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终于算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大营这点人马是我们最后的预备队,如果其他地方战局不利,那……”
林月低着头,忙着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他是铁了心要去了。
“你派人向殷安求援,让帝派些人马来。”
“真是胡闹,明明马上就要大战了,非要在这种小战上让帝子来。”
“如今这样以来,怎么能不从其他地方调兵呢?这倒是算自己误了事了。”
林月不禁低声埋怨起来。
副官背过头去,不敢听林月的抱怨。
“好,好,大将军,末将这就去派人联系。”
……
……
黑山。
果然不出林月所料,胡人打着斗将的名义把白虎尊闵安诱出关去。
闵安还没与那合气胡将交手几合,四万胡骑已经掩杀而至。m.χIùmЬ.CǒM
四万胡骑依靠萨满骑作为锋头,一阵厮杀后,汉军不能抵挡,多亏是戴长卿提早做了准备,勉强撤进城里,已经是吃了大亏。
六千人出去,只回来了一多半。
吃这一亏,整个黑山关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那蓝衣书生和李长云就这么又相遇了,只不过这次是在军营里。
李长云是被人陷害,自酒楼回去之后几乎丢了性命,亏得是一身文道修为能到日魄,才被丢入军营,做了一任二百五主。
那蓝衣书生也做了一任二百五主,他是前几年朝廷发招贤榜招上的人才,一入军就是百夫长,打了几仗,积累军功,成了现在的二百五主。
酒醒后,两人一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呃,李兄,呃,多有冒犯,前次酒醉,多有冒犯。”
李长云这人胸怀倒也宽,也不特别计较,半是笑半是骂地,拿话问他。
“你说给我的乾坤打重了,我这怎么还这么倒霉呀?”
蓝衣书生被这话算是问住了,细细一问李长云的经过,眉头皱起来。
“不应该呀,就算是喝醉了酒,我这解卦解得也不应该有问题呀……”
想着想着,这蓝衣书生一抬头,一伸手,把李长云的手拉了过来。
撑开手,摊着一看,顿时心下明白了。
“得,兵祸!”
蓝衣书生叹了好长一口气,
“得了,兄台,你那打算是白挨了。这算卦解人可以解,兵祸可没法这么简单就解了。”
可不是,遇上兵祸,做了二百五主,自然是危难重重,凶多吉少,算不出什么好卦。
李长云听完呵呵一笑,心里想这还用你说啊?老夫这算卦的本事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当局者迷,也是一准儿算地清清的。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啊?”
李长云是真不想再多计较了,随便找个话题扯开。
“在下寒馥云,字剑明。兄台贵姓尊名呢?”
“他叫李长云!”
旁边闯来一个人,披着铠甲,浓眉大眼,方脸阔口。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快去收拢士卒,半个时辰之后准备上城守关!”
两人定睛一看,正是自己领头上司五百主。
两人知道不能再聊,对视一眼后,便各回各的营盘,收拢士卒了。
……
……
和正口。
“快去求援!快去求援!”
和正口关城下突然出现一大片的胡兵,连狠话都不放,便往上冲。
和正关守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关墙几乎第一时间就失手了。
和正尉虽然一肚子牢骚,但是还是有几分胆色,再借着酒劲儿,提着大刀身先士卒,把关墙上登上来的十几个后辈压了下去。
刚缓过一口气儿,这位勉勉强强半只脚离灵的和正尉就明白了自己摊上了大麻烦。
城下胡兵连步带骑至少也有一万五千,里面至少有一个离灵高手,而他和正尉自己再怎么说也难以与一个真正的离灵过招。
趁着那离灵胡将还没打算亲自往上冲,和正尉一边去告急求援,一边儿组织了几十队长枪大盾兵,等一会儿离灵胡将来了,准备把离灵胡将往下捅。
这时候和正尉的酒早醒了,全醒了,尤其算是明白了雷展雷将军的一片好心。
不过和正尉虽说不算太积极,能做好的预备也都做上了,毕竟撞上了像今天这等规模的胡军攻城,他是再怎么积极也无济于事,只能硬撑。
……
……
“少将军,末将不理解,为什么我等不亲自冲锋?!”
万户长胡奇愤怒地质问兰讧援。
“就凭这城的防守,一次冲锋一定能拿下来。”
“为什么要让我们勇士的鲜血白白的流淌?像这种关口我们……”
兰讧援相当愤怒,一挥手打断了他说的话。
“放屁!你在脑子让黄羊踢了吗?”
“这样的小城都打不下来的军队,你指望带着它去深入中州吗?你指望带着它去夹攻辽东吗?”
“什么事都要依靠着离灵,干脆都回家放羊去吧!”
兰讧援说完这些话也不再回头看胡奇,挥着鞭子,狠狠督战,凡是往下退的,都被他一鞭子抽了个半死。
胡奇看着心疼,毕竟这一万步兵是他的部下,咬着牙看,越看越不是滋味。
“特么的!”
胡奇干脆自己备鞍上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的冲向和正口。
兰讧援来不及阻止,只能冲着胡奇远去的方向破口大骂。
“坏了事的,都是你!”
……
……
“这怎么办?”
一封情报送到了杜莲的大帐里。
“赤颠连的丘林煜要投降?”
“开什么玩笑?绝对不可能!”
何道性子最急,第一个反对。
“他绝对是诈降!我们这一路关口最难攻克,他这是把什么办法都用出来了!”
“不必着急,不必着急,何将军。”
杜莲的疯病虽然好了,却也落下了头疼的毛病,一到着急上火就疼。因此养成了他现在一副慢性子。
“我看不如想个万全之策。”
杜莲思索着。
“唔,得找个机会见他一面,让本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可靠。”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啊,将军!”
洪越此时也开口了。
“但凡诈降,想要达成的目标无非那几个。”
“要么是为了攻城,要么就是为了杀人。”
“如今将军可千万不能给他们刺杀机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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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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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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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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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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