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校了,四年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画上句号了。一切都彻底结束了,他们两个,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
四年的大学生活,转瞬即逝。她登上了回家的火车,一路回忆着这四年的青春。初恋虽然短暂,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她很多。都说大学是一个磨砺人的地方,骆海溪也从以前的丑小鸭慢慢变的亭亭玉立。经过了这场恋爱的伤,她在变得更加独立,她在学会摒弃那个过往的自己,去迎接新生。只是,这个过程太慢太难。
她是前一天夜里拎着行李到家的。她刚一进门,母亲刘红英就迎了上来,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来来来,赶紧把东西先放下,过来看看这个。”
刘红英一脸神秘的拉着她过来坐下,然后又转身走进卧室。骆海溪坐在凉椅上,她趁机打量着这个许久没回来的家。家里显然是重新整理过的,以往堆在角落里的东西都不知去了哪里,这让家里显得空荡了不少。几个折叠着的大纸皮箱整齐的靠在拐角,纸皮很干净,没有胶带黏过的痕迹,看上去并不像是要拿去卖废品的样子。屏风架上曾经摆满的那些“工艺品”都不见了,她心想那里边有父亲最喜欢的“唐•三彩马”,所以肯定不会是扔了。父亲骆宗祥一直说那匹“三彩马”是唐朝的东西,所以一直把它放在架子上吃灰。但它其实就是个劣质版的仿制品,还是父亲从别人搬家不要的东西里捡回来的。骆海溪刚想开口问东西都哪里去了,只见刘红英拿着一叠纸从卧室走了出来。
“你快看看,按这个上边的写的拆迁赔偿方案,咱家的建筑面积大概能赔多少?”
“拆迁?”
骆海溪有点没缓过神来。距离上次家里跟她提起可能村里要拆迁的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期间家里人从来没跟她说过拆迁的进展。现在,刘红英拿着拆迁补偿方案的通知放在她面前,显然,拆迁项目组显然已经进村了。可是这么大的事,骆海溪竟然现在才知道。她突然回过神来,怪不得自己回来的时候,刚进村就觉得怪怪的。村子正街上的人少了很多,没有了之前的热闹。反倒是多了几个穿着保安服的小伙子,或者坐在墙角,或是蹲在路边,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聊着天。原来,这些人都是为了拆迁而来呀。
她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那一叠纸翻看了起来,其实,她也并不是完全懂这里边写的具体内容。毕竟,术业有专攻,那些文邹邹的口号和政策看得她也是一头雾水。好在刘红英在意的也并不是这些激励人心的语言和文字,她想要知道的是实实在在的自己能拿到的补偿有多少,而这对于身为理科生的骆海溪来说也并不是难事。她跳过前边的几页纸,直接找到具体的赔偿补偿方案,然后又叫刘红英拿来家里宅基地的《土地使用证》,对照着上边的具体数值算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骆海溪突然感受到了“知识的力量”。因为,从来都自视甚高不求人的母亲,在此刻却对自己“言听计从”。她问什么,母亲就答什么。她低头计算,母亲就安静的凑在一边看着这些她不懂的数字在自己的笔下起舞。不一会,结果就出来了。
“如果按照你告诉我的数据的话,大概赔偿金额有804300元。但是,他们应该会有专人过来进行实地测量,那样的话就要以他们测量的数值为准。不过,应该不会有太多出入。”
骆海溪把笔放下,一边猫着腰的刘红英立刻拿起骆海溪写着最终计算结果的那张纸看了起来。骆海溪不知道她看不看得懂,因为上边的计算不光有耕地的补偿,还有家里住宅建筑面积抵扣人均补偿平方后剩余总面积补偿金额,以及家里故有设备装修等等的赔偿。这其中不仅包含了家里无法拆卸的装修赔偿,从一扇窗到一扇门,甚至是门窗的材质不同,补偿标准也不尽相同。然而,家里的住宅建筑面积的计算也多少费了点神。因为,村里人为了在拆迁中多捞点赔偿金,基本每家每户都会在原有住宅的基础上尽量加盖楼层数。连没法加盖的地方,也想方设法的进行了搭建。刘红英自然也不能放过机会,在她的安排下,家里那不大的一块宅基地,前前后后都盖起了四层小楼。她本想再盖的高一点,可听说四层以上部分不在赔偿范围内,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家里家盖房子的事还一度让骆海溪有些疑惑,因为在骆海川心脏手术之后,刘红英跟她说没有钱给她交学费了。所以接下来的几年,骆海溪都是靠着助学贷款完成的学业。日常的生活费以及其他开销都是靠着自己做更多的兼职来赚取。所以,她一直以为骆海川出事以后家里都很困难。可是,突然有一天,刘红英却告诉她家里要加盖房子,让她算一下工人承包费用大概多少。现在,刘红英加盖的房子终于让她在这一次的拆迁中净赚了不少。她看着骆海溪的计算结果,虽然看不懂,但显然她也甚是满意。琇書蛧
80多万!这是骆海溪从小到大,听到过的家里最有钱的时候。那时,这些钱足够在西兴市买两套大三室的房子了。更别提按照拆迁补偿方案,家里每个人都还能分得80平方米的回迁房面积以及20平方米的商铺面积。骆海川在前一年的10月份结婚,赶着拆迁前生了个女儿。这么算来,家里又多了两口人。6*80=480!整整480平米的拆迁房补偿面积,到时候也折合到五六套拆迁房。回迁之后,商铺会进行统一管理经营,所得租金收入按照比例发放给个人。骆海溪突然觉得,难道真的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原来,拆迁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可是……这些,真的和她有关吗?她不禁心里一阵凉意。
第二天一大早,骆海溪就被父亲骆宗祥拉着去了拆迁办公室。她只是草草的看了下迁拆合同,骆宗祥就迫不及待的签了字。家里的很多东西其实早在她回去之前都已打包好,怪不得她昨晚看不到父亲心爱的“唐•三彩马”。靠在拐角的大纸皮箱也是后续搬家打包物品用的。他们签了合同,就去领了拆迁办发放的免费搬家票。按照规矩,一家只发两张票。搬家公司到时候收回一张票,就负责搬运一车物品到你的新住处。如果路程较远,超出公里数,就会再收你一张票。他们拆迁的政策是先拆迁后回迁,于是骆海川老早就租了一处两公里外的工会医院家属区里的三居室的房子。刘红英对于任何可以获利的事情都不会放过。她跑来拆迁办,缠着里边的负责人又多要了两张搬家票。然后,一脸欢喜的回家整理东西去了。
索性剩下的家具什么的并不多,两车已是足够。没想到,刘红英把剩下的搬家票以每张100块钱的价格卖给了搬家公司。转来的200元,让她在骆宗祥面前好一顿得瑟。
新租的房子南北通透,很是宽敞。父母倒也有心,把最小的卧室留给了骆海溪。房间里边放着一张小小的的单人床。两个木质的床头架着一张床板,一张厚厚的席梦思床垫放上去看着特别不协调。一个小小的柜子,看着像是一个储物柜。桌子旁边竟然还能放下一个小小的长沙发。骆海溪觉得沙发有些脏,也有些碍事。她提议把沙发扔掉,可母亲说这是房东留下的。租房的时候房东还特地嘱咐要把沙发留着。骆海溪叹了口气,拆下一个裹着衣服的床单罩在了沙发上。还好,忙完这几天就可以离开了。其实,在曹兵的建议下,骆海溪早在校招的时候就签订了一份经理助理的工作,约定这个月中旬前去报道。只是那天薛展播问起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顺口说还没有。因为这份工作的前两年的工作地址在肃新市,这也就意味着她并不会在这里住很久。所以,至于那个沙发,也就随它去吧。
这段时间,骆海溪和曹兵的联系十分的频繁。从毕业论文的撰写到工作的决定,曹兵都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她也毫无防备的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吐槽给了曹兵。现在,她把这个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男人当作一个陌生的知己。她很庆幸网络那边的曹兵愿意聆听自己的故事,她有一种心中多年的苦闷终于能有人理解的释怀。然而,曹兵在了解了更多有关骆海溪的事情之后,他在心底却已然对这个可怜的女孩产生了“情愫”。他同情她小时候的遭遇,但也佩服她后来的勇气。一种欲望的驱动,让他想要无限的接近此时的骆海溪。
那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拆迁这件喜事的缘故,妈妈刘红英的心情特别好,也可能是四年的大学生活骆海溪一直很少回家,因距离而产生的美,现在,刘红英和骆海溪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母女之间经常的拌嘴了。
接下了的几天,骆海溪每天都在新租的房子里打扫卫生,帮着嫂子归置搬过来的琐碎的东西。骆海溪的嫂子叫杨洁,经人介绍之下,和骆海川认识三个月就结婚了。举办婚礼的时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嫂子。杨洁的娘家离的并不远,家里现在新租的房子在工人医院后边的家属区里,离她的娘家只有十分钟的路程。骆海溪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房子就是杨洁的娘家妈妈给找的。杨洁的妈妈叫赵丽萍,爸爸叫杨刚。她是家里老大,底下还有个妹妹杨佳和弟弟杨虎。杨刚会点修车的手艺,在路口开了一个小小的门面。杨佳在一个小公司当文员,杨虎则是在工地上开吊车。杨洁和骆海川认识的时候,是在超市里做客服。后来因为怀孕了,便辞职一边安心养胎一边筹备婚礼。现在,已经出生两个多月的小侄女安静的躺在她的婴儿车里,她叫骆琪祯。小琪祯睡得很甜,仿佛世界的一切繁杂都无她无关。骆海溪本不太喜欢小孩子,但对于这个小侄女却心爱的不得了。
也许是因为从小的经历,骆海溪不理解为什么老一辈人对于“家”总会有一些执念。所以,即使所有的家当都已搬到了新的住处,刘红英和骆宗祥却一直不舍得那个搬空了的老房子里。刘红英接了一份打扫卫生的活,她干完活就去老房子坐着。骆宗祥倒想要提前过上养老的生活,但奈何只要他在家闲着,就要被刘红英叨叨。所以,干脆找了份路边收停车费的工作。即使老房子里现在几乎已经搬空,可他们老两口仍旧执意要守在那里。白天靠着一个电磁炉,一口锅做做饭,晚上就拿着旧凉席打地铺,哪怕是被蚊子叮的全身包,也还是不肯走。也许,在他们心里,总是想再守一守自己曾经打下的江山吧。骆海溪对此想不明白也劝不动,便也就由着他们去了。而骆海川自打手术后,就再也没有出去上过班。刘红英总是能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拆迁前,她用家里空余的门面房给骆海川开了一家理发店。就这样,骆海川自己当了小老板。村里的街坊都熟识,知道骆海川理发的手艺还不错,所以生意倒也红火。他和杨洁认识的时候,正是小小理发店生意最好的时候。现在杨洁回忆起来,也总是略带骄傲的说:“那时候,你哥天天店里都不开门,跑去我在的超市找我……”然而拆迁后,小小理发店自然是开不下去了。不过,对于骆海川来说,拆迁款握在父母手里,就像在他自己手里一样安逸。有了这份保障,他不管做什么也都不用心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十年的阴谋与背叛更新,第21章 拆迁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