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这几天经常看到你哥在咱们学校附近晃悠,他现在是不是转行做街溜子了。”
李朊:“……”
“而且今早我遇到他了,没开车,换成了自行车……我猜是不是生意失败了,卖车抵债?”xiumb.com
看着二花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幸灾乐祸的表情,李朊轻抚额头,表示无奈。
“别瞎想!他有事做的,这几天只是在盯我,让我回家。”
二花想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回你妈妈家里?”
李朊摇摇头,说道:“我不会回去的,以后有时间我再跟你说,赶紧回去吧,不是说阿爷病了么?去看看他!”
二花一拍脑袋,差点忘记了正事。她道别男孩后,赶紧跑回家,路上遇到了抱着猫晒太阳的八爷爷,她忙不得打招呼了,径直跑回家中。
看到院子里忙活的老人,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阿爷,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这点小事我来就行。”说着要接过老人手里的斧头。
老人不让,摆手让她进屋:“我都好了,快进去吃饭,我给你热着了,等我把这点木头劈完得了,别再脏手了,进去!”
拗不过老人的坚持,二花进屋吃饭,洗完碗擦完桌子以后。她坐在堂屋,整理着地上的香菜和青菜还有一些豆角,将枯黄的叶子丢掉,留下翠绿的嫩叶,整齐放在菜篮子里。
她对着走进来歇息的老人说:“你今早又去了地里对不对?让你好好休息,怎么不听呢??”顺手给他递了杯茶水。
老人接过茶水,浅酌了一口,笑道:“害,就这么点活,早上吃了药我真的好多了,娃不用担心我。”
二花撇撇嘴,阿爷就是这样子,永远都说自己闲不住腰杆,生病了还硬干活,对身体一点都不好,不过老人的坚持,她最后还是没法勉强,随他去了。
“对了,阿爷,小叔和姑姑他们……有再单独来过么?”
老人眉头紧皱,气不打一处来:“不会再来了!昨天我已经说过了这个事情,不许再来攀扯!”
她不禁好奇道:“跟他们说了啥啊?”
阿爷摸摸她的头,说:“都是大人的事情,我的娃,好好读书就行,莫分心。”
二花乖巧地点点头,心里说道:才怪嘞,肯定是他们两家子憋着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咬上一口,这么些年和他们的斗法,老早就习惯了,以后的麻烦事且等着来。
“阿爷,早上我把周伍送走了……”
“我知道,看到了。”
老人叹了口气,说:“小伍这个娃,从小跟着我,我知道他不是个坏的,这样也挺好的,矿山苦是苦点,我看他也不怕苦,过几年攒点钱回来,还可以说个媳妇儿,我也就彻底放心了。”
看来阿爷并没有听清楚他们俩说什么,只是透过二楼的窗子看到她送他出门。
二花感到庆幸,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小时候的恶不代表真实的恶,人会随着时间改变的,有的人越活越超前,有的人越活越落后,是命,也是理。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五。
二花特意起早洗了个头,今天可以轻松地在校外活动,和李朊可以有更多时间相处,二花不想让他闻到自己一个星期没洗头的味道,被发现就有点狼狈了。
早课结束后,浩浩荡荡的人群,扛着班旗就出发了。
二花听话地带上了李朊送的百合花牌,谨慎跟着大部队走。
两个老师带头,班长和副班负责首尾的保护工作,女生们还好,就是互相挽着手,不停的低声谈论着什么。
而男生们,跟脱了僵的野马一样。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上课时间溜出来,都很兴奋,左张右望的,生怕路过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出去玩的,声音可大,跨步可大,昂手挺胸的走在前方,跟冲锋陷阵的猴群一样狂躁。
二花看着他们,实在是汗颜。
她挽着西西保持均匀的速度跟在大后方,耳边听着女孩的嘻笑:“瞧他们那样,笑死人了,啊!哈哈哈!跟马戏团一样,最拽的猴子非吴话唠莫属,上蹿下跳的,跟跳火圈似的!哈哈哈!”
不过……人群中最亮眼的,自然还是那颗完美后脑勺的主人了。他身形长硕,站姿挺拔得像一颗松柏树,哪怕穿着最不起眼的校服,走在前方也是一道引人入胜的风景线。
身旁的女孩和二花肩碰肩的撞了下,揶揄道:“嘿嘿,还跟我装,抓到你多少次看着他发呆了”
二花羞恼,佯装要打她的胳膊,这妞还一脸坦然道:“被我说中心事了,哈哈,我说你们俩人。干嘛搞这么复杂,郎有情妾有意的,谈呗,我看着都着急,真是……”
“哪有那么容易啊……”
“怎么不容易,看我和老邱,不处的好好的?”
二花苦笑,真不一样,还不是时候。
越相处,越发觉他们俩处境、家境相差太大。老邱可以对西西和盘托出自己的所有,可是……李朊他,至今都没有跟她有过表露心事的谈话,一次都没有。
他们俩的每一次接触,几乎都是二花来引话,她不问,他就不说。
不过,她有耐心。毕竟……他们只认识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如果李朊现在主动说要交心,她可能会先退步,两个人都很谨慎,不是么,这样的话,也好。
来到了安裕人民广场,看着眼前的场景,她神情有些恍惚。
几年的时间,这里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席地而坐的市集似的地方了。
县政府特意拨了款,在这里搭了框架要建劳什子场地,叮铃哐啷地在砸石头,广场外围拉起花圃,不远处还挖了一个人工湖。湖的周围种上了大柳树,安置了一些供人休息的石桌石凳。
已然是是休闲娱乐的地方了,她好奇地看了又看,嗯……她记得当年广场的西南侧,也就是人工湖的方向,有一个浅水塘子,里面可以找到漂亮的鹅卵石,现在她反而不知道位置在哪了,变化太大让她记不得方向。
“你找什么?”
“呼……吓我一跳”突然间发现有人站在身后,任谁都会惊到。
“一惊一乍的,跟丢了魂一样。”
二花顺了口气,说:“我小时候来过这,可熟了。”
李朊弯腰捡起一片落叶,说到:“我也来过!”
“是吗?好巧!”
老师安排就地自由活动30分钟,然后在广场中央的地方集合。
二花叫上李朊和她一同去找那个水塘子,捞几块鹅卵石做纪念。只是,她拿着旧地图来寻找新大陆,方向上就错了。
沿着人工湖走了四五圈,都没找到那个记忆中的水塘子。
他们坐在柳树下歇脚。
“可能改建人工湖的时候,就被填平了,我真笨!!”她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很是郁闷。
李朊看着她,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皆是她的影子,安静地听着她发牢骚,时不时将她肩上掉落的柳絮拂去。在二花看不到的时候,他的眼神深情又缱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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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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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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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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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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