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禾一喜,靠谱的来了。
前前后后把事情跟纪珩交代了一遍,后者脸上竟充满戏谑:“走,看看病号去,真难得啊!”
江槿禾瞠目结舌,开始怀疑他来的目的不是运送物资,而是落井下石。
纪珩跟在江槿禾身后,迫不及待的推开门,生怕自己慢一秒,傅铭赫负伤潜逃似的。
昨天,苏也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确是惊着了,他想到他会追过去,没想到他等不及,单枪匹马自己上山。
所以没等天亮,他便带着苏也和运送物资的团队一块过来,就想看看这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呦,听说你光荣负伤了!”
难得能当着面的调侃他,机会难得,纪珩自然不会放过。
傅铭赫吃了退烧药,缓了一会儿,脸色好了一些,看见他就想起自己和江槿禾之间的误会,这罪魁祸首,还没来得及找他,好么,自己送上门了。
傅铭赫横他一眼,声音极冷的说了一句:“你还敢来?”
纪珩不明所以,拽过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挑眉看着他,手里就差把瓜子。
“许你来,不许我来,霸道。”
傅铭赫来不及还嘴,江槿禾直接走进屋里,他脸色瞬间阴转晴,一副讨好的嘴脸,奈何江槿禾看都不看他。
纪珩看足了戏,只觉得有趣。
江槿禾礼貌的看着纪珩,说:“纪医生,你先给他看一下腿,他昨天为救我受伤了,我早上看了一下,伤口发炎的厉害,试了下体温,40.3,饭后吃了一粒退烧药。”
纪珩一震,他以为傅铭赫昨天是淋雨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蓦的收起脸上的玩味,表情严肃的走向床上躺着的人,掀开被子,帮他查看伤口。
江槿禾趁热打铁:“你一会儿把他带走吧,这条件不好,别又感染,耽误严重了。”
“我不走!”
纪珩眼皮一跳,什么时候听过他这么委屈的语气,从来没有过,什么情况?他多鬼,随即报了几种药名,让江槿禾去找运送物资的医生取药,估计能支开一会儿,吃瓜迫在眉睫。
江槿禾前脚出了门,纪珩后脚就把傅铭赫小腿上缠着的纱布撤了下去,他也是忍不住,不想看他误入歧途:“什么情况?你怎么有了新欢还惦记着旧爱?还想两头都吃着。”
最后一句纪珩是嘟囔给自己听的,可房间里就他俩,不说话,掉根针都听得见,更何况纪珩小声嘟囔,傅铭赫耳朵又不聋。
他心里冷笑一声,纪珩如果不提,他还能放他消停两天,等回去再找他算账,可他今天硬要往他刀口上碰,怪的了谁。
傅铭赫眼神刀子一样扫过去,纪珩只觉得脖颈一凉,声音都弱了几分:“干嘛这样看着我。”
傅铭赫白眼都懒得翻他,声线平平地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新欢了。”
纪珩心里鄙视他,装,睨了他一眼:“不是你自己问我的么,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你当我脑子是摆设?”
傅铭赫冷哼一声:“以前没觉得,现在还真觉得是摆设。”
纪珩直接炸毛:“老傅,你几个意思?敢做就敢当,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算个爷们么?”
傅铭赫抄起脑袋下枕着的枕头朝他丢了过去:“我他妈喜欢的是我老婆,哪来的别人?”
纪珩双手举着枕头,眼睛瞪的溜圆,半晌没动,这夫妻俩搞什么。
傅铭赫看他一脸呆样,把他和江槿禾的关系简单描述了几句,反正现在俩人也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不用继续在意纪珩知道不知道,老爷子就算知道,也只会高兴,顶多骂他几句。Χiυmъ.cοΜ
纪珩一副惊掉下巴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是个看客吃瓜的,没想到,自己竟是只猴。
顿时脸就沉了下去:“你还真拿我当兄弟,这事都瞒?”
傅铭赫白他一眼,说:“我就这么一个亲爷爷。”
言外之意,你自己嘴巴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点数,纪珩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有点数的,不过,难得有把柄让他抓住,不得好好拿捏一下,只是没想到,自己反被拿捏了。
没容他得意两分钟,傅铭赫的话又轻飘飘的传到他耳朵里:“你害江医生误会我,跟我瞒你的事儿就扯平了,以后把嘴闭严了,没事少说话。”
纪珩一噎,无话可说。他起身朝着床上的人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嘿嘿一笑,明显不怀好意。
“敲打我?你难道没听说过,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
傅铭赫懒得搭理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双臂交叠枕在脑袋下面。
“不信?”纪珩又追问一句。
“我老婆也是医生。”傅铭赫缓缓说这么一句。
纪珩不甘示弱:“你老婆肯给你看,还找我?”
傅铭赫只恨自己的眼珠子不能喷刀子,否则他现在肯定成筛子了。
两人斗嘴斗的乐此不疲,江槿禾去而复返。
一进门就看到应该放在傅铭赫头下面的枕头竟然放在桌子上,她怀疑纪珩借机欺负人。
她皱了下眉,把药放到桌子上,顺势拿过枕头,朝着傅铭赫走去,贴心地把枕头放在他头下面,傅铭赫心里开了花,挑眉看向纪珩,挑衅意味十足。
下一秒,江槿禾转过头看着纪珩:“他高烧,虚弱的很,你别欺负他。”
“......”
这就一个鼻孔出气了?
纪珩严重怀疑,傅铭赫昨天晚上是不是对人家江医生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才让人家死心塌地的为他说话。
他眼神及其不纯洁的看向傅铭赫,后者一副看智障的样子回看他,纪珩转过身去拿药,不想看他,来火。
只是默默帮他处理伤口,江槿禾则在一旁认认真真的查看。
待纪珩将最后一层纱布缠好,江槿禾迫不及待的出声询问:“是不是很严重?你们今天回去,顺便把他一块带回去吧。”
关心则乱说的就是她,自己也是个医生,严不严重她自己早就懵了。
纪珩幽幽转过身:“没事,让他在这陪你吧,不用回去,等他回去,伤口都愈合了。”
江槿禾抿抿唇,她不着痕迹的回头看向傅铭赫,后者淡定的在床上躺着,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她脸色一红,瞬间别过视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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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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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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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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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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