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笛第一次见陆之行这副模样,复盘刚才的事情,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
就算再有本事,蔺向川难道不是依靠陆之行入股才让壹简梵上市吗?
陆之行父母待他那般好,可他呢。
爱答不理,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种事她都忍不了,陆之行的反应实在让她不解。
“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回去。”
文笛指着身后十几米外的别墅,“就这样算了吗?”
当然,陆之行警告文笛不要再闹事让他难堪。
难堪的人不是……蔺向川?
文笛被抓上车,抵达陆之行公寓下,她的气才稍微消了些。
“你和我说实话,你觉得你在星河还能够继续待下去吗?”
文笛正在补妆,抿抿唇合上小圆镜。
“不是我想不想,合约还没到期。蔺向川那么对我,居然不跟我解约。
原本还想让你帮我问问,照现在这个形势来看,还是算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离开星河。”
陆之行看出来她是真心想离开,“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以后不要跟蔺向川有任何联系。”
他觉得文笛离开对星河是好事,她太像一颗定时炸弹。
文笛会错意,以为他想要独占自己,主动贴过去。
“之行,你放心吧,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陆之行推开她的手,“你打算什么时候从繁花十里搬出来?”
文笛抬手捏陆之行耳朵,“你这话什么意思?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好端端让我搬家干什么?”
陆之行断定文笛买不起,大概连一分钱都没有出,他并不觉得蔺向川会白白送文笛一套别墅。
“你自己看着办吧。”陆之行就此打住,拔出车钥匙下车。
文笛挽住陆之行手臂,整个人紧贴着他一起进楼道。
繁花十里。
陆、文二人并没有影响到四人吃烤全羊。
付昭大快朵颐,嘴边沾满油,左手撕羊腿,右手端酒杯。
享用前,蔺向川把葡萄酒换成了度数低的清香型白酒。
一根烟的功夫,她面前堆满了羊骨头。
“这酒味不喜欢,你们谁去换瓶酒来啊?”
蔺向川瞥了眼辛尔,起身去酒窖。
“你们先吃,我去帮忙。”
付昭见辛尔一溜烟就跑了,欲跟过去瞧瞧,程又洲用油手按住她肩膀。
“你去添乱,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吃你的肉。”
付昭打了个羊肉味的嗝,挤开那只手,“你朋友酒窖都珍藏什么酒了?有没有亲自酿的酒啊。”
程又洲摇头,“不知道,没去过。”
付昭摇头嫌弃,“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这是几?”
“我没醉,我酒量可是很好的。”这才喝了多大一点啊,程又洲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点腻得慌,你呢?”
换程又洲嫌弃了,“谁让你吃得那么猛。饿死鬼似的。”
付昭一巴掌呼到他额头,“这么俊的人,说的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要是成心惹我难受,我……”
她原想弹他脑门,一不小心亲了上去。
唇落到他左眉心。
她的唇很软。
他的额头蒙上一层细汗。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两人大脑空白,原地蒙圈许久。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孩亲吻,程又洲傻笑:
“你嘴了,肉也别吃了,我扶你进去休息。”
结巴了,咬字也错了。
“才没有呢,我刚刚那是试探你反应能力……”付昭单手叉腰语无伦次,眼神一个劲儿逃避,“结果很明确,你这个人很迟钝,脑子太笨了。”
再没有人说话。
连空气也跟着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辛尔跟着蔺向川前后穿过拱门,借着灯光能够发现玻璃内的二人分别坐在对角线位置。
从酒窖取来的米酒是农家夫妇自己酿的,红棕粘土陶作为容器,一揭开盖,米酒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
付昭闻着酒香重新靠近方桌。
程又洲也是。
蔺向川也是初次尝试,想来度数也不高,见他们喝得开心,也就随他们意。
他本人喝得少,总得留一个收拾最后的杯盘狼藉。
灯光如昼。
他的余光总会不自觉地落在辛尔脸上。
她喜欢米酒的香气,多喝了几口,但不敢继续,寻思着差不多到点带付昭回家。m.xiumb.com
他知道她的顾虑。
可惜,程、付二人就着米酒吃羊肉停不下来,都低估了米酒的后劲儿。
等到意识到已经晚了。
付昭胆大,米酒混着白酒喝,嚷着路通向天,找不着出口啦。
蔺向川帮辛尔把人搀扶到洗手间,让付昭催吐。
“弄好了,你跟我说一声。”
辛尔轻拍付昭后背,直摇头,“你先去看看程又洲。”
蔺向川把程又洲带到一楼第一间客房,床头柜上放了一瓶矿泉水,随即去洗手间。
“咚咚咚。”
辛尔给付昭擦干脸,站起来开门,“来得正好,帮我一把。”
付昭半睡半醒比清醒不好对付,双手没一刻安分,不是给辛尔胳膊肘一巴掌,就是锤蔺向川几拳头。
“对不起,她喝醉了是这样的,让你见笑了。”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蔺向川直接扣住付昭双手,让她不得动弹,“你感觉怎么样?”
辛尔有点晕乎乎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经回答了。
付昭和程又洲的客房是对面,辛尔和蔺向川各自帮忙的家人擦脸和手。
他们睡着了,二人才出房门。
“去客厅等我。”蔺向川说完直接去厨房。
辛尔靠着座椅打瞌睡。
“喝点蜂蜜柚子茶。”
辛尔接过纯黑色马克杯,“这是你的。”
“家里只有这个杯子用过。”蔺向川拉过坐椅坐在辛尔身边,“我不会下毒的。”
辛尔握紧马克杯杯耳,“我不是那个意思。”
蔺向川听说今晚十一点半会有流星,月形阳台上的摇摇椅早已铺上了羊绒毯,也有望远镜。
就差辛尔一句:好。
“你在想什么,眼珠子都不动一下,该不会真下毒了吧?”
辛尔盯了良久,见蔺向川迟迟不说话,忍不住问一句。
蔺向川没有搭话,起身拿来一件长款羽绒外套给辛尔披上,拉着她的手直接去二楼。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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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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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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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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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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