身影闪了出来:“文安侯,皇上问你需不需要帮忙将埋伏的人清除掉?”
刘承志摇摇头:“算了,出不了人命,希望经过这件事,大公子能看清二公子的真面目,下定决心继承爵位吧。”
而钦天监,又有一个人望着星空:“圣人我测不到,君还是可以的,让我看看这朝朝廷上文君武君的情况。”那人搓搓手指,不仅陷入了思考,边离开边说:“什么意思呢?一文一武,离经蒙尘,一文一武,分镇南北,两文齐出,共扶朝纲。离经蒙尘的不能长久,另两个分镇南北,看样子朝廷之中只能寄托最后的两个文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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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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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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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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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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