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啊？哦，可以的话把价格谈高点，家里用钱的地方多呢。”
“尽量吧，这个主要还是那个老板怎么说。”白玛说完就往老爷子家方向走去。此时冬天的太阳已升起，红彤彤的光线照耀着大地，把地上雪白的霜慢慢被晒消失。阳光照耀到人暖暖的像是母亲的怀抱，她是那么温柔，刺骨寒风遇到温柔的阳光显的没有那么冷了。白玛喘着大气来到老爷子家，在不大的院坝上站立着，眼睛望着渐行渐近的两人身影，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手从包里拿出烟杆摸出一点烟丝点着烟坐在院坝边上石头上，等着两人过来。
没过一会儿，白玛听到清脆的马铃声，白玛知道两人已经到了便起身走到房屋背后的小路那里去迎接，两人看到白玛走过来便下马，手牵着马只看到那人黑黑的皮肤微微一笑，漆黑的面庞下牙齿显的特白。白玛也微微一笑上去握了手，“哎呀，稀客，来牛关在这边，先看下牛然后去我家坐坐喝杯茶。”
“好嘞，大哥来我们先看哈你家牛。”那人说完后把马拴在院坝下路边的李子树上，然后走在牛圈旁仔细打量着牛。边看边说：“这牛应该有两三岁了吧？长的真壮实来耕地应该很不错。”
“嗯，算起来应该有三年了，前年开春生的。”白玛跟瓦恰跟在旁边，白玛应和着那人的问话。那人接着又说“嗯，真是头好牛，你看多少价位合适？”
白玛看看瓦恰愣了下后说：“先这样，牛看的差不多了，先下去坐坐咱们一起慢慢聊下。”
扎西在一旁说道：“对，慢慢聊，一起谈谈。”
“行，走，我去牵马。”那人说完便去解绳子牵马了，白玛跟瓦恰也跟在后面。三人前后来到白玛家，友体也在门口接应了。白玛从瓦恰那里得知那人叫余强，是这几年专门做牛羊生意的。
余强跟瓦恰都进堂屋坐在灶边板凳上，金珠给他们煮茶，友体在外面逮了只鸡，“咯咯咯”的鸡叫声传入余强耳朵里，余强客气的说道：“哎呀，别宰鸡了，我吃过饭的，简单喝点茶就对了。”
“哎呀，余兄弟，你今天从家里过来，你是客人按道理这鸡都是一点心意，你要理解，你哥哥家条件有限。你也看到了卖牛去儿媳，哈哈哈。”白玛递杯茶给余强说道。
“哈哈，大哥你也太客气了。都是熟人，我跟瓦恰几年前就认识了，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你说是不是瓦恰老表？”余强边笑着边看着瓦恰说。
瓦恰喝口茶之后说：“哈哈，这确实是真事，咱俩认识有段时间了，以后还会麻烦你不少。别客气，应该招待招待你这老板的。拉近下关系。哈哈哈...”
在场都跟着笑起来，显得其乐融融。几人暂时沉默会屋里只发出喝茶的声音。冷场会后，金珠开口说：“来兄弟喝茶，你刚刚看牛，觉得怎么样？我家老二娶媳妇就靠它了，哈哈哈...”
余强喝口茶后眼神瞄下瓦恰跟白玛后，面带微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金珠说：“嫂子，嗯~，这样的你家牛呢，挺好的养的挺肥的。出手的话也好出手。这价格嘛容我估算下。”
金珠拿起茶杯喝口茶后笑嘻嘻的看着余强说：“哈哈，没事不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嗯...”
几人都看着余强，余强也看着灶里的火苗嘴里默默的在嘀咕着，没人听到他到底嘀咕什么。几人默默看着余强的行为，正等着他开口。余强终于不再嘀咕，随手拿起茶杯喝口茶，清清喉咙说：“嫂子，大哥，我刚刚大概估算下，你家这头公牛体重大概在1100斤左右，我带笔和纸我简单算下，价格在4200元你们看行不行？”白玛听到这个价格心里一激动，但金珠抢在先，“兄弟，我相信你出的价格是合理的，但我是希望还能不能再加点？这毕竟是头大肥牛，我家牛里最壮实的牛了。”
余强沉默会儿然后开口说：“嫂子，我知道，我出的价格也算是同行里最合理的了，我做这行业也好些年了，不会让哪家人吃过大亏，既然嫂子开口，那这样我再添三百，4500元，不说了就这样。大家都是自家人，如果再添我肯定白干了，你们也不会让我白干的是吧？哈哈...”
白玛听余强这番言语双手禁不住的握住余强都手说：“余老弟，谢谢你，咱家确实需要这笔钱来开支。这个价格确实合理，来咱两夫妻以茶代酒表示敬意。”说完金珠跟白玛拿着茶杯敬下余强，余强哈哈一笑也回敬着。余强喝完茶后，从包里用报纸包着的百元大钞，每一张都是四人头像的大钞，又长又大的钞票确实诱惑人，几人眼睛发光盯着余强手里的大钞。余强手指攒下口水然后认真的数起来，几人也心里默默的跟着数，一点都不想错过这难得时刻。余强前后数两遍后把钱递给金珠，金珠笑嘻嘻的用手擦擦衣服激动站起身，双手结果大钞后，认真的数起来，数两遍后，点点头然后笑嘻嘻的没说话。
几人此时气氛更加活跃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喝着茶说话声明显提高了。几人闲聊几番后就听见友体在门口站着说是吃饭，金珠先起身拿着钞票钻进卧室，过几分钟出来后走进厨房准备饭菜。白玛也面带微笑的拉着余强手走进厨房。瓦恰跟在后面，此时瓦恰看来白玛跟余强显得更亲了。瓦恰基本上都在旁陪笑，时不时附和着他们笑笑。
饭桌上白玛难得拿出珍藏许久的半瓶老酒，给余强瓦恰各倒上一杯，然后开口道：“余强老弟这次确实你帮大忙，做哥哥的心头高兴，来哥敬你一杯。”
余强也站起身端着酒杯跟白玛碰杯一饮而尽，随后金珠也起身敬杯酒，有说有笑的，只有友体三兄妹在旁看着大人们闲聊。饭后瓦恰跟两人告别回家了，白玛陪着余强到老爷子家牵牛。这牛儿也显的温顺从鼻环上拴着一绳子它倒是很配合的跟着余强走了，余强赶着马儿右手牵着牛往家的方向走，白玛看着有点不放心便对着余强说：“余强老弟，要不要我帮你牵牛送到你家？”
余强说：“看你家牛被你们驯化的比较温顺，我看样子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你去忙你的吧。”
“那行我送你送你吧！真不用帮忙哇？”白玛接着说道。
余强漆黑的脸看下一脸认真的白玛笑笑说：“不用，你也事情多，你回吧。谢谢。”
“那行，路上慢点。”
“好”
白玛站在院坝下的路上上看着渐行渐远的牛儿跟余强，站在原地目送他们消失在路上，不知道过许久才回过神，回头踏上回家的路。
到家只见金珠坐在堂屋板凳上数着钞票，脸上倒是露出一脸焦愁。友体和德央洛桑都在一边看着金珠数钱，两孩子在旁边不停的起哄，问各种问题。金珠一脸不耐烦的说着两孩子捣乱，一边自言自语的抱怨着此次彭措婚礼上的各种开销。友体则不说话看着他们几人地言语和行为。
白玛见状这一家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瞬间摇摇头坐在灶边抽起烟，像是在思考着问题。
吐出几口烟雾后，转头问问坐在堂屋数钱的金珠说：“哎？对了老二今天回来的吧？”
“对，嗨，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老二是今天回来，友体你去做点饭，你阿哥快到家了。”
友体啥也没说，懒懒散散的起身走进厨房忙去，洛桑也跟着去厨房帮忙了。
金珠数完钱后，把钱用新布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走进卧室把钞票放在床头下放着的木柜里外再上把锁。看下后觉得保险放心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卧室，坐在白玛对面看着白玛说：“过两天就十五了，明天要不你跟友体一起去上街买点东西回来？”
“买些啥？这得好好算算哦，钱不能乱花，至少还得办点酒席啥的请村里邻居吃顿好的。”白玛边敲着烟杆，边漫不经心的的说着。
“此次确实得好好算算，钱得花在该花的地方。”金珠也认同白玛说的，很认真的思考打算着这问题，思考一番后说：“你买两套新衣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买质量好点的，然后再买点其他酒席要用的食品。”
“那得花点钱哦！”白玛说。
“这些是该花的，老二虽然是上门，但始终都是自己孩子，咱们也尽量办好点。”金珠意味深长的说。
“嗯，老二也比较懂事踏实，他过去我倒是很放心的。”白玛看下满脸焦愁的妻子。
接着说道：“你也不要一副死人脸，咱们此次肯定能弄好的，明天我跟友体去上街，你这边把家里整理下，后天咱们准备食材啥的，到时候请下邻居亲戚些来帮哈忙。这事就解决了。”
“嗯，老二过去我也是放心，听说亲家对他挺好，当儿子一样看待。”金珠焦愁瞬间全无，瞬间恢复不少，手抱膝的说着。
“他一会儿到家后，你好好教下他，你们母女好好交流交流。”白玛说完起身走出门，走在大门外坐下来，望着通往公社的小路。此时已经是中午，今天也是个大晴天，湛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云彩，暖和的阳光照射在白玛棉衣上，显得格外暖和。
像今天这么好的天气，村子里的人也不闲着，都各自忙活着事，像去山上砍柴的，去农地里翻土的，又去河边洗衣服的等...每家都在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恩赐，让深冬不会那么寒冷。
白玛不知坐多久，觉得坐久腰受不了便起身回到堂屋里坐着抽烟。两孩子在门口坐着玩着捉迷藏，金珠在门墩上坐着缝制衣服，顺便晒着温暖的阳光，话也不讲低着头缝制着衣服。
两孩子打闹一番后，都跑去大门外玩耍，过会后，德央大声呼喊着：“二阿哥回来了~二阿哥...”几人都听到德央叫唤声，金珠便好奇的伸出头往大门外望，白玛则走出来在大门外看着牵着马的彭措往家的方向赶着。友体做完饭，在水龙头下洗下手也走到大门外看着往他们越来越近的彭措。几人都在门外等着彭措，没多久彭措牵着马进大门了，只见彭措健壮不少，一手把马前进院坝上，把马背上驮着的两大袋子的东西卸下来。友体双手抱着一袋往堂屋里搬，从表情上看去，这些东西不轻，这都可以从友体脸上显现出来。彭措脱掉上衣在水管下洗把脸，然后用外套擦擦脸上水渍，从屋里拿出根板凳坐在金珠旁说，“马上驮着的是一袋米和一袋面粉。里面还有点糖，我从街上买回的。”
友体把其中一袋子打开，里面确实有些糖，有些糖果一瓶白酒，两三把挂面。友体把挂面啥的往厨房里放，糖拿出来给他们分，自己也拿着一块米花糖吃着。洛桑跟德央一人拿着快麻糖在院坝上坐着吃起来，享受着二哥彭措带回的好吃的。两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认真品味着手上的好东西。金珠递一块糖给白玛，白玛摇摇头说：“放着吧，这会儿不想吃。”随后看着坐在门口的彭措说道：“你老丈人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彭措摇摇头说：“没说啥，但他们这两头也上街买些东西了。”
“哦，他们倒是比我快了，我明天准备去买点，对了到时候你跟友体都跟我去，咱们一块去看看该买些啥。”
“可以。”彭措点点头看眼一旁的沉默不语的友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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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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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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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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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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