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黑甲的将士翻身下马,迅速分隔开人群。
“这谁啊,那么大阵仗?”
“玄衣黑甲,这好像是凌云卫。”
“凌云卫,那岂不是楚王殿下的亲卫?”
话音刚落,就见一人一马飞驰而来,剑眉星眸,气势沉凝,于这灯火辉煌的夜里,格外醒目。
他翻身落马,带起一阵寒凉疾风。
管事妈妈挤出笑,立刻迎了上来,“哟,贵客驾临,有失远迎,您快里面请……”
客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霄抬手拦住。
“我们收到消息,有敌国细作潜伏在你们不夜楼,现对这里进行查封调查。劳烦妈妈配合一下,将客人都请走吧。”
妈妈脸色一白,“冤枉啊,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怎么可能在楼里藏细作呢?”
袁霄眼皮子一扯。
就这地儿,好意思说自己是正经生意人?
“正不正经,我们查一查就知道了。搜!”
士兵们很快就将楼里的客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下最后一间。
宇文骁站在门外,正听到里面传来熟悉声音——
“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说到那年他打马扬鞭,眉目张扬,我对他一见钟情,喜欢得不得了,嫁给他的时候,高兴得差点没飞起来。”
“那夫人跟你家相公可谓是金童玉女珠联璧合啊!”
“真是让人羡慕呢。”
“就是就是。”
小倌们你一言我一语谄媚地吹捧着。
他们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花重金把他们都包了,就为了让他们排排坐好充当听众。
不过这些达官贵族各有各的癖好,只要有钱挣,他们怎样都没所谓。
袁霄伫立在门外,心想自家王爷都到这儿了,怎么不进去呀?
难道是听到王妃说喜欢他,想再听一下墙角?
沈云衿嗤了一声,“什么金童玉女,很快就和离了。”
袁霄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去看自家王爷。
宇文骁绷着脸,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屋内,小倌们也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靠近她身边,给她将酒杯斟满,试探地问:“夫人不是喜欢你家夫君吗?为何要和离?”
沈云衿幽幽地道:“因为他啊,不能人道!”
门外,袁霄已经不敢去看自家爷了。
他脊背发凉,有点怕被灭口。
宇文骁紧抿着唇角,没说话,手指却一点点地蜷缩紧。
“夫人这些年一定很寂寞吧,以后就让奴家来抚慰夫人……”
沈云衿身边的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不着痕迹地朝沈云衿的腰部伸。
眼看就要碰到,大门却在这时被人一脚踢开。
刀刃啷当出鞘,对准他的脸就飞了过来。
“啊!”
他吓得一哆嗦,瞬间瘫坐在地,脸颊处一线血痕,缓缓渗出血迹。
屋内众人如被掐着脖子的鹌鹑,瞬间噤声。
“你这么凶做什么?吓着我了。”沈云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颊一片酒醉酡红,眼睛雾蒙蒙的,像染上一层水汽。
哪怕瞪人的时候,也显得呆呆怔怔的,柔软又可爱。
宇文骁伸手将她拽到眼前,压着眉宇看她,“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沈云衿迷茫了一瞬,只觉得眼前人影有些眼熟,声音也有些眼熟。
她抬起双手,捧起宇文骁的脸,凑近了瞧,“你谁呀?”
可她醉醺醺的,没怎么掌握好力道,差点就亲了上去。
两人隔的距离,连呼吸的湿热都那样清晰。
宇文骁闻到她身上微醺的酒气,自己也好像有些醉了,身体隐隐燥热,“你说呢?”
沈云衿认真思索,“不夜楼的魁倌?长得好像是比其他人好看一些。要不今天晚上,就你留下来陪我吧。”
宇文骁脸色黑沉,一字一句地往外蹦,“好啊,我一定好好陪你!”
没认出他来便算了,竟还打算找男人陪她过夜,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春宵苦短,我们快开始吧。”
沈云衿迫不及待地去扯他的衣裳,因为酒醉,有些不得章法,没一会儿便将那衣裳扯得皱皱巴巴的。
眼瞧着小丫头解不开衣扣,都打算用嘴咬了,他连忙伸手按住了她。
抬眼扫了眼屋内,他薄唇一启,声音冷冽,“还愣着做什么?滚!”
屋内众人都是有眼力见的,一看来人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主儿,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袁霄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垂眸退到门外,体贴地将门关好。
几个小倌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地小声讨论,“那是谁呀?好吓人,我还以为他要把我们全杀了呢!”
“他该不会就是那位夫人的夫君吧?”
“啊?瞧着也不像不能人道的样子啊……”
“锵——”
袁霄直接将刀插在他们面前,凉凉威胁,“想活命,就把嘴巴缝好。若今日的事泄露出去一个字,你们谁也跑不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小倌们浑身一抖,立刻作鸟兽散。
屋内。
人都走了,沈云衿反倒安静下来,不折腾了。
宇文骁饶有意味地看着她,“怎么不继续了?”
沈云衿推开他,踉跄起身,“我突然改主意了,不要你陪了。”
却被宇文骁长臂一勾,揽入怀里,“现在可由不得你。”
竟敢说他不能人道……
好啊,那他就证明一下,自己能不能人道!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俯下身,贴着她的唇。
清凉的美酒掠过唇齿,不仅没有缓解逐渐升高的体温,反倒叫人越发燥热起来。
“不要……”沈云衿身子都软了,连反抗都显得有些有心无力。
她此刻就像是一颗刚刚熟透诱人万分的水蜜桃,予取予求,任人采撷。
“胆子不是很大吗?不是要找男人吗?现在为什么不要了?”宇文骁手指一挑,解开她的衣带。
眼前一片风景,晃动人眼。
他眸色晦暗。
那模样,像饿了许久,要把她剥皮拆骨吃干抹净似的。
沈云衿有些慌了。琇書蛧
宇文骁大费周章地跑到这儿来找她,着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前一秒自己还在外人面前说他坏话,下一秒就被抓包,她情急之下,只能装醉。
又想到上次自己醉酒勾引他,他大发雷霆拂袖而去,于是打算故技重施。
可事情的发展,着实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宇文骁不是要为沈云姝守身如玉吗?
现在又是几个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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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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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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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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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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