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国山之国则不然。占据西南一角的山之国,群山沟壑环绕,丘陵沼泽遍布,田亩稀薄,杂草丛生,夹缝中得一栖安寝。两国毗邻却截然不同,强烈的对比催生巨大的心理落差,逆境拼搏的毅力消磨殆尽,投机取巧的邪念占据上风,磅礴的野心笼罩整个山之国朝野。琇書網
强盛的风之国也有着显而易见的战略短板,那就是无险可守。国境内一马平川,一旦边境防线被突破,敌军便可长驱直入。就此,风之国历来的国策都遵循“皮厚核实”的“同心圆”防守作战方针。
所谓“核实”,暨风之国国都广安城是全国的战略建设核心,围绕广安建立防御圈,拱卫国都的中央兵团人数比其余六个军团人数之和还要多,同时装备和制式是其他军团无法比拟的,例如只有中央军团可以装备十响以上的火枪,除西北第二军团外只能装备五响以下火枪,地方民间武装不得使用和窝藏三响以上火枪。此举旨在外部防线被突破后,能够投入足够的生力军,化战略被动为主动。
而“皮厚”则是将边防军事建设定位全国战略的重点,西北的堡垒群战术,东部重镇和南方的人工港,都是耗资巨大,需要庞大民力依托的工程建设,力求御敌于国门之外。倘若不敌,则收缩兵力至国都防御圈,放弃漫长的防线,中部空余地带作为战略缓冲区。
简而言之,“同心圆”防守作战方针着重强调两个点:第一加强边防建设,;其二,围绕国都建立核心防御圈。
而在风之国的总体防守战略上并没有对西部边境有过多关注,其缘由在于山之国与风之国交境被连绵不绝的山脉阻隔,尽管其中不乏偶然天成的隘口,终是狭长幽深,不足以支撑部队机动,难堪大用。同时风之国为减少布防压力,改川易流,填堵缺口,哪怕仅能侧身通过的鱼肠小道也不遗漏,整个横断两国的山脉被风之国打造成不可逾越的铁壁,也是山土之国野心的最大障碍。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铁壁也有缺口。
介于政治考量,风之国在横断山脉的中部开凿出一段通路,立城下寨,取“分野中峰变”之意,名曰“分峰关”。
分峰关地势险恶,精兵屯驻,任凭山之国百般袭扰皆无功而返。深知仅凭本国国力无法成事的徐国公随即找到了以称霸天下为己任的土之国国主昌平君。豺狼与猛虎不谋而合,几次眉目传情的政治会面,一场史无前例的军事合作就此达成。
由实力雄厚的土之国担任主攻,土之国出兵协助,全力进攻风之国北线全境。中部佯攻,不求力克,只为增压,同时收买海盗,劫掠风之国南方领地。
与昌平君达成口头协议传回山之国高层,全面战争的计划立刻开始草拟。
徐国公还有忧虑,国内并非众口一心,食古不化的齐王是徐国公成就功业的最大绊脚石。倘若徐国公全身心投入这场战争,齐王一定会抓住时机,冷不防的刺他一刀。为了根除隐患,毒计已在徐国公心中酝酿。
战争绝非政客那般轻描淡写,徐国公明白,齐王更清楚其中的险恶。所以徐国公并没有直接找到齐王,而是腐化他的儿子——果不其然,未经世事的少年落入俗套,漫不经心地吹捧使得他飘飘然,违心的阿谀谄媚把他拉离了父亲的保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厢情愿地认为命中注定的神选,好似女人、财富、名声、权力唾手可得。虚伪的荣光造就高不可攀的空中楼阁。齐王世子自以为能够独当一面,力排众议接下先锋一职,但很快,伪造的事实打破不切实际的幻想。
齐王彬再次见到儿子时是在大狱里,奄奄一息的儿子已经承认他的罪证,通敌,人赃并获。他的儿子醉倒在百花楼的厢房,不合时宜地与异国好友庆祝平步青云,好巧不巧,陪侍的女郎没有一个来历是不值得怀疑的,而官兵出现的时机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他的儿子正借着酒兴大展宏图,其中不乏已经明确的军事意图,还随身搜出了战略布局和一封来自敌国的信。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又顺理成章。昔日形影不离的“挚友”明哲保身,闭门不出划清界限。可靠的徐国公则收敛起只手遮天的作态,凡事瞻前顾后。沮丧,无助还有痛苦在第一个晚上就击倒了齐王世子。
“齐王快快请坐,近来公务繁忙,未有时间打点,现已查明,乃是有人寻仇嫁祸给令郎。下属办事不利,错使令郎妄受牢狱之灾,作为一国之相,我责无旁贷,还望齐王宽宏大量,多多包涵。小人略备酒菜,算是为贵公子良玉蒙尘赔罪。”
徐公忌惺惺作态,自罚三杯,话里满是愧疚,眼里全是得意。齐王彬余光撇了一眼儿子,面目全非,不省人事,却重新换上了锦服玉带。鸿门宴的开胃菜便让齐王彬难以下咽。
“齐王三朝元老,为国家竭忠殆诚,实乃社稷之福。虎父无犬子,世子怎么会通敌呢?他日我必将奏请陛下,赏千金,布万绢,以慰老臣之心。”
“某等年事已高,处理政务日渐力不从心,如今只想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赏赐,免了吧。明日我自当奏明天子,恳请告老还乡,一众家仆离京后再不问国事。”
“诶,齐王莫要自贬,我观将军精神矍铄,老当益壮,齐王不可季老而自弃。何况正值天子用人之际,将军声名在外,应以身作则,岂可萌生退意?恕我直言,主帅之职非齐王莫属。”徐公忌正声明言,毕恭毕敬斟满酒杯,双手奉礼,慷慨陈词,全然不像奸佞之人。
齐王彬犹豫再三,无奈接过一饮而尽。他没得选,朝中保皇派式微,“新派”咄咄逼人,朝中官员人人自危,忠义者不敢高声语,敦厚者只得卑躬膝,他又何必苦苦支撑。
“经国大业义不容辞,然为帅,运筹帷幄,御统三军至关重要,吾等年迈,恐不能胜任,自当让贤于能。”
“哦,齐王之威军中无出其右,若作谦辞,何人胆敢为帅?”
“某虽驽钝,愿举荐一人,此子弓马娴熟,智勇双全,文韬武略远在某等之上。”
“哦,国中竟有如此奇才?但说无妨。”
“正是府上贵公子。”齐王彬语出惊人。
两人都清楚,这是一份投名状。
徐公忌向来多疑,表面不动声色,望着齐王谦卑的身姿,不禁暗叹齐王老了,几十年的斗争也该落下帷幕。
“就依齐王之言,就依齐王之言。”不过,徐公忌老奸巨猾,怎能让你轻易脱身。
“世子之伤,痛在筋肉,且到宫中遣御医施针,好生修养,不日康复。然时不我待,大军开拔在即,先锋一职不可空缺,方才齐王婉拒帅位,若一再推脱,我倒是体恤齐王,可免不得朝中小人揣度,散播些流言蜚语中伤将军的威名啊。”
当齐王彬嗅到阴谋的气味时已经置身其中,迷雾茫茫,他找寻不到出路,狡诈的魔爪近在咫尺,齐王彬幡然醒悟,身后乃是万丈悬崖。
齐王彬离开后,徐公忌来到另一处地牢,这里有早已为他准备好的礼物——一个癫狂的百姓。
与之送来的还有一份风之国关于“分峰关”的军事部署以及一份风之国各级官员的名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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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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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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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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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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