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几次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这道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感觉这个人好像就在我的耳旁。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穿透力,也很有磁性,就像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人一般。
本来连打了许多电话的已经有些疲倦的我立马打起了精神。
“喂,是孙德章吧!”我继续压低着声音说道。
“是…有什么事吗?”耳麦中传来了孙德章波澜不惊,又有一丝不耐烦的声音。
我感觉即便是隔着电话,我好像都被对方的气场给完全镇压了一般。
咽了一口唾沫后。
我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你最近睡得还好吧?应该睡得挺好的吧!呵呵!”
最后的笑声,我故意带上了一些嘲讽的意味。
“无聊,有事没有?”孙德章微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本来我还想继续装下逼,但是又害怕孙德章不耐烦了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于是我压低声音说道:
“她…怀孕了,你知道不!”
当我说完后,电话那头便没了声响。
我的心中也不由叹息了一声,“哎…看来是有没机会了!”
正当我等着对方挂断电话时,孙德章居然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孙德章依旧威严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慌乱。
听到孙德章的声音,我整个人的心脏猛烈颤动了一下。
这个孙德章是真的有问题。
前面几个老头打电话的时候,我总是有点小期盼,自己能逮住一个。
可是真当现在逮住了孙德章时,我的心中又突然犹豫了起来。
有可能,从孙德章这里开始,我就会彻底变成一个诈骗犯。
虽然说我是在被逼的情况下干了电诈骗的勾当,但是实事求是的说,我确实完成了诈骗。
就像一个人被人逼着用刀捅死了另外一个人,难道被逼的这个人能说我没有杀死对方吗?
逼与不逼,只是动机上不同而已,但是事实结果却没有任何不同。
现在的我,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我将手心的汗水往自己的裤腿上擦了擦后,拿起了一旁的耳麦。
“我怎么有你的电话不重要。
但是我有你的名字,还有你的工作和其他信息。
孙德章,你挺行啊!”
说完后,我立马一边翻阅话术本,一边心中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反正就是接下来的话里,具体信息我一定要说的尽可能的少。
言多必失。
我害怕自己万一哪一句说的不合适,或者说是露馅了的话,就有可能让孙德章给察觉到。
这单能不能诈骗成功,就全看接下来的博弈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而且手心的汗怎么擦都擦不干。
“你是易清风吧?”孙德章突然开口问道,声音中充满了一些示弱的意味。
易清风是谁?我并不知道。
而且我不能停顿的时间太长,要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你不用试探我是谁,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做的事吧!”我扶着耳麦上麦克,语气中故意带了一丝愤怒。
孙德章那边并没有立马回话。
我趁机换了一下姿势,将自己的手心往裤子上抹了两下后,脑子中开始思索着后面可能要接的话。
耳麦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后,耳麦中再次传来了孙德章的声音。
“呵呵…我做什么事情了。
我孙德章做事光明磊落的,做什么事还用你来提醒?”
这个孙德章也和我玩起了孙子兵法和太极推手。
从刚开一系列的反应来看,这个孙德章绝对是有问题,而且有可能真的把一个女孩的肚子给搞大了。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耐着性子和我说这么多话。
我估计是这个孙德章应该是害怕我在电话里面录音,所以他才不直接承认。
我立马意识到,要给这个孙德章下一点儿猛药啊!
“孙德章,跟我搁这装糊涂是吧?
要不这几天我带着人来找你?就是害怕到时候你没办法收场了!”
我说完后,双手牢牢的抓住椅子扶手,内心忐忑的等着孙德章的回复。
要是刚才这句话对他也没用的话,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威胁他了。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对我来说,比度日如年还让人难受。
终于…孙德章回话了。
“呵呵…看来你们是预谋好了。知道我这个人最好的就是面子。
你们这是想让我在别人面前难堪啊!”
我能听出来,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那种本压制下去的愤怒。
而且…还有一丝微弱的害怕。
孙德章的话很模糊,让人听着就像对我之前说的事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是我心中很清楚,这场交锋,我已经占据的上风。
他之所以没有强烈的否认,完全是因为害怕彻底激怒我,害我我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我手指在桌子上拍了拍后,接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孙德章你是个好面子的人,我也不想让你闹的那么难堪。
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解决,就看你想用哪一种解决办法了!”
说完后,我摘下耳麦单手握住放在耳边,然后整个人便向后靠了下去。
我双眼微闭,等待着孙德章的表态。
耳麦中再才变得安静了下来。
“说吧…多少!”
当耳麦中突然传出孙德章的这句话后,我微闭的双眼立马坐直了身体。
我看见自己的双手居然在止不住的颤抖。
心脏的跳动就像是在锤鼓一般,我张了几次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手中孙德章的资料太简单了,也正是因为太简单所以才会落到我这里。
这个时候我犯难了。
我不知道该要多少。
要的太少还怕对方察觉到了问题,要的太多又害怕对方破罐子破摔。
最后,我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
“呵呵…我觉得这种事我先提好像不太好吧。
不然孙德章你自己出吧,你自己觉得多少合适。”
我话音刚落下,对面就传来了孙德章的笑声。琇書蛧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张狂,还有一些不屑。
“哈哈…你不用装了,易清风。
咱们就来个痛快的吧!一百万。”
当听到孙德章说出的一百万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一百万对我来说,已经基本够了。
毕竟提成是三个月以后才发,我还要尽快将提成给换出来,以备自已跑路之用。
我稍微等了一会儿后,然后装的自己就像做了多大的决定一般,语气艰难的说了两个字。
“行吧!”
尽管此时我的心情已经激动的无意附加,但是我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更加平缓起来。
就在我以为孙德章就此要被我宰杀了时候,耳麦中突然传来了他疑惑的声音。
“等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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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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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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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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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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