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一天都在开车,不想再停下来。我头靠在窗户上,保持安静。太阳镜遮住了我的眼睛,所以本以为我这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我们把车开进另一家汽车旅馆。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摇晃我的身体。“亲爱的,我们要停下来过夜,”他告诉我。
我坐直并伸展肩膀。本下车时我跟着他。当我们走进大厅时,他伸出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
一位说着蹩脚英语的老人正在办公桌后面工作。本要了十六号房间,再次用现金支付。
我们拿出行李,爬上生锈的金属楼梯到我们的房间。我把包放在床脚上。我抓起遥控器位于电视机顶部。我在包旁边坐下,翻阅频道。本从我身边走过,走进了浴室。我登陆新闻频道。他们正在讨论天气,当我等待话题改变时,我的膝盖打颤。
屏幕上又出现了我的毕业照。我倾身靠近听他们说话,并将墨镜戴在头顶上。
“对戴安娜和本杰明的搜寻仍在进行中,”新闻主播说。“戴安娜六周前失踪,五周前因车祸被宣布死亡。本杰明是三年前谋杀他母亲和妹妹的主要嫌疑人。本杰明也在一场车祸后不久被宣布死亡。
“周三早上,在贝瑟尼的谋杀现场发现了本杰明的指纹。在贝瑟尼的未婚夫奥利弗·斯威尼被谋杀的现场发现了戴安娜的指纹。据推测,本和戴安娜应该在一起。”Χiυmъ.cοΜ
本走来了,看到新闻频道时停了下来。他用手指梳理着头发,摇晃着头。当他在我旁边坐下时,搂住我的腰,从我手中夺走了遥控器。他关掉电视,然后把一缕头发别到我耳后。
“别看那个,”他说。“你不用担心这个。”
“为什么他们说我们死了?”我问。
“这就是医生所做的,”本说。“他们停止搜寻我们,说我们死于车祸。事情如此残酷,我们的尸体已经无法辨认。他们通常说我们的尸体完全烧焦了。这样他们就不需要送尸体去参加葬礼了。”
“但他们知道我们现在还活着。”
本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用手指捻着我的一缕头发。
“很快就会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他说。“与此同时,我们必须伪装自己。”
他在下床前亲吻了我的脸颊。他用手指握住我的手指,把我和他一起拉了起来。他翻开一个手提箱,拿出一叠现金。他把它塞进牛仔裤的后袋里。我能看见一道金属闪光,我知道那是从他腰带里伸出的枪。他的夹克很快又盖住了它。
“我们去拿点东西吧,”他说。“我看到路边有一个加油站。”
我点了头。本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他放下太阳镜,让它们回到我的脸上。当我们离开酒店房间时,本紧紧地抱着我。街上布满了快餐店和小旅馆。加油站进进出出的汽车不少。
本没有放开我,一边收集零食,一双太阳镜,一盒染发剂。他在过道上走来走去,抓起一包剪刀、一件连帽衫和更多食物等物品。本付了钱,然后拖着我回酒店房间。
“抱歉,晚餐主要是饼干和花生,”本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所有东西,把它们放在床上。
“我们不能找个地方停下来吃点东西吗?”我问。
“不了,今晚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递给我一包剪刀。我低头看了看他们,然后又看了看本。“你需要改变你的发型,”他说。
“我不会剪头发,”我说。
“我也喜欢你的长发,戴安娜,”他说。“你必须这样做。它会重新长出来。”
“本我们——”
“迪,你要么剪头发,要么染头发。”
我回头看着剪刀。他是对的。如果我剪掉头发它就会长回来。如果我把头发染成金色,它会长得很糟糕。我两害相权取其轻,然后把剪刀带进了浴室。
我把眼镜放在柜台。我费了好大劲才撕开包裹。完成后,我用手抓起一把头发。我开始剪掉那浓密的头发。我的手一直在打滑,剪刀很难保持笔直。我开始剪头发,让头发在肩膀处结束。我无法保持剪刀笔直,所以我不得不把头发剪得越来越短,才能让它变得均匀。当我完成时,我的头发就在耳朵下面了。水槽里堆满了我的黑发。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已经很难用这双眼睛认出自己了。我的头发让我转身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我的耳朵和鼻子被烧伤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阻止自己哭泣,但还是有几滴眼泪流了出来。我捂住嘴,试图掩饰自己的抽泣。
本在汽车旅馆房间里走来走去。他轻轻敲了敲门,才打开门。我把脸埋在双手里。
当本的手臂滑过我的腰,我跳了起来。本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用手掌根擦了擦脸颊。本把我拉到他的胸前。
“你看起来还是很漂亮,”他说。“我看起来不像我自己,”我说。
“这就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
他把嘴唇压在我的脖子根部,我的脊椎一阵颤抖。又有几滴泪水从我的脸颊上滑落。我抓住他的手,试图把他从我身上拉开。他的手指蜷缩在我的腰间。我想继续反抗他的抓握,但我想象着他腰带上的枪。
人们在找我。我现在绝对不能死。
我在本的怀里转了一圈。我把手放在他的胸前然后把他推开,让我们之间保持一点距离。本用手捧住我的脸。他用拇指抚过我的脸颊,擦去泪水。我强迫自己对他微笑,我的嘴唇颤抖着。
“我真的很累,”我说。“我只想去睡觉。”
“好吧,”他说,然后靠过来吻了我。“你的东西在我包里,我打扫卫生间。”
我点了头。当本放开我时,我胸口的紧张感有所缓解。我换上本昨晚给我的衬衫,然后爬上床。我把手指缠在我柔软的末端新短发睡着了。
当我听到咒骂声时,我睁开了眼睛。我打着哈欠,把手根伸进眼睛里。我用一只手把自己撑了起来。我眯起眼睛看到本站在挂在电视机旁边的镜子前。一盏灯亮着,为房间带来微弱的光芒。他脱掉了衬衫,正在戳肋骨上那块鳞状的皮肤。我伸手到床头柜去拿眼镜。
“本,你在做什么?”我问。“回去睡觉吧,戴安娜,”他说。
我把腿上的毯子扔掉,从床上滑下来,走到本身边。他用手指抚摸着一片片状鳞片的顶部。贴片周围的皮肤发红、发炎。
“怎么了?”我问。
“我告诉你回去睡觉了,”他说。
“它被感染了,”我说。“不是吗?”
奥利弗让我读的护理教科书有大量感染的图片。一开始它们看起来又肿又红,很像本的皮肤。“我不知道,”他说。
“你需要去看医生”
“这不可能吖,”他说。“回床上去吧。”
“你知道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本打了个响指,指着床。
“去睡觉吧,戴安娜,”他说。
我咬着嘴唇,回到床上。如果本不治疗感染,我知道这会削弱他的力量,甚至可能杀死他。那样的话,我就能顺利脱身了。
本关掉灯,爬回床上。他把我翻了个身,让我躺在他的胸口上。他轻哼着,我知道我正躺在他鲜红的皮肤上。
他转移了我们的位置,让我们侧躺着。
我重新睡着了,想知道这种感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传播。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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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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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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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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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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