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本都用双臂搂着我。他的手太紧了,感觉就像要捏碎我的肋骨一样。他的腿和我的纠缠在一起。他稳定而有节奏的呼吸拂过我的颈背,让我发痒。床头柜上闹钟的红色数字已经模糊。我眯着眼睛让数字变得足够清晰,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了。
我会试着把我的腿从本的腿上移开。他会把我抱得更紧,把我拉得更近。
我要离开这个酒店房间,跑到大厅,恳求正在工作的人报警。他们会看到我的眼睛并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本真的醒了,他可能会赤身裸体地追我,他们会看到他胸前的鳞片。本不可能就我戴隐形眼镜的事向他们撒谎。
我抓住本的手腕慢慢地将他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他动了动。我坐下来,转身看着本。他把一只手从我手里抽出来。他用手掌根揉了揉眼睛。他看到我坐着,就跳了起来。
“怎么了?”他问。
“我需要去洗手间,”
本点点头。他走到床头柜前,打开了灯。房间里充满了暗淡的光芒。我站起来,膝盖在我身下摇晃。本的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我在身后朝门口迈出了一步,本就从床上跳了起来。“黛安娜,你在做什么?”他问。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他的胸口。“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的胸口一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把我推倒在床上。他的下巴紧闭,鼻孔张开。当他握着我手腕的力道收紧时,我皱起了眉头。他把一只膝盖放在床上,高高地高过我。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他问。“我向你保证我们会一起走出困境,你也同意了。”
“你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能见到我的家人,”我告诉他。
“现在不行,”他说。“我们拥有彼此。”
“我不在乎。”
本把手伸向床头柜,松开了我的手腕。他打开抽屉,我看不到他拉出的东西。我看到一道银光和冰冷的金属压在我的太阳穴上。本的胸口剧烈起伏,气喘吁吁。
“戴安娜,你说过我们会一起摆脱困境,”他说。“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爱你,”我脱口而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肩上的压力也随之散去。我向前倾身,将嘴唇压在他的嘴唇上。本回吻了我,他的枪管离开了我的太阳穴。我通过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让他的身体沉入我的身体里。我伸手捧住他的脸。
“对不起,”我说。“我只是害怕。ωωω.χΙυΜЬ.Cǒm
“没关系,”他说,然后用嘴唇抵住我的额头。“我们回床上去吧。”
我点点头,本就从我身上下来了。他环顾房间然后绕到床的另一边。他把床头柜和台灯拉开,推到壁橱上。他绕到我床边。他双手放在身侧,将床推到墙上。
“滑过去,”他说。
我向墙壁望去,我滑过去了。争论是没有意义的。他会再次拔出枪并威胁要杀死我们俩。
本爬上床。他关掉了灯,然后紧紧地抓住了我。我必须配合他病态的幻想,这样我才不会死。
早上,本在帮我们办理退房手续后,发现了一家小餐馆。我用手指抚摸着展位座位上撕破的皮。本把地图放在桌子上,喝着咖啡。
只有几个顾客。他们正在互相交谈,还有年迈的女服务员,我可以看出他们是常客。每当有人转向我们的方向时,我都会看到一种奇怪的表情。“几天后我们就应该到小屋了,”他说。“我要绕道到达那里。这应该会让任何可能寻找我们的人偏离轨道。”
我点了头。我的手指在桌上摆弄着空杯子并旋转着。女服务员端着两个装满食物的大盘子向我们走来。本从桌子上夺过地图。
“给你,”她说。
“谢谢你,”本说。
“这应该对治疗宿醉有好处。”她碰了碰我的肩膀,对我眨了眨眼睛。“我怀念年轻的时候。”当她走开时,本笑了。
“我必须记住那个,”他一边说,一边咬了一口吐司。
“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我们都会显得很奇怪,”我说。“不肯摘下墨镜的女孩和不肯脱下夹克的男孩。”
“没关系,”本说。“这就是我们拥有彼此的原因。”
他打开夹克,从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他递给我几片药,然后自己服用了几片。当我们吃完早餐时,本没有对我说什么。他拿着一支铅笔,正在画出前往马斯科卡的不同路线。当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盯着外面的碎石停车场时,我就陷入了恍惚状态。当我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我被拉回现实。
我看向本,发现他仍在盯着地图。我听到那个声音还在继续说话,发现它是从柜台一角的旧电视里传来的。
这是一位新闻主播在讲话。他的身下有一面红色横幅,但它太模糊了,我看不清。它切换到我高中时的照片毕业。那天早上,我的卷发被别在脑后,我穿着黑色长袍,怀里抱着一束玫瑰。当我看到那双明亮的蓝眼睛正盯着我看时,我的胸口一阵剧痛。
本注意到我在看电视。他把地图塞进口袋,然后在桌子上放了几张钞票。他站起来抓住了我的手。
“来吧,奥利维亚。我们走吧,”他说。
他把我拉出了餐厅。服务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柜台上的钱就停下来。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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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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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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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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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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