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没见,金旭东依然是标志性的一头黄发。
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头发染着五颜六色的青年,看样子也是过来吃饭的。
在店门口碰到我之后,金旭东立马就带着人将我围成一团。
“老朋友见面,怎么不想着发根烟打声招呼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时此刻的金旭东就是这种架势,双眼瞪得溜圆,语气不善的冲着我问道。
“不好意思,咱俩压根儿就不熟!”我紧皱着眉头,摇头回道。
“呵呵~”冷冷的笑了笑,金旭东咬牙说道,“到底是进去过一回的人,说话就是硬气!”
“你到底想干嘛!?”沉默了大概有四五秒钟左右的样子,我冷着脸压低了声音问道。
就见金旭东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眉宇间怒意升腾,一字一顿的说道:“赔钱!我要你赔钱给我!”
即便被金旭东带人围住,我仍旧没有丝毫惧意,直接出声回怼道:“当初我家里人出面找你谈和解的时候,你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因为你的坚持,我被法院判了两年半的刑期!”
“等我刑满释放出狱,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你现在又要叫我赔钱,是在讲故事吗?”
闻言,金旭东的情绪突然变的很激动,梗着脖子凑到我面前说道:“你以为我真愿意放弃和解,非要傻乎乎的赌一口气,送你去蹲大狱啊?”
“我他妈是身不由己!!!”
金旭东最后说的这句话,让我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几乎下意识的就伸手攥住了他的胳膊,沉声喝问道:“说清楚点,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我他妈现在不想说,赶紧把手撒开!”似乎意识到刚才情绪激动说漏嘴了,金旭东瞬间就岔开话题,并使劲甩开了我的手。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金旭东突如其来的发力,给甩得身形趔趄的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上完厕所出来的张呈祥看到这个画面,顿时就出声怒吼道:“别他妈扒拉我兄弟!!!”
抬头盯着张呈祥看了几秒之后,金旭东皱眉问道:“你谁啊?”
“我是你爹!!!”
也不懂是不是因为我即将要远走他乡的缘故,今天张呈祥身上的戾气很重,像个煤气罐似的一点就着。
听闻此言,金旭东瞬间就火了,破口大骂道:“逼养的,你他妈跟谁俩呢!?”
张呈祥没吭声,而是突然转身回头朝里走去。
大概过了几秒钟的样子,就见他左手抓着一个方形的玻璃烟灰缸,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一个星期前的茬架,张呈祥总共被砍了三刀,一刀右手,一刀左脚,一刀胸膛。
他比小光幸运多了,事发时身上衣服穿得很厚实,所以砍在左脚和胸膛的那两刀只是被开了口子,伤痕并不深,只有右手吊着绷带绑着石膏。
见张呈祥受了伤还敢逞凶,金旭东等人当即就撤出对我的包围,随后一股脑儿的全奔着他过去了。
由于右手行动受限,只有左手具备正常的行动能力,所以张呈祥这种横冲直撞的逞凶打法收效微乎其微。
烟灰缸还没砸下来的时候,金旭东已经抬脚将他踹翻在地。
“就他妈这点儿战斗力嘴巴还这么硬,谁给你的勇气?”金旭东眼露不屑的冷笑道。
“曹尼玛!再来!”张呈祥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挣扎着想从地上起身。
“来尼玛!”
金旭东没给机会,直接招呼同行的几人一拥而上。
顷刻间,张呈祥的身上就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拳脚印子。
“一群逼样的,等我起来要你们好看!”用左手手臂挡在脑袋前,张呈祥依旧不服软,继续对着金旭东等人破口大骂。
正当我准备冲上去帮忙的时候,陡然间就听张呈祥大声喊道:“别过来,我一个人能搞定!”
我很清楚张呈祥让我别过来,是因为我身上还背着小光的事情,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围殴?
没有任何的犹豫跟停顿,我快步冲上前,伸手将站在包围圈最外面的一个青年拉出来。
紧接着,不等青年反正过来,我抬手就是一记直拳,将他打翻在地。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声响,金旭东本能的回头看去。
就在这时……
“嘿,傻逼!”Χiυmъ.cοΜ
张呈祥大吼一声,左手抓起烟灰缸,瞪红了眼睛,奔着金旭东的脑袋就欲重重砸下。
“住手!!!”
见状,我连忙出声阻止。
只可惜,张呈祥置若罔闻,根本就没有收手。
砰!!!
闷响声传出的瞬间,时隔两年半后脑勺再度受到重创的金旭东,整个人瞬间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我以为在放倒了金旭东以后,张呈祥会就此停手。
哪成想这家伙就像发了狂的疯八神一样,充斥着血色的双眼瞪得溜圆,抓起烟灰缸就往倒地的金旭东身上猛砸。
一下,两下,三下……
看到这一幕,金旭东的另外两个伙伴全都懵了,纷纷停住手愣在了原地!
我虽然也感到很震惊,但好在反应过来以后,迅速冲上前拽住了张呈祥紧紧攥着烟灰缸的左手!
幸亏我反应很及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张呈祥,刚才抬手的位置竟然是再度奔着金旭东的脑袋去的!
这要是再挨上一击的话,死不死的先不谈,中度甚至是重度颅脑损伤铁定跑不了!
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被我制止住疯狂的举动之后,张呈祥没有反抗挣扎,而是直愣愣的盯着倒地的金旭东,喘着粗气咆哮道:“来啊!你不是又染头发又纹身的社会人吗?别怂啊!起来继续干啊!”
“曹尼玛的!领两个人就狂的没边了是吧?老子当年领的人可比你多多了!
“今天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暂且放你一马,下回再碰见了你要是还不老实,我保证干死你!!!”
任由张呈祥发泄完心中的戾气以后,我伸手将他从地上拽起身,随后直接带着他夺门而逃。
从我们起身到转头逃跑的过程当中,跟着金旭东一起进来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敢拦我们!
这就是酒肉朋友与兄弟的区别!
我有事,张呈祥敢挺身而出的玩儿命;金旭东有事,酒肉朋友只能在旁边大眼瞪小眼!
典型的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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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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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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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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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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