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工位上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在一路狂奔下,我按时回来了。
但是刚才在厕所里,那两个督导人员说的话,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看来这个苍龙园区上层也有可能面和心不和啊!
还有…
刚才他们提到的那个要回来的人…到底是谁?”
我的脑袋中充满了疑问。
虽然看着对面的四眼,我很想悄悄问他,但是我又害怕自己要是打听的太多被别人给盯上。
毕竟在这种地方,能相信的人只有一个…
那便是自己。
稍微调整了一番心态,我又开始照着资料上的信息开始打了。
这已经是第十二个了,我甚至对后面的剩下的十几个电话也都不抱希望了。
但是总不能啥也不干坐在这里,那估计我就是昨天的四眼了。
“嘟…嘟…嘟”
一阵呼叫音过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之前已经打过的十几通电话让我也有了一些经验,音量也更加足了。
“喂,我找王洪江!”我故意发出低沉而冷漠的声音。
“哦…你说什么事?”耳机中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立马翻看了下手旁的资料。
资料中显示这个王洪江今年有73岁,离异,退休工人。
虽然这个资料有可能是近几年银行或者保险行业流出来的东西,时效性可能差一些,但是王洪江的年轻应该不太会错。
一个73岁的老人居然能发出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着实令我感觉到很诧异。
这也从另外一方面来说,王洪江的身体素质应该还可以。
老当益壮,又离异。
一个人生活过得孤苦,也很有可能找个小妹滋润一下生活吧!
当脑海中快速的闪过这些信息后,我立马拿起电话声音继续低沉的说道:
“王洪江,你的电话很难打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了!”
听见我的话吗,电话那头的王洪江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你什么意思?”
听见对方略带疑惑还有不太确定声音,我感觉好像有戏了!
于是,我故意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按住麦克接着说道:
“你还好意思在这问我什么意思?
你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给搞大了,就玩起了失踪…
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
怎么了,不想负责了?”
我说完后,对方又再一次的沉默了。
耳麦中安静异常,而我也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就连握住耳麦的手心里也全部都是汗水…
“你是谁?”
听着耳麦中突然传出了对方低沉的声音,我感觉好像有戏了。
我故作深沉的说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就说这事怎么解决吧?
你今天要是电话里说不出个123来,我就带着她到你们家找你!
咱们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把事给说清楚!”
就在我刚说完,习惯性的等待的时候,对方居然立马给我回复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
可能是刚开始干这种活吧,在听到耳麦中对方说的话后,我心中一紧。
我立马将耳麦取下,并左顾右盼了一下。
这是一种本能动作,压根不受我的控制。
大概过了两三秒我才反应过来,对方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呢。
回想刚才他说知道我是谁的时候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和激动,我刚准备再进行下一步试探的时候。
耳麦中又传来王洪江的声音。
“你是搞诈骗的吧,你们这些人会死全家的知道不?”
王洪江的声音听起来情绪更加激动了,甚至是有些愤怒了。
说实话,在听到王洪江说我是干电诈的时候的,我心中真的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被抓现行的感觉,就好像是被制服哥请去喝茶时的感觉大差不差的。
但是既然打算干电诈了,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电诈呢。
“呵…”
我对着麦克冷笑一声,然后便准备继续开始忽悠他。
我刚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面开始咆哮了起来。
“你个狗日的骗子,我爸都脑淤血瘫痪一年多了。
你他妈的在这乱编什么,别让我抓住你,要不然屎都给你打出来再塞你嘴里!”
听着对面的咆哮声,我的心脏猛地一颤,整个人都懵逼了。
我直接鬼使神差的一边对着麦克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按下了挂断按钮。wWW.ΧìǔΜЬ.CǒΜ
直到咆哮声停下了,我才感觉有些虚脱的靠在了椅子上。
别说…这干电信诈骗还必须得良好的心里素质,要不就像我刚才那样。
别人只是说了一句直到我是干电信诈骗的以后,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当街抓住现行的小偷一般。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瞬间,我的脖子和耳朵都是烫的。
毕竟干的还是丧天德的活,但凡不是为了我的小命,我他妈的绝对不会干这活的。
我瘫坐在椅子上,转头看向旁边的其他人。
伴随着节奏感极强的键盘敲击声,我看见他们都在卖力的进行着电信诈骗。
也许他们已经豁出去了,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才断绝了自己内心的负罪感,开始肆无忌惮的进行工作。
尤其是王腾…
听四眼说,他是整个A组的电诈冠军。
上到七八十岁的孤寡老人,下到刚刚考上大学的贫困学生,都会毫不手软的进行收割。
他才管不管那些从大山出来被他骗走学费的贫困学生结果会怎么样。
他也不管那些被他骗走毕生的养老金的孤寡老人们后面要怎么生活。
反正用王腾的话来说,就算他不骗别人也会偏。
而且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给那些穷孩子上好走出大山的人生第一课。
更是为了让那些老头老太太没有了退休金后看看自己子女是不是对自己不管不顾。
虽然王腾说的那般巧言令色,但是我心中很清楚,他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
看着仅剩的几个号码,我本来都已经打算放弃了。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脑袋中鬼神神差的就想到了昨天见到菠蔡的场景。
不…
我不能休息,我得尽快搞钱。
多在苍龙园区待一天,被菠蔡碰见的可能就多一分。
只要让他认出我,我恐怕就只剩下生不如死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我伸手再次拿起了被扔在桌子上的耳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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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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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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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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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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