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任府已经人去楼空。
刀姐明白,任家缺的不是家主,杀的也不是任我走一人,在任我走身死之后,刀姐将任府的罪行公之于众。
一群凄惨的孩童,女人站在世人面前,纵然大夏王朝官官相护,纵使任家手眼通天,如果没有应有的下场,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事发以后,当朝兵部尚书任我行立刻主动辞去兵部尚书一职,并上告天听,欲以罪身去金陵处置任我走家小。
大夏皇帝勃然大怒,不仅不允任我行离职,针对金陵任我走一家,全部处死,家中钱财全部用于安置那些被拐卖的平民,并派出锦衣卫监刑。
这场浩浩荡荡的抄家行动,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负责抄家的锦衣卫不断从任府拿出稀世珍宝,每一件都足以震动半个金陵城。
刚开始的时候,百姓也就小小的震惊一番,但是三两天就传来任府又抄出什么稀世珍宝了,金陵城的百姓直接对任府产生浓厚的兴趣,有的人甚至连工作都不干了,直接搬着小板凳坐在任府门口,机灵的人甚至在任府门口支起了小摊,听说收入还不错。
京城,朝堂之上,大夏皇帝听着锦衣卫的汇报,嘴角勾起莫名微笑。
殿下,任我行跪在地上,汗如雨下。“任卿家,你这弟弟可是叫朕长了好大的见识。”
任我行将头埋的更低了:“臣弟叫殿下笑话了。”
“哈哈哈哈。”大夏皇帝笑的更加放肆,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开心。
.......
下朝之后,兵部尚书府,任我行一改在朝堂之上的慌张,独自在亭内悠然的喝起了茶,仿佛刚才在朝堂之上汗如雨下的人不是他一般。
一旁的贵妇看着黛眉紧蹙,向任我行说道:“老爷,您弟弟家都没了,你还在这喝着茶,臣妾看着,都..”
“怎么,他做的好事,我慌什么。”任我行笑笑,淡淡说道。
“妾身不是怕影响到咱们家嘛,我们还行,只是婉儿和欣儿,她们还年轻。”
任我行仍是一脸平淡,认真品着香茗,一脸沉醉,继续说道:“陛下是不会处置我们的。”
“妾身,哪是担心陛下处置,妾身是怕你的那些好同僚。”贵妇说到一半,便不敢再说了。
任我行看着贵妇一脸焦虑,起身拉着她,将她慢慢放到椅子上,悠然说道:“老爷我这个兵部尚书是怎么到手的,夫人知道嘛。”
“妾身哪里知道,妾身只想你安安稳稳的。”贵妇回道。
“哈哈哈哈,”任我行笑着说道:“安安稳稳的,安稳着呢,夫人。”
看见贵妇表情依然担忧,又继续说着:“十年前,我可是亲手帮皇上坐上了那个位置,这几年他的那些事,我没少帮他处理过。”
“不听了,不听了。”贵妇直接打断。
她哪里知道这些秘辛,但是一旦自家老爷说一遍这些,那就危险一分。
“你自己处理好就行。”贵妇扔下一句话,转身悠悠地走了。
看着贵妇远去的身影,任我行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细细地品着香茗。
......
陈寒就这样在金陵过了一个月,无事烦心,倒也乐得清闲。
陈寒躺在竹楼前,一脸惬意道:“赵兄,这日子可太舒服了。”
赵成闭着眼睛,嘿嘿笑着,说道:“以前我在巷子里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陈寒想起之前在巷子的生活,也不禁会心一笑。
“接下来准备干啥。”陈寒问道。
“不知道,可有建议。”赵成慵懒说道,“不如这般,过着这等醉生梦死的生活。”
“哈哈哈哈哈!”陈寒的笑声响彻云霄,但是却再也听不见二人的交谈声了。
......
仅仅过了半月,陈寒看着赵成在竹楼内睡得死死的,不禁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而后又将已经甩落在地的被子捡起,轻轻盖上。
拾起曾经的包袱,离开了竹楼。
楼下,老三老四还有刀姐已经驾着马车在这等候了。
刀姐看见陈寒,轻笑着接过他的包袱,放在马车内,几人上车。
老三老四驾车,刀姐和陈寒并没有直接进马车,而是坐在前室。
刀姐看着陈寒满是不舍,调侃道:“怎么?不舍得你这个屋子。”
陈寒没有说话,眼神暗淡,轻轻摇了摇头。
陈寒最后再看了一眼远去的小屋,小屋还是当初那般,显得寂静且安宁。
马车远行,早上的竹林格外的安静,仅能听见断断续续地马蹄声。
走出这片竹林,接下来就是官道了,刀姐他们都下了车,老三把缰绳交给了陈寒,也跟着走下了马车。
刀姐还是微笑着,没有言语,陈寒看着三人,嘴角微弯,只是眼中似有波光,也不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怎么说。
“以后回来,桂花楼还是不收你钱。”刀姐打开话头,浅笑道。
老三老四也说:“还是咱两服侍你。”
“好的。”陈寒并不擅长这些,只得应道。
“去吧。”刀姐上来整理几下陈寒的衣服,含笑说道。
陈寒拱了拱手,转身上了马车,江湖路远,这一别,怕是不知,几时才能相见,早已行驶过百米的马车上,陈寒回头看着依旧在路边的三人,使劲地挥了挥手。
陈寒心知自己不能停下,只能狠狠地抽打着马儿,不是有多舍不得。
远处山坡上,阳光洒满了银晖,一身着脏兮兮黑袍的男人踉踉跄跄地走着,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拿起手边的酒壶痛饮一番,而后又对着马车方向,郑重地将酒壶倒在地上。
仿佛他已经喝醉,连站都站不稳了。
太阳逐渐高升,马车也消失在天际线,上坡上的的人影仿佛失去了力量,重重的倒在地上,远远看去,好似一只蚂蚁。
远处的陈寒感觉闻到了酒味,,四处嗅了一下,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束在腰间的酒壶已经掉落在马车内,已经泼了小半,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来牛饮一口。Χiυmъ.cοΜ
青山一道同风雨,明月何曾是两乡。少年,你且走着,走着多了,到处便都是你的故乡。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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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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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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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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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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