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锦衣卫早早地便恭候在此。
卢剑星神色恭敬,旁边还放着两个匣子。
直到正午时分,陈寒才慢悠悠走出来。
“师爷。”卢剑星恭敬作揖。
“你来干什么?”陈寒冷淡回复。
卢剑星将匣子的盖子打开,里面赫然装的便是黄立极两兄弟的头颅。
“弟子前来请罪。”卢剑星立刻跪下,一脸谨慎模样。
陈寒看见匣子内装着两个惨白,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这是何意。”陈寒立马转开了视线。
“前日之事弟子一点不知,皆是两个叛徒串通一气,背着弟子的作为。”卢剑星头埋得很低,都快要碰到地上了。
“哼。人都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陈寒愤然说道。
“你倒是好手段,连我住哪都知道。”
“弟子不敢,只是心系师爷安危,才派人远远看着,从未有僭越的行为。”卢剑星口中已经有丝丝惶恐。
“你走吧。”陈寒撇开头,丢下一句话。
只留下卢剑星一人在屋外。
屋内,孔乙己等人顺着窗户看向外面。
“陈老弟是何种身份,竟有这般礼遇。”孔乙己问道。
素馨没有理会孔乙己,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匣子之内的头颅。
“黄立极和黄正五。”素馨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青山。
“你到是出息,自己收拾不了的人,陈寒帮你收拾了”素馨不放过任何机会挖苦青山。
“哼,这也是一种实力。”青山虽然躺在床上,显然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说话中气都足了很多。
“孔乙己,晚上不用送青山的饭了。”素馨欺负老弱病残是有一手的。
陈寒在外面面若冰霜,进屋之后反而是和平常一样。
张守正坐在厅堂之内,隐约也能看见外面的场景。
“这点教训可不够。”张守正摇摇头。
“张先生可了解此人。”陈寒站在张守正一旁,柔声问道。
“坐下,陪老头子喝点茶。”张守正没有直接回复,似乎是对陈寒这几日的表现不满意。
看见陈寒跟着他席地而坐,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要是能叫我一声叔父就更好了。”
“叔父。”陈寒本就不对张守正生厌,甚至很尊敬,这句称呼很自然就脱口而出了。
“以后叫我张叔父,知道么。”张守正受用地点点头。
陈寒应声说道:“侄儿明白。”虽然心里疑惑,但是不讨厌。
“这卢剑星,乃是卢安之侄子,”张守正喝光了手里的茶,轻巧的将水杯放在地上。
直到陈寒帮他满上,他再次拿起水杯,悠然说道:“卢安本就是一个做事不择手段的虎狼之人,这一点,卢剑星倒很是相像,但是卢剑星有一点不如卢安。”
“哪一点?”陈寒适时地问了出来。
“这人有原则。”张守正笑了一下。
“奇怪,张先...叔父,为何有原则反而不如了。”陈寒疑惑。
“有原则没问题,问题是被人知道了他有原则。”张守正说出的话,叫陈寒摸不着头脑。wWW.ΧìǔΜЬ.CǒΜ
“陈寒呐,以后别叫外人知道你的原则,明白么。”张守正语重心长。
“侄儿明白。”陈寒回道。
“你小子,哪能听了就明白,不急这一时,以后慢慢明白。”张守正拍拍身上的灰,起身说道。
“怎么了?叔父。”陈寒看见张守正突然起身,连水杯里的茶都没喝完,这是不符合张守正的习惯的。
“记住了,小子,卢剑星可用,不可信,他永远不会是你的人。”张守正一脸严肃,“接下来,把茶满上。”
陈寒虽不知张守正用意,但是仍然照做。
“跪下,磕头,叫我叔父。”
陈寒听话跪下,朝着张守正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喊道:“叔父在上,请喝茶。”说着端起了一旁的水杯。
“嗯。”张守正接过陈寒的茶,轻轻喝了一口,之后满意的摸了摸陈寒的头。
“不错,不错。”张守正不知是很满意陈寒,还是很满意这杯茶,亦或是其它的什么。
“说起来,我与你父亲还颇有些渊源,若是没有这些意外,你本就该叫我叔父。”
陈寒只觉得心中闪过一阵惊雷。
“这声叔父,你叫的不亏。”张守正满脸慈祥。
陈寒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动静。
“你知道你要做什么么?”
“知道。”陈寒麻木回答,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一定知道!陈寒觉得,此时是他离真相最近的时候。
“近几年,不要入京,只要不在京都,你就不会有事。”张守正说道。
“不要入京,为什么又是这句话。”陈寒心里不断挣扎。
“现在的你,还不够,远远不够。”张守正不顾陈寒的神情,继续说着。
“那,叔父,何时我能进京。”
“等你知道你为什么入京的时候。”
“我已经知道了!我要入京的理由,我要入京,找出为什么...”
“还不够!还有更多理由。”张守正打断。
“你还太弱了。”张守正感叹,“陈寒,你记住,如果你不够强,就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接着,张守正挥了一下衣袖,将自己衣衫整理好,大步走向门口。
“叔父,你去哪。”陈寒紧张问道,此时此刻,陈寒心中已经清楚,张守正此人和父亲有着莫大的关系。
“之前,我是孤家寡人,现在,我有了侄儿,当然是要去做一些叔父应该要做的事。”说着,张守正便仰天大笑着走出门外。
门外,卢剑星依旧跪在地上,直到张守正走至跟前。
“卢大人,走吧。”张守正温和扶起卢剑星。
“张大人?”卢剑星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看见张守正。
“没事了,卢大人,侄儿年纪小,还不明白卢大人的一片苦心,本官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张守正一脸笑意。
“侄儿?不知张大人的侄儿是?”卢剑星疑惑问道。
“便是陈寒呀,”说着张守正便回头看了一眼,卢剑星也顺着张守正眼光看去。
只见陈寒站在门口,一脸关切。
“走吧,卢大人,耽搁了好几天,我们得回京复命了。”张守正再次和卢剑星说道。
卢剑星嗯了一身,再次朝着陈寒方个作了个揖,便跟着张守正离开了。
......
凉州总督府。
卢剑星一脸恭敬地立于张守正身边,帮着张守正沏茶。
“本官若是活着回去,想必卢大人很苦恼吧。”张守正拿起泡好的茶,轻轻品了一口。
“大人哪里的话,这几日属下可是焦急的很。”卢剑星看见张守正一脸笑意,猜不出真实意图,只能如此说道。
“卢大人不必如此作态。”张守正继续说道:“本官想过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嘛。”
“以前倒是本官偏执了,还请卢大人帮本官求求情。”张守正说着,手上倒了一杯茶,递给卢剑星。
卢剑星沉默良久,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
“张大人,这可是难为下官了。”卢剑星迟迟没有接张守正手中的茶杯。
“正所谓王者以四海为家,四海之内,皆为臣子,还请陛下如同父亲待孩子一般,再给微臣一次机会。”张守正已经站起,高高地将茶杯举过头顶。
“张大人,您为人正直,陛下对您也是欢喜的紧,对于这事,陛下也是于心不忍,下官也做不了主,届时张大人自己向陛下说吧。”卢剑星接过张守正的茶杯,“只是这路上,还得张大人受些委屈。”
“全凭卢大人吩咐。”张守正恭敬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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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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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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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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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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