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蹬了下地,滑到江槿禾身边,小声说:“他长得怎么这么像...你老公的儿子。”
小班的孩子开始进场,江槿禾拍了下她的手,提醒她开始工作,余光却留意着刚刚看到的小家伙。
江槿禾她们是第二个项目组,很快,小家伙就到了她身边。
“漂亮阿姨。”
她俯下身,仔细观察了下面前的小孩儿。
“小朋友,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身上痒。”
他蔫蔫地回了句,手控制不住的挠挠这,挠挠那。xǐυmь.℃òm
江槿禾见状,撸开孩子的袖子,小小的胳膊上零零散散的布满红斑,像是过敏反应。
谢婉晴见状不对,也过来查看。
“先给他查查心肺功能。”
她撩开孩子的上衣,让她惊讶的是,前胸上也布满了红斑。
谢婉晴也吓着了:“是过敏了吧。”
第一项目组检查的医生董悦彤也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她没犹豫,直接走了过来。
蒯了眼江槿禾,压着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可别多管闲事,这的孩子哪个不是金尊玉贵,万一又什么失误,给医院造成损失,你承担的起么?”
显然,她也看出小孩儿不对劲了,江槿禾对她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感到不齿。
回怼道:“我拎得清。”
江槿禾看也没看她一眼,继续给小家伙检查。
“告诉阿姨,还有哪不舒服?”
董悦彤瞪了她半天,见没人理她,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小孩儿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使劲喘了几口气,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不好喘气儿。”
江槿禾吓了一跳。
如果真是过敏,怕会引起患者过敏性水肿,从而上气道狭窄,发生呼吸困难,严重的会引起窒息。
江槿禾手上的动作明显快了几分,迅速检查完心肺功能,匆忙给孩子穿好衣服。
“你早上吃的什么呀?”
“三明治,牛奶。”
小孩儿耷拉着脑袋想了想:“刚刚还吃了块糖,坚果的,很好吃。”
江槿禾突然想起她弟弟江屿川,小时候因为吃花生过敏,差点窒息。
她内心一颤,抱起孩子就往外跑,“叫救护车!!快!”
老师也吓懵了,和同事简单交代了两句,忙跟着江槿禾后面跑,还不忘掏出手机打120。
“上来!坐我车!”
江槿禾循声望去,驾驶座上的,正是早上怼谢婉晴的那个帅哥。
没时间犹豫,救人要紧,她抱着孩子上了后坐,老师也跟着上了车。
男人回头看清江槿禾怀里的孩子,眸色即刻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
凛冽的声音让江槿禾又多了份紧张,她平复了下呼吸,说:“怀疑是过敏。”
怀里的小孩睁开眼,看着驾驶位上的男人,哑着嗓子出声:“纪叔叔。”
江槿禾一愣,这是认识?
男人哄了孩子两句,转头就压下了油门,急忙往医院开去。
急诊室外,老师满脸焦急,孩子的家长一直联系不上。
男人转过身面对江槿禾,伸出手:“你好,我叫纪珩,是安和医院骨科的医生。”
江槿禾回握了他的手,同样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
原来是楼上骨科的啊。
纪珩走到老师身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老师,别着急了,我刚联系过他助理了估计一会儿就会回电话。”
老师感激的说道:“那太好了,实在麻烦您了,您和傅昱航是?”
“哦,我和傅昱航爸爸是好朋友。”
江槿禾在一旁听着他俩说话,原来小家伙叫傅昱航,竟然跟傅铭赫同一个姓,而且长得也像,这俩不会真有什么关系吧。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是真有儿子,还犯得着找她合作,在老爷子跟前演上这么一出么。
“江医生。”
“哎!”江槿禾回过神来,老师正站在她面前。
“今天麻烦你了,实在的太感谢你了,我们做老师的都没及时发现,实在是我们的失误。”
不知道幼儿园的老师是不是都是这般好脾气,出了天大的事儿,说话也是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般。
江槿禾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应该的。”
她又在急诊室门口坐了一会儿,傅昱航老师也在,纪珩也在,自己在这呆着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
江槿禾站起来,说:“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不行!”
“不行!”
俩人同时开口拒绝,弄的江槿禾一愣。
老师先解释了下自己的顾虑:“江医生,麻烦您再等一下吧,孩子当时的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一会儿还得麻烦您帮忙给家长解释下。”
“好。”
急诊室外的空气被冻结般安静,走廊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但介于彼此之间都不算熟,大家也就都各自保持沉默。
片刻后,突然响起的铃声划破这抹沉静。
是小家伙的家长,老师接电话的时候,就在江槿禾身边,她不可避免听了电话两边的对话内容。
只不过,电话那边的男低音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她却想不起来是谁。
纪珩突然起身,胳膊一伸,示意老师把电话给他。
“是我,纪珩,航航可能过敏了,在急救。”
“好,你过来吧,我在这。”
江槿禾和老师互看了一眼,俩人都没吱声。
-
过了几分钟,急救室的门嘎吱被打开,傅昱航被转移到病房里,门外的几个大人也跟着一块去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走廊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病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江槿禾正好抬眸对上傅铭赫那双异常冰冷的眼睛。
他薄唇紧闭,唇角略向下压,身姿挺拔的站门口,压迫感十足。
看到江槿禾的一瞬,傅铭赫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诧异,两人又都默契的错开目光,像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傅铭赫径直走到床尾,看着床上吊水的小家伙,眼皮一跳。
“怎么回事?怎么还过敏了?”
纪珩看了眼江槿禾,说:“江医生,麻烦你给解释下吧。”
对于傅铭赫和傅昱航的关系,江槿禾只震惊了一瞬,毕竟人家的私事儿,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傅昱航打着点滴还没醒,江槿禾只能压着声音,把事情简单叙述了一下。
傅铭赫越听眉毛皱的越紧,扭头问了老师一句:“谁给的坚果糖?”
老师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心里羞愧万分,前几天傅昱航的家长才特意交代了孩子的特殊情况,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她只能不住地道歉。
“实在是抱歉,傅先生,幼儿园确实没有给孩子们发坚果,出了这样的事儿,是我工作疏忽,从早上到现在,我只出去拿体检表耽搁了点时间,傅昱航小朋友应该是那时候吃的糖,但着也是我推测,具体还要等孩子醒了,再问问才知道。”
屋里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小,床上的小家伙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看,他扫了眼床尾的男人,裂开嘴,脆生生的叫了句“爸爸”。
江槿禾彻底僵住,还真是他儿子。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傅昱航眼珠一转,对着江槿禾说:“阿姨,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纪珩不服气了,瞪着小家伙叭叭:“嘿,小崽子,你没良心啊,明明是我送你来的。”
傅昱航小脸紧绷:“我爸爸说过,做人要诚实,明明是阿姨送我来的!”
纪珩扭头假装生气,不理他。
傅昱航咯咯笑了几声,语气软软地讨好道:“谢谢纪叔叔开车送我们到医院。”
纪珩哼了一声,起身朝傅昱航走过去,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算你有良心!”
傅铭赫见他没什么事儿了,也放下心来,问道:“航航,谁给你的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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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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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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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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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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