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时音回答。
“唔……”季凌钧想了想，无所谓地挥挥手：“没关系，谣言而已。”
只要她能达到最终目的，能把程豫慈捞出来就好了。
方时音看出了季凌钧想的是什么，便说道：“只是再这样发展下去，程豫慈怕是在何辛哲组里混不下去啊。”
“不这么做，他连混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他就一直在监视室里呆着吧。”季凌钧说，声音冷冷的。
“可怜何辛哲，”方时音唏嘘地摇头，“准备了好久的竞选副处的文件，现在进程估计要被冻结了。”
季凌钧眼神犀利起来：“这何辛哲把心思都用在竞选副处上了，其他工作能做好吗？”
方时音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找补：“这属实正常啊，那些竞选文件每个组长都要准备好久。”琇書蛧
但是季凌钧听不进去他的话：“这次程豫慈出事，都是石谦毅这个处长报告给局里的，出事的时候程豫慈就没跟何辛哲这个当组长的汇报？”
“后续何辛哲自己主动领处分了。”方时音看情况不对，如实说了。
“组长当不好，还竞选副处。”季凌钧看了方时音一眼：“这事你看着办，找个由头给他进程冻了。”
没实力还那么有野心，被压一点也不冤。
上面一句话的事，石谦毅这边就很难办，面前就是何辛哲，桌上电脑显示何辛哲的进程已经冻结了，传不了文件。
石谦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张开又合上。
“呃，你这边进程系统给你冻了，现在暂时文件传不上去了，你可以等等。”石谦毅跟何辛哲说。
“啊？”听了这话，何辛哲茫然地问他：“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具体哪出错了系统上没显示。”石谦毅说，看着电脑屏幕。
“是不是这两天那些话，所以才把我进程冻了？”何辛哲因为急于自证，语速很快，语气也很激动：“你知道的，当时联合调查的时候，你、程豫慈和我都是一队的，都是一块儿行动的，我从哪逼程豫慈把图纸给我的啊！”
何辛哲很无辜，关于那些程豫慈跟他的闲话他也听了不少，完全就是危言耸听！
“我当然是信你的，你当时从那个衣柜里亲手找出来的图纸我都看见了。”石谦毅对他说，就算当时他没在场，他也相信何辛哲是无辜的。
石谦毅和何辛哲是一个大学一个系的，说起来何辛哲是他学弟，关系特别好。而且何辛哲的为人，石谦毅再清楚不过了，何辛哲绝对做不出抢下属的成果自己邀功的事。
“你别瞎想了，那些都是谣言，冻结进程的原因很多啊，”石谦毅宽慰他说：“别太担心了，这种事，一般一两周就给你解冻了。”
看何辛哲这两天因为谣言憔悴的脸色，石谦毅于心不忍：“我找个机会给你问问，能尽快解冻就尽快给你解冻。”
“行。”何辛哲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只能这么应下。
石谦毅看了看时间，也是快下班的点了，整理了整理桌上的文件，去找程豫慈。
程豫慈现在还在监视室里关着，身边的智械已经被拿去销毁了，石谦毅真怕他身边没个说话的出什么问题。
对于他跟蚁人勾结的问题，局里也迟迟没有动静。
石谦毅知道监视室的伙食不强，临看程豫慈前去了趟餐厅。
“这是餐厅出的新品千层。”他惦着蛋糕，从外面走进监视室里，“你尝尝。”
“谢谢，”程豫慈很感激。
自从他进了监视室，石谦毅就时不时来看看他，程豫安那边，石谦毅也多有照顾。
那天出事后，程豫安在医院躺了一周，好在只是受了点惊吓，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大碍；出院后，石谦毅怕他再出事，就直接把程豫安接到他自己那儿住了。
“蚁人快出院了。”
程豫慈吃着千层蛋糕，听了石谦毅说这话，动作一顿。
“是吗？那把他们接回来是不是就开始审了？”程豫慈说。
石谦毅回他：“局里已经把这件事定性为恶意报复事件了，再审的话感觉概率不大。”
看程豫慈的表情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又说：“他们不是说让你一命换一命吗，这是你说的啊。”
是的，程豫慈当时被审的时候，说了这些，但是有所保留。
听了石谦毅的后续解释，程豫慈在心里松了口气。
“哦，”程豫慈点点头。
石谦毅又跟他说：“这两天局里口风向着你，估计你再过几天就可以出来了。”
“啊？”程豫慈茫然地抬起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没事，”石谦毅说，朝程豫慈笑笑：“我只是说，这两天没事，上边没那么紧张了，你过几天估计就没事了。”
“哦哦。”程豫慈没多想，继续吃完了剩下的千层。
石谦毅走后，程豫慈无端地想起张蕙嘉。
程豫慈已经把去拿文件的日期推迟了，张蕙嘉回他的语气里全是幽怨。
他联系不上外界，也不知道像张蕙嘉那些信息公司压关于蚁人舆论怎么样了。
但是蚁人换了更极端的方式，出现在天洲人的视野里。
那时，石谦毅还在做饭，放着的歌突然改成了蚁人的说话音。
“我们就是你们嘴里的蚁人，天洲人，你们等死吧。”
只有三句话，但是联通了每个人、每个可以发声的设备。
程豫安在石谦毅旁边打下手，听了这个，手哆嗦了一下——他已经对蚁人有心里阴影了。
“别怕啊，说不定是有人恶作剧呢。”石谦毅安慰着程豫安，但心里打着鼓。
晚上八点的时候，官方公告出来了：是有人故意造谣，已经按寻衅滋事抓了。”
“看吧，我就说是恶作剧吧。”石谦毅看了消息，对程豫安说。
程豫安也信了。
但是，半夜的时候，睡得正熟的石谦毅被方时音一通电话叫起来了。
“什么？！这么严重？我马上到！”
石谦毅把电话扔到床上，掀开被子就开始穿衣服。
鹿苑夜市砍人，金恒家园小区恶意纵火，R区区长女儿被蚁人杀害。
三件事同时发生，都是蚁人干的。
特行局那边已经集结人手了，加上反恐部，已经要去压制了。
不止他们这个R区，同一个时间节点，还有其他区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恶性事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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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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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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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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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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