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赫打开纸袋,拿出一个油酥烧饼递给江槿禾。
“吃这个,禾禾,你要的烧饼。”
江槿禾抬起头,不敢直视他,伸手接过烧饼,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温润的触感直传心底,她忽然就想起傅铭赫昨晚就是用这双手,哄着自己睡觉的。
“谢谢。”
江槿禾轻轻咬了一口烧饼,还是以前的老味道。
傅铭赫突然开口:“昨天让我哄着睡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客气。”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说出的话不冷不热。
傅铭赫确实有些吃味儿,原本以为会近了一些的关系,经过昨天一晚,竟又远了,这声谢谢说的他心里很不舒服。
江槿禾一口烧饼卡在嘴里,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是因为自己昨天的行为冒犯了他,生气了?
“昨晚的事儿,抱歉,下次不会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她也不是故意的,诚心诚意的道个歉,总没错。
可对面男人的脸好像并没有好多少,反而,更沉了。
是她哪句话说错了吗。
江槿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样,她默默的低头悄悄吃早餐。
半晌,傅铭赫笑了一声:“就一句抱歉就完了?我不接受口头上的。”
“......”
江槿禾很无语,想起他昨晚的行为,她的火也被这句话一下子点燃,忍不住反驳:“你不是也不吃亏,谁最后反客为主的,难舍难分的?”
听她这么一说,傅铭赫心情好了几分,放下勺子,往后靠着椅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缓缓吐出几个字:“哦,你没断片。”
“......”
完了。
江槿禾决定保持沉默,心里却忐忑的不行。
傅铭赫见好就收,心情不错的继续吃早餐。
两人默契的谁也没再主动聊起这个话题,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正式启程回江城。
临行前,江槿禾站在院子里看了又看,竟有些依依不舍。
傅铭赫拎着东西,看着驻足不动的江槿禾,心里也替她难过,说:“走吧,过段时间,爷爷做完手术恢复差不多了,我再带你过来多住几天。”
江槿禾点点头,认真锁好门,这才上了车。
回江城的路上,江槿禾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她每次坐车都会困,特别是长途的那种。
傅铭赫几乎没机会跟她说话。
直到车子拐进悦和澜湾,她才幽幽醒过来。
睁眼,窗外有她打理的万年青,从她的角度还可以看到爷爷阳台上应季的盆栽。m.xiumb.com
江槿禾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彻底清醒过来。
“到家了?”
“嗯。”
傅铭赫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昨晚亲都亲过了,有些话不说他能憋死。
他摁住江槿禾要打开安全带的手腕。
“禾禾,我......”
傅铭赫话还没说完,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
“先接电话吧。”
傅铭赫见是苏也的来电,直接点了接通。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傅铭赫脸色黑的彻底。
“好,我马上回去,你们先讨论下解决方案。”
江槿禾坐在副驾驶,即便听不见电话里说的什么,听他的口气应该是有急事。
“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进屋就行。”
傅铭赫没听她的话,打开车门,自己先下了车,江槿禾见状,推开车门也下了车。
傅铭赫拎起后座上的包包和药品。
“走吧,送你进去,不差这两分钟。”
江槿禾还在想他刚刚应该是有话要说。
“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傅铭赫一顿,步子慢了下来:“嗯,等我回来,我们谈谈。”
听着他严肃的口吻,江槿禾心里一紧,该不是要跟她说昨晚的事儿吧,顿时她眼里染上一层失落。
傅铭赫把东西放到玄关,转过身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女人。
“那我先走了。”
江槿禾小声应了声“好”。
傅铭赫眸色深沉的看了她两眼,转身出了门。
有些话,不能等了,晚上回来,必须说。
江槿禾看着他离去的背景愣了两秒,这才脱下自己的外套。
“江小姐,您回来了?先生和没和您一起?”
刘婶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没想到只有江槿禾自己一个人站在玄关。
“没,他送我回来的,公司有事,又出去了。”
刘婶嗐了一声:“先生工作忙,您还要多担待。”
江槿禾笑了笑,淡淡的嗯了一声:“爷爷呢,没在家?”
“没有,锦园隔壁的李老爷子约他下棋,这不,刚吃过午餐,就让自己接走了,江小姐,您要吃点什么,我去做。”
江槿禾犹豫了下:“刘婶,不用麻烦了,我还不饿,不想吃饭。”
“啊?刚刚先生给我打了个电话,特意让我给您准备午餐,要么,下碗面吃?少面多菜,吃口垫垫,喝点汤。”
“嗯,也行。”
刘婶笑眯眯的应下,就朝着厨房去了,她很喜欢现在的这个太太,没有什么架子,也不会为难人,好相处,又对她很好。
江槿禾拎着药,自己去了楼上,她的脚踝一天比一天好了,现在自己走路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她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满脑子都是傅铭赫刚刚说的谈谈,谈什么呢?
江槿禾突然觉得有点烦闷,换了身衣服,就下去吃面了。
因为上午在车上睡了一路,她到现在都精神的很,吃过面,打算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追会剧。
没看两分钟,谢婉晴就给她发来了微信。
谢婉晴:【方便吗,有事跟你说】
江槿禾习惯了她的大大咧咧,很少见她这样严肃的说话,想必是有大事,她关掉电视,起身回了卧室,关好门,这才给她打电话过去。
下一秒,耳边响起谢婉晴略有些深沉的声音。
“禾禾,你说话确定方便?我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江槿禾心下疑惑:“嗯,我回卧室了,家里没别人,说吧。”
谢婉晴喘了口大气:“傅铭赫最近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
确实挺好的,从她出事以来,几乎都是他亲力亲为的照顾。
而且还找了律师帮她处理谣言的事情。
她做梦,想外婆,他转头就开车带她回了老家。
还背着她去小餐馆吃饭。
哄她睡觉......
不能想了,总之就是挺好的,不,是有点太好了。
“有没有那种超范围的好,就是让你感觉反常的那种。”
江槿禾认真想想,傅铭赫的这种行为好像是有点不太对。
“你这么一说,最近他确实对我很好,跟以前是不同,但是应该是因为傅爷爷吧。”
“我呸!死渣男!禾禾,你可别在被他骗了。”
江槿禾捏着手机的手指一紧,不明所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狗屁的误会,纪珩作证,傅铭赫亲口承认的,他喜欢上别人了。”
“啊?”
江槿禾以为自己听错了,傅铭赫有喜欢的人了?
那他今日来突然对她好,是怕她突然知道真相不配合他演戏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有必要谈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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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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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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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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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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