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尔手小不小,程又洲也不是瞎子,明知蔺向川在帮她。
苦于他除此外没有做出任何“帮忙”的动作,只能够睁一眼闭一眼。
一局下来,程又洲这个地主赢了。
付昭撇撇嘴表示不爽,立马调整心态,势必要把程地主“打死”。
“我……”
辛尔不怕输,就怕蔺向川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和自己手里的牌。
她不想在他面前打得那么拉垮。
蔺向川早预料到她会临阵退缩,不着痕迹地抬手搂住她腰肢,眼神示意她不要找借口离开这里半步。
辛尔每每动手欲掰开蔺向川的手时,他唇角含笑增加力度,甚至还挠痒。
付昭和程又洲胜负欲都太强了,眼里只有敌人和扑克牌。
辛尔缴械投降,唇语告诉蔺向川:我打就是了,你把手拿开!
如果眼神能够伤害人,她一定不会对他眼下留情。
打牌也要看运气。
程又洲连赢了三四局。
辛尔走霉运,一手烂牌。
当然了,一副好牌也不确定能够干得过程又洲。
付昭气得脑袋冒烟,捂住耳朵坚决不听程地主的狂言妄语,歪头去看辛尔,那眼神好似在说:
猫儿,到底是牌的问题,还是你啊?
辛尔丢去一记委屈的眼神,侧身拿橘子汁,余光发现蔺向川掩嘴偷笑。
“中场休息几分钟吧,果汁也没了,我下楼再去拿一些。”
辛尔庆幸蔺向川没有拦住自己,离开那个满是硝烟的战场,抱着托盘靠着冰箱叹气。
在打扑克这块已然成了一个大笨蛋。
他一定是嘲笑自己。
坏心眼的家伙!
辛尔砸吧嘴自言自语,打开冰箱拿各种口味的果汁。
余光不知不觉落在了某处。
一摞白巧克力和奶糖。
是她最爱的牌子。
原来他记得她的口味不是因为巧合。
辛尔双颊绯红,关上冰箱上楼。
果汁瓶身在暖气房内不断冒着水珠。
辛尔忍不住偷看蔺向川,恰好撞上他投来的视线,她赶紧侧头。
而他一把抓过她手臂靠向自己。
“老程,你再不出牌天都要亮了。”付昭时来运转,得意洋洋冲着程又洲笑道。
“知道了,你就知道催催催催,”程又洲出了牌,看向蔺向川,“该你了。”
蔺向川出牌的动作从容不迫。
付昭笃定程又洲要不起,蔺向川给付昭放水。
“刚刚好,老程你要不要?”
程又洲依旧要不起,干着急。“你出。”
“我赢啦!”付昭扬眉吐气,“终于轮到我当地主了。”
付昭洗牌,发牌。
辛尔瞧着朋友高兴得跟电影要上映似的,哭笑不得。
“我眼睛很毒的,你们俩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就视为作弊,要重罚的!”wWW.ΧìǔΜЬ.CǒΜ
蔺向川点头。
程又洲“切”了声,没再言语。
又打了五六局,辛尔也看出一些小技巧。
付昭这个地主能够连赢,少不了蔺向川暗中放水。
她就不懂了,他为什么要帮付昭呢。
“全羊差不多要烤好了,还是下楼去吃肉吧,吃完再打也不迟啊。”
程又洲输了不少,得缓口气去吃肉。
后院灯光偏暖色调。
蔺向川操作遥控器,将四面玻璃窗降下来挡风。
即便如此,他还是偷偷往辛尔手里塞了几个暖宝宝。
付昭开酒瓶,程又洲切肉,一回头就看见两人眼神交流,静电般收回视线。
气氛暧昧又温馨。
付昭和程又洲甚至都没有打断。
前者是不忍心。
后者开不了口。
门铃不合时宜地持续响起。
付昭用力扭头去瞪程又洲,低语:“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找那家伙?”
程又洲想到了陆之行。
果真就是他。
还有文笛。
二人俨然一副没想到会碰到辛尔和付昭的模样。
陆之行早些控制表情,扬起嘴角笑,下意识看了眼辛尔,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又洲哥,你们吃烤全羊也不叫上之行吗?”
文笛不嫌事大,扬起头故意问。
这场烧烤原本只属于蔺向川和程又洲。
向辛尔发出邀请是蔺向川的意思。
程又洲确实没有想到陆之行,眼下又不能够让话落下,“手机刚拿出来你们就来了,来得好不如来的巧。废话少说,坐下吃吧。”
文笛瞅着餐具和桌椅的数量,紧靠着陆之行斜眼冷笑:
“真是这样吗?这里也没我和之行的座位不是吗?
我们念着好久没有聚餐,预定了最高档餐厅最好的位置,亲自上门来邀请你们。
没想到,你们光顾着自己吃肉喝酒享受美女和生活,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的位置!”
说话间,陆之行和程又洲的脸色一点点暗沉下去。
“真被你猜对了,本来气场就不合,硬聚在一起也没意思。
之行,对不住了,请你立马把这个女人带走,别再继续破坏我们用餐的气氛。”
若文笛不把话说绝,这顿聚餐还能够继续正常进行下去。
程又洲能够看在蔺向川面子上忍气吞声。
“程又洲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就……”
陆之行一把抓回往前冲的文笛,“打扰了。”
“之行,我们怎么打扰他们了,你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凭什么走的人是我们而不是她们!”
文笛根本不顾自己的形象,挣脱开陆之行手腕,怒气冲冲靠近辛尔。
蔺向川快速往前跨步,以身挡住辛尔。
“你这副样子,可笑至极。”
文笛怒目圆睁,“我一直以为辛尔挺聪明的,到头来她还不是跟我一样,被你这个渣男哄得团团转。
我只是单纯替之行不爽,碰到你这种贪图他家富贵、名利,虚伪,表里不一的朋友!”
“够了!”
被骂的当事人无动于衷。
陆之行暴跳如雷,额头上爬上凸起的青筋,一声不吭地拉着文笛离开23号别墅。
“之行,你疯了吗?他们本来就虚伪,为什么不让人说!”
在陆之行眼里,文笛和疯子无异。
“之行,你干嘛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错了吗?”文笛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得厉害。
陆之行满脸通红,怒红蔓延到耳根,鼻翼一张一翕,呼出来的气好似从打气筒里打出来的。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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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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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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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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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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